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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師尊總饞我妖丹在線閱讀 - 第24頁

第24頁

    他和母親躲在猙后頸的絨毛中,在夜空下奔跑,越過峰巒,進入荒原。

    人修如蟻群般圍了上來,無數(shù)他從未見過的符法照亮了夜空。

    母親用盡全身靈氣保護猙和年幼的他,直到嘴唇青紫,身體逐漸僵硬冰冷。最后變成一具冰雕,在人修的一劍之下,散作冰晶。

    晶瑩剔透的冰晶漫天飛揚,就像下了場雪。

    小雪塵的手心里,接滿了細細碎碎的雪塵。

    “……娘?!鼻G雪塵呢喃。

    他年幼時尚且不懂,現(xiàn)在卻清楚地知道……他母親在那時就已經(jīng)不在了。

    ————

    無量宗的石室中,眾生百態(tài)皆在眼前。

    有人傻笑,有人瘋癲;有人仇恨,有人號哭。

    卻沒有一個人像荊雪塵一般,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有眼角掛著一滴淚水,欲墜不墜。

    “這孩子,實在惹人憐惜。”左莆透過玄天鏡觀察著他們,“連心魔都是這般乖巧?!?/br>
    商夢阮沉默。

    “本尊還記得你當年面對心魔時的場景?!弊笃胃锌匦α诵Γ隘偭怂频?,差點把整座無量山都掀翻?,F(xiàn)在想來,還是心有余悸。”

    他的話并沒有激起任何回應(yīng),商夢阮依舊沉默地注視著玄天鏡中的荊雪塵。

    少年將自己團得更緊,臉色蒼白,輕輕啜泣了一聲。

    “可憐吶,在凡間肯定遭了不少罪?!弊笃握跣踹哆吨?,忽問,“……章莪君去哪?”

    “去看他。”商夢阮落入輪椅,轉(zhuǎn)瞬間便消失不見。

    剩下的左莆和幾個峰主面面相覷。

    當商夢阮進入石室時,荊雪塵的心神仍徘徊在那片永恒的荒原中,難以逃脫。

    圍攻他們的人修太多,猙發(fā)了瘋,狂暴地破壞著它周圍的一切。

    小雪塵緊緊攀附著它后頸的毛,就像是落水者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終于有一刻,他的藏身之所被人修發(fā)現(xiàn)。

    一陣劇痛之后,他眼中的火紅皮毛逐漸模糊,消失在荒原盡頭。

    “軟哥哥?!彼偷偷?。

    再之后的場景斷斷續(xù)續(xù),有人影在他面前搖晃,不斷拷問著有關(guān)猙的一切。

    “猙的墳冢在何處?”

    “它逃到哪里了?”

    “你是它什么人?”

    “它的弱點是什么?怎么才能捉住它?”

    小雪塵覺得很冷。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說。

    他對猙唯一的了解,就是他的名字中,有一個字是“軟”。

    出于某種自我保護意識,他將心靈封閉在最深處,連并那段痛苦回憶也通通忘掉,只留下一副軀殼。

    他想,軟哥哥一定會來救他。

    這么想象著,就好像真的有人擁他入懷。體溫透過層層衣料,沁入心魂,溫暖著他的身體。

    擁抱他的人,有著和猙一樣好聞的味道。

    “軟哥哥……”荊雪塵發(fā)出幼崽細弱的低吟。

    商夢阮一頓。

    他來看雪塵,并非出于憐愛,只是怕他在心魔的刺激下現(xiàn)出妖形。

    但看到那少年怕冷似的脆弱模樣時,他心中滋生出某些異樣的情緒,就隨手將少年抱了起來。

    輕輕小小的一只,柔軟的身體隨便一捏就碎,也不知妖形是貓,還是其他弱小的類貓生物。

    直到少年咬著唇,念了句:“阮哥哥?!?/br>
    商夢阮不知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在夢里聽過這句呼喚了。

    他愕然僵立,就像是猝不及防地被揍了一拳,打碎了塵封多年的寒冰。

    會這么稱呼他的,只有那個孩子。

    他曾審訊所有當年參與追殺的天鳶宗弟子,剖析他們的神魂記憶。結(jié)局無一例外,幼童喪命于無止盡的逼問拷打之中,尸骨無存。

    那孩子已經(jīng)確確實實的死了。

    剛才那聲呼喚,或許……又是他的一個夢吧。

    所以,當少年睜開懵懂含淚的眸子,主動攀上他的身體,環(huán)住他的脖頸時,商夢阮忘記了躲開。

    管事長老滿臉震驚:“章、章莪君!您……”

    外界突然的聲音吵醒了如在夢中的兩人,荊雪塵渾身一僵,眨了眨眼,扒著那人的脖子,照著臉仔細一看。

    是商夢阮。

    他居然把商夢阮認作猙,還抱了他???

    一定心魔幻境還沒結(jié)束吧!

    荊雪塵擰起了小眉毛。

    軟哥哥身上的毛又軟又暖,為妖又溫柔,和這坨人形冰塊相差的可謂是十萬八千里。

    唯一能夠上邊的,大概是……軟和阮同音?

    荊雪塵一想起自己剛剛趴在這人身上喊“阮哥哥”,就膈應(yīng)得很。

    于是,商夢阮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剛才還柔軟粘人的小貓皺了皺鼻子,嫌棄地推了一把他的胸,跳出了他的懷抱。

    還裝模作樣地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塵土。

    商夢阮竟覺得雙臂中有些空落。

    “章莪君,”玄天鏡中忽然傳來左莆的聲音,“你的脖子——”

    商夢阮這才想起,剛剛被小貓抱住時,自己脖頸處的肌膚與他直接相貼,現(xiàn)在恐怕早已鮮紅一片了罷。

    他等著熟悉的刺痛感,卻久久沒有等到。

    那里仍是光潔平滑,冰白的皮膚透著血液的冷色。

    商夢阮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