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射光了箭的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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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僅剩七人,按理來說姜陵三人結(jié)盟后勝算應(yīng)該很大,但是壞消息是另外四人已經(jīng)結(jié)盟,更壞的消息是,他們先一步取走了四片可以避鬼的青紗。 他們就在姜陵三人前方三十幾米外,寒冷而戲謔地看著三人。 那有著三角眼的黑衣青年繼續(xù)嘲諷地說道:“你們?nèi)齻€,好像只有一個人能拿到青紗了啊?!?/br> 姜陵三人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此時以三對四,而且姜陵也注意到,對方四人應(yīng)該皆是找到了裝備。那黑衣青年手中有著一把三尺長的鋼叉,在他身后,一人藍(lán)衫手持短刀,一人白衣握著一根柴棍,還有一人墨綠色長袍,雙手藏在袍子里。 雖然看上去此人并無兵刃,但是不知為何,姜陵對此人的警惕最深,猜測在他袍子內(nèi)的手中,必然有著一件不錯的裝備。 姜陵知道自己來到島中心的速度不算快,因為破解謎題和追尋蘇唯都花費(fèi)了一定時間,但是他沒想到對方四人竟是在這段時間就結(jié)成了同盟,而且也通過某種途徑了解到了青紗的用處,先自己一步來到了這處祭壇。 想來對方能以這么快的速度結(jié)盟并找到青紗,必然是其中有著極具大局觀和能力的人在的。雖然那黑衣青年最先開口說話且言語傲慢,但姜陵認(rèn)為促成隊伍結(jié)盟和找到青紗的人并不是他,而極有可能是那眼神沉著冷漠的墨綠長袍青年。 “還是晚了一步啊?!秉S烈也郁悶地嘆了口氣。 蘇唯在一旁咬著下唇,眼神閃動,不知在想著什么。 “喲,還有一位mei nu在?!焙谝虑嗄昕聪蛱K唯眼中閃光戲笑道:“小丫頭,過來給幾位哥哥問個好,這片青紗給你如何?” 蘇唯沉默不語,冷然瞥了那黑衣青年一眼。 黑衣青年見狀呸了一口,瞪了蘇唯一眼,隨后冷然道:“想來你們也必是知道了這青紗的作用,沒了青紗你們必然是一死。而現(xiàn)在,如果我們不同意,你們連這最后一片青紗也拿不走,你們?nèi)齻€全都得死。所以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小爺給你們指條明路,你們?nèi)齻€自己動手打一打吧,最后的勝者,就有機(jī)會和我們一起通過選拔賽了。” 這話說的冰冷而誅心,不但威逼施壓,還挑撥了三人的關(guān)系。 想贏?簡單,干掉你身邊的兩個人你就獲勝了。 難不成你還想和我們四個人打一打? 黃烈早就握弓在手,此時他又伸手到背后抽出了一支羽箭。話說他這僅有的四支羽箭,竟是沒有射過一次,唯一消耗掉的一支還是用手握著捅進(jìn)了別人的嘴里。 黃烈一手持弓一手握箭,漠然道:“好像沒有別的辦法了啊?!?/br> 姜陵也苦笑搖了搖頭,隨后目光肅然道:“我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br> “最后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碧K唯如此說著,同時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這就對了,認(rèn)清現(xiàn)實…”黑衣男子殘忍地笑了笑,但是沒等他說話,那墨綠色長袍的男子突然伸手推了他一下,喝道:“危險!”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接射進(jìn)了黑衣男子的左肩,鋒利的箭尖刺破皮rou,嵌進(jìn)了骨縫里。而如果綠袍男子沒有推他這一下,這一箭極有可能就會落在他的脖頸! “什么?。俊焙谝履凶痈惺苤珙^的痛楚,危機(jī)感讓他心頭一冷,隨即大為驚怒。 “最后的辦法,就是只能硬打了?!秉S烈冷然說了這么一句,再次抽出一支箭上弦,還不忘遺憾道:“沒能一箭射死他,有辱我的三等獎啊。” “我猜那片青紗每人只能拾取一個,所以最后一片他們無法拿到手,蘇唯,你找機(jī)會搶青紗?!苯晏嵝蚜艘宦?,同時警惕的看著前方四人,向前邁了兩步。 “好。”蘇唯手提長劍,也跟了兩步。 “祈禱我能射死兩個就行了。”說著,黃烈第二支箭也射了出去。 而且黃烈玩了一個手段,原本看上去他依舊瞄準(zhǔn)的黑衣青年,但是卻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射向了那白衣持棍的家伙。 黃烈兩箭之間的間隔很短,這一箭射出那白衣者沒能迅速反應(yīng)過來,被一箭刺進(jìn)了左胸,隨著一聲悶哼那人滾倒在地。 “還是沒射死。”黃烈凝重地放下了弓,但是手臂有些顫抖。 不得不說黃烈這兩箭已經(jīng)射的非常漂亮了,直接射傷了對面兩人,但是黃烈也難免心頭緊張,手心出汗,是費(fèi)了極大心神壓制心頭慌亂才射出這兩箭。 下一箭,未必能有這樣的狀態(tài)了,而且下一箭,對方也必然反應(yīng)過來,有所防備。 而且重要的是,黃烈就只剩下一箭了! 姜陵僅有一把圓盾,蘇唯又是一個女孩,黃烈知道自己這三支箭將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但是…好像依舊無法扭轉(zhuǎn)局面。 “媽的,給我砍死他們!”黑衣青年憤怒地嘶吼了一聲,抽出肩頭的箭扔在地上,握著鋼叉便沖了過來。 藍(lán)衫持刀青年和綠袍青年也一左一右隨之沖了出來。 中箭的白衣青年卻是沒敢拔出胸口的箭,以免失血太多,他爬起了身,目光陰戾地握棍守在了祭壇邊上,擺明了不讓對方靠近祭壇。 一個僅剩一支箭的射手,一個僅有盾牌的青年,和一個持劍的女子,還剛反抗?現(xiàn)在你們一個都別想贏了,都得死! 但是下一刻,黃烈沉穩(wěn)吐出一口氣,再次搭箭在弦。 那沖鋒的三人腳步戛然而止,目光都鎖在了黃烈身上,神經(jīng)緊繃,就連那后方的白衣青年都胡亂揮舞棍子護(hù)在身前。他們已經(jīng)見識到了這青年射箭能力的確非凡,誰也不想讓這最后一箭落在自己身上。 黃烈自然是沒有立馬射出這一箭,姜陵和蘇唯也知道黃烈不會急著射出這一箭,因為只有這沒有射出的一箭才能是他們最后的希望! 只有這一箭在弦,才能讓對方不得不忌憚而分神,從而給姜陵幾人取勝的機(jī)會! 姜陵和蘇唯竟是非常默契地直接沖出,借著黃烈在后方的箭矢壓迫,猛然沖向了那不敢妄動的三人。 姜陵握盾揮臂,砸向了三角眼黑衣青年,畢竟此人左肩被射傷,戰(zhàn)斗力會減弱不少。 而蘇唯則是沖向了她前方的藍(lán)衫青年,一劍斬了過去。 黑衣青年不知道那箭會不會射死自己,但是如果此時不做應(yīng)對,便很有可能被姜陵活活持盾砸死,便怒喝一聲,揮叉打向姜陵。 姜陵揮盾砸中了刺來的鋼叉,將其擊偏,隨后姜陵再次前沖,以盾撞在了黑衣青年的身上,將黑衣青年撞倒。 而蘇唯長劍揮舞,藍(lán)衫青年揮刀抵擋,兩人都不是什么武俠高手,哪有什么刀劍輝映行云流水,就是胡亂拼砍。 但是下一刻,藍(lán)衫青年卻發(fā)現(xiàn),那女子竟是揮劍之中腳步不停,從而從自己身邊掠了過去。 蘇唯的目標(biāo)不是他,而是祭壇上的青紗。 那把長劍在藍(lán)衫青年左臂劃出一道血口,但是他手中的刀也在蘇唯的左肋割開一道傷口。 而蘇唯如同感覺不到,已經(jīng)急速沖到的祭壇邊。 余光瞥見這一幕,姜陵不由略微分神,而后被倒地的黑衣青年一腳踢中腹部,連退數(shù)步,而后黑衣青年直接翻身坐起,一叉就要指向姜陵腹部。 但此時黑衣青年又心頭又是一緊,他看到黃烈已經(jīng)握弓瞄準(zhǔn)了自己,不由下意識地將短叉收了回來,同時再次被迫打滾閃避,對姜陵的攻勢自然化解。 而場中還有一人,也看到了機(jī)會。 只見那被忽視的綠袍青年的左手從袍子里抬了起來,指向黃烈。 那是一只手指修長而白皙的手掌,有些不像是男人的手,而他自然不會什么一陽指或者驚濤掌,只是在他左手手腕處有著一個機(jī)巧盒子,盒子里有一道鋒芒在他腕下閃爍。 竟是袖箭! 咻! 細(xì)小的袖箭飛出,眨眼間就來到了黃烈身前,落進(jìn)了黃烈的胸口。 黃烈胸口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他的身體一震,眼神中閃過驚慌和痛苦,但是他竟是憑著極大的毅力,沒有讓箭矢脫手,依舊緊握在弓弦上,再次瞄準(zhǔn)了想要從側(cè)面攻擊姜陵的藍(lán)衫青年,逼迫藍(lán)衫青年后退閃躲。 然后便是又一支袖箭破空而來,射進(jìn)了黃烈的腹部,再次留下一個流血的窟窿。 幾乎是緊接著,第三支袖箭飛來,直接射進(jìn)了黃烈的左腿,黃烈腳下一軟,跪倒在地,而后咬牙嘶吼一聲,拉滿弓弦,直接射出。 他身上的傷痛讓他沒辦法再堅持持弓而立威懾敵人了,但是他也沒有去射擊那綠袍青年,因為事實已經(jīng)證明此人警惕性太強(qiáng),又和自己有一段距離,在沒有人牽制他的情況下,根本難以射中。 黃烈這一箭射到了最遠(yuǎn)處,那里白衣青年在和蘇唯對峙,蘇唯已經(jīng)斬到了白衣青年的左肩,但白衣青年也一棍在蘇唯的額頭砸得血流不止。 這一箭來了,只是射的有失準(zhǔn)頭,從那白衣青年的耳邊穿過,嚇了那人一驚。 而這就夠了,下一刻,一把長劍適時劃過,銳利的鋒銳輕松割破肌膚,斬斷血管,切開喉嚨,那白衣青年滿目驚駭?shù)匚嬷韲稻従彽瓜隆?/br> 蘇唯一步躍上祭壇取下青紗,然后她回頭看了一眼。 黃烈已經(jīng)半跪于地,再無羽箭;姜陵被藍(lán)衫和黑衣兩人夾在中間,恐難支撐。 鮮血染紅了蘇唯的半張嬌美容顏,她的如水般的眸子閃動光亮,望著那二人默默念了三個字,然后,開始快速奔跑。 可是,她沒有回頭幫忙,她跑向的是相反方向。 她,離開了,或者說,逃跑了。 短暫的延遲后,白衣青年死亡的消息傳來。 而當(dāng)蘇唯沖向那祭壇的時候,姜陵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雖然是他推薦蘇唯優(yōu)先去搶那青紗的,但是在蘇唯真的沖向青紗的那一刻,姜陵就做好了她不會回頭的打算。 “我不求你們在危難之中保護(hù)我,不過如果真的有危險,勝算很低的時候,我會優(yōu)先考慮逃跑?!?/br> 這句話,姜陵沒有忘,他也沒有時間去憤怒去埋怨去責(zé)罵,他也有了決定。 只見他迅速轉(zhuǎn)身,也開始逃跑。 黃烈低著頭,半跪在地,咳嗽間吐出了一口猩紅的鮮血。 他沒有什么表情,只是自嘲一般地慘笑一聲,隨后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僅剩六名玩家,再死一個就可以宣布通關(guān)了。 一個沒有箭且身受重傷的弓箭手,是該死了,哪怕他為了自己的隊友變成的這副德行,也該死了。 這就是人性對吧。 下一刻,黃烈驚愕地張開了眼睛。 一個有力的肩部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將他扛了起來,帶著他開始狂奔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