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藍江之戰(zhàn)(十一)
神行石本身便是一種極其珍貴的奇石,而且屬于風隱大陸的特產,就如同靈元大陸的蘊靈玉一樣,有著不可忽視的神奇功效。 這種石頭可以容納念力,甚至是念術。 但天然的神行石是不存在的,人們口中的神行石,是由精通咒符之術的大念師,在這種特殊、名為納念石的奇石上刻畫下了可以馭風的微型念陣,才成了可以為使用者加速的神行石。 神行石并非只有念師才能使用,而且也可以循環(huán)使用,當神行石內的念力耗盡,由念師往里填充念氣便可以再次使用,至于可以重復利用多少次,由里面所刻畫的念陣的強度來決定。 可神行石也如同蘊靈玉一樣,若是不計代價的拼命催動,會使其使用壽命大大減少,甚至崩裂損壞。 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神行石,其價格就在20銀幣左右,若是巴掌大,大約在30銀幣往上。若其中念陣是由玄極大能所刻畫,那么價格完全可以達到100銀。 魏公子馬車上的,便是這個級別的神行石,總計有四顆。 至于馬車上的七枚支撐防御陣的石頭,自然也是由納念石制作的,刻畫的陣法不同罷了,刻畫了防御陣的納念石,便要稱其為神御石了。只是相對來說,神行陣更為復雜一些,所以價格也高于神御石。 再者魏公子車上的神御石其品階也趕不上那四枚神行石,這才被天變境強者一箭毀壞。 不過,單單魏公子車上這七枚神御石加上四枚神行石,就足以使這輛馬車貴重無比,完全可以在城鎮(zhèn)中心換一套豪華的宅子了。 當黃酒將其最后的念力注入到了這四枚神行石中,又全力催動其運作,使馬車獲得了無比強大的推動力,竟是帶著兩匹馬沖天而起,斜飛了出去,如同馬躍檀溪一般,瞬間沖出了戰(zhàn)場。 那長發(fā)持棍的太子親衛(wèi)本欲阻攔,卻被車頂上的錦書施展靈術抵住。 血丹青的白鴻被那車夫拼死拖住,宮柳和離索還在交戰(zhàn),而另一位靈師車夫也出手攔住了另外幾位太子親衛(wèi)。這才讓魏公子和姜陵他們有機會脫離戰(zhàn)場。 但也只是暫時脫離了戰(zhàn)場,能不能逃出生天還是個未知數(shù)。 馬車化作彗星飛出,車內倒還算平穩(wěn),克魯特扶著車廂,看著窗外飛掠的景物,片刻后看向魏公子,驚疑問道:“他們怎么辦!?” 魏公子面色陰沉,看也不看他便回了一句:“我能怎么辦?” “你就這么把他們丟下了???”克魯特握著拳頭,面色很是難看,他瞪著那對棕紅色的眸子,問道:“他們?yōu)榱四闫戳诵悦銋s讓他們去送死” “我們的命就是公子的?!睕]等魏葉秋說話,鮫綃強行打斷了克魯特,堅定道:“我們是公子的護衛(wèi),難道還能讓公子保護我們???” 克魯特聞言沉默了下來,一時不再說話。 姜陵也有些心里不舒服,黃酒想必已然身死,離索叛變,宮柳與其大打出手,但即使勝了離索,她也必然無法輕易脫身。那兩位魏家家主指派的車夫一路都少言寡語,甚至魏葉秋都不是很信任他們,但關鍵時刻,那念師拼死抵住實力遠高于自己的血丹青白鴻,其結果可想而知。另一位靈師車夫擋住了另外幾位太子禁衛(wèi)和玩家,不知兇吉如何。 魏葉秋坐在馬車最里面,閉上眼睛問道:“這速度能堅持多久?” 鮫綃動用念術感應了一下,說道:“若是不計較神行石的損耗大約一刻鐘的時間。” “介時里越戎邊境多遠?”魏公子問。 鮫綃又想了想,說道:“一百里以內?!?/br> “前提不是神行石會不會損壞。”魏公子想了想說道:“是后面的追兵會不會追趕上,和前方還有沒有攔截的人?!?/br> “到達越戎國就安全了么?”席九問道。 魏葉秋回答道:“畢竟到了齊家的地盤,若是作為賀壽使者的我死在齊家地界,齊家的人也必會大怒,幫助追查兇手。即使是我表叔、三姨舅,甚至是我大哥,都不敢這么做?!?/br> 在魏家的地盤上魏家少公子死了,那是魏家的家事,可要是魏公子死在齊家的地盤上,那就另當別論了,一方面是打了齊家的臉,一方面齊家需要顧及魏家的情面,不可能坐視不管。 姜陵則想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緊張問道:“賀禮怎么辦?” 賀禮是放在另一輛馬車上的,此時魏公子逃是逃了,賀禮可是還在原地,那輛車的車夫雖是天變中境的靈師,但此時必然兇多吉少。 要知道姜陵他們的任務內容是保護魏公子和賀禮的安全,賀禮要是沒了,主線任務可是也要判定失敗的??! “那些并不重要?!蔽汗尤绱嘶亓艘痪?。 姜陵也瞬間明白,真正珍貴的禮物,一定在魏公子自己身上。 聞言姜陵放心了很多,隨后又問道:“這速度這么快,應該逃的脫吧?” 其實姜陵心中是有答案的,他知道九成以上是肯定不能就此離開的,因為玩家之間還沒有交手呢,故事不可能這么輕易結束。 姜陵想問問魏公子還有什么想法,來推測后面劇情大概會怎么發(fā)展。 “既然是太子禁衛(wèi),身上可能也會有神行石吧?!蔽喝~秋目有憂色,道:“只希望在達到越戎國之前他們追不上來?!?/br> “還不是多虧了他們的犧牲?!笨唆斕卮藭r還有些解不開心中的疙瘩,他是一個重視騎士精神,有原則講情義的好少年,自然對于那些護衛(wèi)的死有些難以釋懷。 “我也很想救他們啊?!蔽汗拥拖骂^,苦笑著說道:“黃酒是最早跟隨我的,那時他就已經是天變中境的大念師了,而我還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他卻甘心做一個不能露臉的隨從。宮柳是我拿著三百銀和我魏家少公子的身份從她仇家手中救下來的。離索他當年惹了另一個小門閥,被人追殺到家,仇家把他們堵在屋子里,準備放火燒死他們一家老小,我若晚去一步,他們全家都要灰飛煙滅” 魏公子黯然低頭,道:“這些年不知道替我擋下了多少明槍暗箭。現(xiàn)在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人叛離了我” 聞言姜陵也不覺有些悲傷,堂堂魏家少公子,卻也要遭受如此境遇。若他真是一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想來也能無憂無慮過完一生??赡菢佑植环纤闹械馁碓负屠硐耄刂械闹練鈺屗钟粢簧?。 可是沒想到剛剛展露頭角,就蒙此大難。 他好不容易培養(yǎng)的五位親衛(wèi),目前竟然只剩下了錦書和鮫綃二人。 姜陵想起了魏葉秋先前那句話“從接到請?zhí)哪且豢唐?,我就做好了不會活著回去的打算?!?/br> 不過也是在這一刻,姜陵隱隱意識到了什么,突然抬頭看向魏葉秋。 魏葉秋也抬頭看向他。 “一旦被追上,我們注定無法逃脫了么?”姜陵如此問道。 魏葉秋則伸手扶上了鮫綃的肩膀,口中回答道:“我的底牌用的差不多了,恐怕很難逃脫?!?/br> 姜陵聽到這話,覺得其中似乎隱藏著什么,他沉思片刻,還要詢問,可這時,車廂上傳來了錦書的聲音:“那長發(fā)男子還在追趕,看樣子也用了神行石?!?/br> “那人似乎是太子親衛(wèi)的統(tǒng)領?!蔽汗余艘痪洌S后卻是沒有露出什么憂愁之色,反而一臉黯然地看著鮫綃,開口問道:“鮫綃,我們是怎么相遇的來著?” 鮫綃身體微顫,輕聲開口道:“原本我是和風谷弟子,因為觸犯門規(guī),引得長老震怒,被逐出山門,揚言不得再踏入赤夕國土。就在我無路可走之時,恰巧遇到了公子?!?/br> “你又是因為什么觸犯的門規(guī)呢?”魏公子繼續(xù)問。姜陵和席九面面相覷,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鮫綃沉默片刻,答道:“因為偷吃了長老破境用的玉芝養(yǎng)神丹?!?/br> 魏公子輕嘆了口氣,卻又話語一轉,說道:“若是我們能逃到距離越戎國一百里外,想來還是能夠活命的,但若半途停下,恐怕我真的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br> 姜陵聞言突然目光一凜,看向鮫綃。 鮫綃就靠在魏葉秋身邊,她一動不動,片刻后身子緩緩倒向魏葉秋的懷里,哽咽著說道:“公子,對不起?!?/br> 魏葉秋輕輕撫摸著鮫綃的頭發(fā),問道:“是我大哥讓你偷吃的玉芝養(yǎng)神丹?” “是你的四叔?!滨o綃開口道:“早在三年前,我們幾位同門在一次歷練途中遇到了一只強大的虎獒,幾位同門都死了,只有我被四叔出手救了下來。我的命是他的。” “四叔?!蔽汗虞p嘆一口氣,苦笑道:“傻姑娘,我四叔是天變下境的靈師,靈術稀松平常,但卻有著能與野獸溝通的本事,在他的庭院中圈養(yǎng)著無數(shù)強大的猛獸。那只虎獒,想必就是他故意驅逐過去的。至于為什么救你,倒也未必是那么早就想要利用你對付我。想來是他恰巧外出捕獸,見你模樣漂亮才生此毒計。想來你的處子之身,就是被他拿去吧?!?/br> “我”鮫綃臥在魏葉秋懷中,愣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她至少是知道魏公子的為人的,即使深陷死地也不屑于惡語誣陷他人。隨后鮫綃抱住魏葉秋的腰,傷心哭泣道:“公子對不起?!?/br> “怎么了?”席九一時有些沒明白。 姜陵則吐了口氣,面色凝重道:“馬車上的神行石,已經被她暗中損壞了,想必支撐不了那么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