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九鹿城兵變(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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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門前,那華貴的車隊(duì)終于到了城門口。 一百五十位金吾衛(wèi),三十位雜役,十二位夏官屬官,四位太子屬官,還有就是那位當(dāng)朝太子。 他們停在了城門口,因?yàn)槌情T是關(guān)閉的。 夏官宗伯抬頭看向城樓上,雙眸透著怒火,金吾衛(wèi)們握緊了手中的大戟,冷然望著城門上的守軍。 這是大周的皇城,城墻堅(jiān)厚,守軍精銳,還配備著威力驚人的床弩,那古樸的城門上刻畫著繁雜的法陣,即便是千斤巨石也不能撼動分毫。 這道城門的責(zé)任就是將敵人拒之門外,但它不應(yīng)該攔著當(dāng)朝的太子。 場面沉默了有片刻的時間,連馬兒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直到一陣輕微的踏步響起,那位當(dāng)朝太子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面容白皙,嘴唇很薄,一對平淡的眼眸之中透露出一股儒雅的書生氣。他身形有些消瘦,身上并沒有穿著那件明黃的太子袍,而是穿著一襲潔白的孝服。 身材魁梧的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熊三甲靠近了幾步,示意太子小心一些,但太子輕輕搖了搖頭,踏在了官道上。 城墻上有些sao動,金吾衛(wèi)們也向太子聚攏了一些。 而太子沒有抬頭看向城門口,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那里有些血跡。 抬頭看去,血跡延伸到幾米外,那里有著一具尸體。 太子邁步走了過去,看著那死不瞑目的中年人,不由輕聲嘆息了一聲。 場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狄杭是一個很好的官員?!碧娱_口了,就像所有人看到他的外貌之后想象中的那樣,他的聲音平淡隨和,還透著一絲青澀,猶如鄉(xiāng)間的溪流一般清澄干凈。 “他并不是貴族出身,只是憑借自己的學(xué)識和勤勉,一步步從縣官做到了朝中議員,又過了些年當(dāng)上了權(quán)柄頗重的少司寇。他為官的時候不畏強(qiáng)權(quán),公正嚴(yán)明,執(zhí)法如山,卻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甚至連我的父皇都不是很喜愛他?!碧尤绱肃哉Z,他的聲音不大,但無論是城墻下還是城墻上的人都聽得到。 中尉盧俊臣聞言不由得地下了頭,他不敢看太子的側(cè)臉,而他自己的臉上皺紋又多了一些。 太子俯下身,伸出手指修長的左手,扶上了狄杭的雙眼,說道“他是一個帶著光明官員,只是這世道有些黑暗,人們都厭惡也害怕這刺眼的光芒,所以都像驅(qū)逐他,想把他趕得遠(yuǎn)遠(yuǎn)的。但今天他還是回來了,因?yàn)樗肟纯唇酉聛淼氖赖滥芊窆饷饕恍!?/br> 盧俊臣的雙手微微顫抖,他鼓足勇氣抬起頭看向了太子。 而太子也正在看他,太子語氣依舊平淡,但目光卻十分堅(jiān)毅,他說道“只可惜他還是死在了這黑暗的世道里?!?/br> 盧俊臣望著那模樣青澀,卻已經(jīng)有了幾分人皇之勢的年輕人,長長吐了口氣。 他也是出身低微,從一個兵卒一直走到了今天,身居高位,負(fù)責(zé)拱衛(wèi)皇城安危。 沙場上走下來的他自然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曾經(jīng)他就是一個莽夫,不懂得官場門道,從烽火狼煙的戰(zhàn)場上僥幸活下來時,也曾和那些老兄弟大罵世道不公,罵那些貪官污吏搜刮百姓,罵那些弄權(quán)的妄臣擾亂朝綱。 后來呢?后來受人推薦當(dāng)了裨將,便也不得不向著世道低頭,開始阿諛奉承獻(xiàn)媚上司,開始想方設(shè)法撈取功勛,開始慢慢融入了這渾濁的官場。 時至今日自己坐上了這個權(quán)柄頗重的位置,可是自己還是原來的那個寧折不彎、不畏一切的漢子么? 盧俊臣望著太子,心里則扣問著自己。 上一次見到城墻下這位太子爺,自己還跪拜請安,而太子則笑著親自扶起了自己,親切地叫了一聲盧將軍。自己向來不喜歡白面書生,可從那以后卻對太子敬愛有加,眼中早就把他當(dāng)成了下一位皇上。 可自己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又是太宰大人破例提拔的,太宰對自己可是恩重如山啊。 而且據(jù)說皇上手諭卻是不是讓太子繼位。 那該怎么辦呢?這個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盧俊臣這一刻感覺好生迷惘,他寧可重新回到戰(zhàn)場上去面對那些瘋狂的敵人,也不愿站在這城頭上面對被阻截在門外的太子。 東城校尉依舊站在盧俊臣身后,他位置稍稍靠后,不讓城下的人看到自己的臉。他聽著太子的話語,卻一直在盯著盧俊臣的背影。他的雙手交叉,看似站姿恭敬,實(shí)際上手里正握著一把涂滿了劇毒的匕首。 本多靖安和王啟樓已經(jīng)回到了城樓上,盧俊臣并沒有理會這兩人。 王啟樓肋下傷口很嚴(yán)重,他敷了些藥物用布條纏好,還是有鮮血滲出,念力的損耗和身體的創(chuàng)傷使得他面色蒼白。 東城校尉這時回頭看向他,關(guān)切道“你傷勢太重了,回去醫(yī)治一下吧?!闭f完這話,東城校尉雙眸盯著他繼續(xù)說道“還有去請示一下太宰大人,究竟要不要讓太子入城。” 王啟樓聞言略作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宰早就傳來了密令,讓中尉緊閉白鹿門,此時卻要再次向太宰請示,這自然不是真的要重新請?zhí)啄弥饕?,而是要讓太宰明白,這邊的情況可能有變化。 王啟樓不動聲色看了一眼盧俊臣,而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東城校尉又轉(zhuǎn)頭看向本多靖安道“如果你是寒王的人,也一同去太宰大人那吧。” 本多靖安稍有猶豫,因?yàn)樗膱F(tuán)隊(duì)支線任務(wù)有一項(xiàng)是“使中尉歸降”,此時中尉雖是聽了太宰的命令而緊閉城門,但明顯有所猶豫,并未決心歸降,本多靖安還想想點(diǎn)法子好確保中尉這邊不會出問題。但此時這東城校尉卻讓自己一起去太宰府匯報(bào),可自己一走還怎么確保這個支線任務(wù)不會出問題呢? 可就在這時,東城校尉又意味深長的說道“路上老實(shí)一些,青隼幫的人在幫我們巡城,別和他們起了沖突,倒不是怕他們,只是局勢混亂,別給人留下口舌?!?/br> 本多靖安自然明白東城校尉話中有話,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著王啟樓離去。 盧俊臣似乎還在做著內(nèi)心的糾結(jié),沒有管身后的事情,而是突然開口道“你們是不是都打算相信太宰?” 東城校尉知道盧俊臣指的應(yīng)該是和他平級,主掌另外七個皇城大門的城門校尉,以及隸屬皇城衛(wèi)軍的其他兄弟。也就是中尉手下掌管的其他人馬。 東城校尉知道盧俊臣此時心中糾結(jié),也不猶豫,堅(jiān)定的開口道“雖說兄弟們不可能萬眾一心,但除了一些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的傻小子,大多數(shù)人還是愿意太宰的安排,畢竟太宰是奉詔行事,名正言順?!?/br> 東城校尉著重說了“奉詔行事”四字,但盧俊臣卻是笑罵道“你這是說我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啊。” 東城校尉一陣無語,搖頭道;“屬下不敢?!?/br> 盧俊臣望向城樓下那年輕的面容,突然朗聲道“太子陛下,恕老臣無禮,此時皇城內(nèi)出了些sao亂,還懇請您稍候片刻。” “那個哪位大人叫什么來著?啊對,東城校尉,他什么意思?”下了城樓之后本多靖安問了王啟樓一句。 王啟樓瞥了他一眼,開口道“第一是要去太宰那里報(bào)信,說明中尉這里可能有問題。第二,他之所以提及青隼幫,我想是要我們?nèi)デ圉缼湍抢飳で髱椭??!?/br> 本多靖安眉頭微皺“青隼幫是什么?” “是皇城的一個幫派?!?/br> “這幫派都跑到天子腳下了?很多武林高手么?” 王啟樓有些不屑地冷笑一聲,說道“天變境的高手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其他的,地轉(zhuǎn)境的高手算么?他們平日里也就幫朝廷跑跑腿,從朝廷那接一些運(yùn)輸、卸貨等粗活而已。平時也偷偷狐假虎威的做些齷蹉勾當(dāng),朝廷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br> 本多靖安有些不理解道“那找他們幫什么忙?” “他們對都城比較了解,今日少司寇還命令他們協(xié)助巡城。”王啟樓回答了一句,而后邁步間有些牽動了傷口,疼的他直皺眉,但他接著說道“他們掌握著官員的住所?!?/br> 本多靖安瞬間領(lǐng)悟了,賊笑一聲開口道“也就是說,中尉大人的一家老小,我們都找的到。到時候嘿嘿,由不得他左右為難了?!?/br> 王啟樓瞥了他一眼,嘴角挑起道“大概是這個意思?!?/br> 本多靖安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不過他這一猶豫,以后恐怕中尉的位置也不是他的了。想來大人您做這個位置才合適啊?!?/br> 聞言王啟樓也不由得笑了起來,道“我們?yōu)榈牟痪褪沁@個么?” “沒錯?!北径嗑赴哺r笑,兩人頗有一副狼狽為jian的樣子。 此時兩人已經(jīng)走在都城的主街上,路上也看不到什么行人,片刻后王啟樓疑惑道“青隼幫的人呢?他們奉命巡城,這里應(yīng)該有他們的手下才對啊。” “他們都死了啊。” 隨著一聲冷淡的話語響起,王啟樓和本多靖安皆是面色一變,猛然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街道旁一座酒樓的二樓窗臺邊上正站著一個年輕的男子。這人一襲暗紅色金邊長袍,手腕上帶著一串黑色念珠。 “是你???”本多靖安面色一沉。 王啟樓雙眸冷漠,道“你是什么人?” “你說青隼幫的高手不多,我剛剛殺了一個天變境的,其他的人就逃走了?!蹦侨苏f著從二樓躍了下來,在半空中有兩片飄落的花瓣,他在花瓣上一踩,整個人輕盈落地,衣袂翩翩。他看著面前兩人,隨手摘下了念珠,面無表情道“你們兩個,倒是一個都別想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