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九鹿城兵變(二十四)
這一處毗鄰皇宮,原本安靜的小巷子里,此時卻有水聲滔滔,犬吠陣陣,還有一片繁花零落。 付芯雨鼓足了所有靈力,喚出一條又一條的靈犬前赴后繼的沖向陳獨醒,但是它們卻無論如何也沖不破那一片花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付芯雨面色已經(jīng)有些不健康的慘白,因為她的靈力耗損太過嚴重了,她看著陳獨醒依舊是身伴繁花不斷靠近,眼眸之有著難以接受的不甘和一絲無力的絕望。 另一邊高津俊一也沒閑著,他喚出三條水龍,不斷在半空舞動,而后相互交替著連續(xù)撞向太子的防護罩的同一個點。 “快得打開,快!”高津俊一也是牟住了勁頭,因為只要轟開這防護罩,便能擊斃這年紀輕輕的太子,也能宣告主線任務(wù)的勝利。 那金光熠熠的防護罩已經(jīng)開始rou眼可見的黯淡下來,自己要自己再加把勁! 劇烈旋轉(zhuǎn)的水龍轟擊那金色護罩,飛濺的水滴落在旁邊的石墻,竟是已經(jīng)將那石墻打得坑坑洼洼,足見這水龍攻擊力確實不俗。 這瘋狂的震動讓太子面色也很是難看,他抬起頭,還在盯著曹玄海,那薄薄的嘴唇微微顫抖,那一對眼眸清澈,帶著期盼地問道“你真的要看著我死在這里?” 曹玄海內(nèi)心也很是痛苦,他隨即苦笑一聲,道“您沒有希望的,為何還要苦苦支持?” “你怎知我沒有希望?”太子反問道。 曹玄海搖頭道“您昨日暗通知派遣九名心腹前往九路諸侯王那里求助,且不論他們是否會派兵勤王護駕,算他們真的來了,您確定他們會幫助你么?”曹玄海帶著幾分憐惜道“再說朝內(nèi),太宰大人權(quán)傾朝野,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現(xiàn)在他都不肯助你,還有誰會幫你?你哪怕去死也不肯向寒王低頭么?” “寒王不會讓我活著?!碧涌隙ǖ馈拔也黄匆话巡攀潜厮赖木置??!?/br> 曹玄海抹了一下濺到臉的水滴,嘆氣道“不會的,寒王怎會如此瘋狂。再者說,算我肯幫你又能如何?” 太子篤定道“我能贏?!?/br> “你”曹玄海以為太子瘋魔了,也不知說什么好。 “你要站在這里直到確認我死?”太子又問。 曹玄海緩緩點了點頭,道“是的?!?/br> “好?!碧討?yīng)了一聲。 曹玄海微微皺眉,他看著在慘淡金光之站立的這個少年,這個他已經(jīng)朝夕相伴了五年的太子,莫名感覺到一絲的陌生。 曾經(jīng)的他是一位謙虛有禮,帶著書生氣的少年郎,此時他的顯得那般孤獨,那樣無助,可卻又隱隱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姿,而不僅僅是不肯服輸?shù)木髲姟?/br> 難不成自己錯了,他寒王還適合那張椅子? 曹玄海不知為何自己心里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他轉(zhuǎn)而又將這混亂的思緒拋到了腦后,這年輕的太子的確是一位相處起來如沐春風的人,自己在他身邊的五年與其沒有發(fā)生任何的不快,如果可能的話,自己還真愿意如陳禮一般鼎力相助他坐那張椅子。 但自己與陳禮不同,自己可是寒王特意暗送入朝堂,而經(jīng)過司空大人推薦才做的太子少傅,本身我是寒王放在你身邊的一顆棋子啊。 曹玄海暗嘆一口氣,隨后他觀察戰(zhàn)局,卻不由微微皺眉。 那邊黑色的繁花籠罩,靈犬紛紛哀嚎倒地,最后化作一片光屑消失不見。 付芯雨手腕顫抖個不停,但是那一串鈴鐺卻再也響不起來了,因為她的靈力已經(jīng)消耗一空了。 她面容蒼白,盯著已經(jīng)來到眼前的陳獨醒,眼帶著一絲淚花的喊道“你真的很強,但還不是因為你積分較多,才有機會變得這么強?!?/br> “積分也是自己憑本事拿的?!标惇毿衙鏌o表情回了一句。 “我們每個人拜的師門都不同,經(jīng)歷的戰(zhàn)場難易程度也都不相同,積分多未必是你真的強?!备缎居隁鈶嵱治卣f道“我已經(jīng)很拼命了,怎么會和你差這么多?” “每一局的勝負都是有運氣成分在的,但最主要的看得還是自己的本事,潛力、勤奮、頭腦缺一不可?!标惇毿哑沉怂谎?,而后抬起了手,冷漠道“弱是弱,不要給自己的弱小找任何客觀的理由?!?/br> 付芯雨帶著一絲絕望道“你不肯留一絲機會給我們么?你失敗一場又不會淘汰,可我失敗了要離開游戲,沒有機會給我母親看病了?!?/br> 陳獨醒動作停頓了片刻,似乎仔細想了想,而后堅決道“不能。” 轟! 無數(shù)黑色的花瓣化成了一道龍卷風,將付芯雨裹在了央,片刻后花瓣又沖天而起。 付芯雨則徑直倒在了地,雙眸瞪大,面無生機。 那些沖天而起的花瓣則在半空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接撞碎了一條水龍。 用完這一招陳獨醒的面色也慘淡了幾分,他還是邁步繼續(xù)向前走,在路過付芯雨的尸體時,他還喃喃道“這可是競技游戲啊,你可以從你的競爭對手身找機會,但可不能找他們要機會?!?/br> 高津俊一聽到隊友陣亡的消息,不由得面色一變,而后開始向后退去。 太子的防護罩沒有打開,而自己的隊友身死,這讓高津俊一心生退意。 曹玄海也是面露驚色,他急忙拿出了一塊石頭,要開口說話。 那是一塊傳音石,依舊是由納念石所做,它的面有著一個陣法,和另一塊或者幾塊傳音石是相互呼應(yīng)的,通過這一塊石頭,你可以以念力將想要表達的消息傳給另一邊。傳音石的品質(zhì)越好,可用范圍也越廣。 簡而言之,和現(xiàn)實世界的對講機非常相似。 曹玄海要向寒王通報一聲,太子沒有被殺死。 但這一刻,曹玄海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開口說話了——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念力控制住了。 怎么會這樣?曹玄海心倏然升起一股寒意,心跳都慢了一拍。 陳獨醒沒有理會,他從太子身邊路過,只是盯著高津俊一。 高津俊一并沒有察覺到曹玄海的異狀,他也一樣緊盯著陳獨醒,而后他嚴肅道“你太不紳士了,竟然敢對一位可愛的女士下此毒手?!?/br> 陳獨醒眉頭微皺,只是嘀咕了一句“我以為她已經(jīng)夠幼稚了,沒想到你更幼稚,你們是怎么被選入這個游戲的?” 言罷,陳獨醒一揮手,那黑色花瓣組成的旋風又向高津俊一砸了過去。 “你以為我像她那么弱么?”高津俊一突然冷笑一聲,道“殺了她你還剩多少靈力?你以為你是排行榜第一么!?” 兩道水龍從高津俊一身邊飛起,一道沖向了那花瓣組成的旋風,一道直奔陳獨醒的臉面而去。 “去死!”高津俊一嘶吼了一聲。 陳獨醒為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而后擲出了手那一串黑色念珠,黑色念珠離手,便發(fā)出了黑色幽光,而后綻放出了一朵碩大的黑色玫瑰。 水龍砸在玫瑰,卻并沒有將其擊穿。 而天空那龍水龍,卻在轉(zhuǎn)眼間被黑色的花瓣攪成了無數(shù)水滴,灑落下來。 高津俊一被自己凝聚的水滴淋了一身,他表情愕然地看著那殘留的黑色花瓣隨著水滴紛紛灑灑地落在了自己身。 而后那些花瓣開始枯萎——帶著高津俊一一起枯萎。 水龍消散,黑色的玫瑰也凋零了,幽光散去,那一串念珠掉在了地。 陳獨醒嘴唇都已經(jīng)發(fā)白,但他還是眸子冷淡地說道“你以為你她強多少呢?至于排行榜第一,遲早會是我的?!?/br> 說完這話,他才手臂顫抖著開始往嘴里塞靈藥也不知道他這算驕傲還算傲嬌。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那一串念珠,這一串原本光滑精致的黑色珠子,已經(jīng)有了絲絲裂紋。很明顯最后一刻他擲出念珠抵擋水龍,也是無奈之舉,這一行為,指使他的念珠有了一定損壞。 “我會給你一串更好的?!碧拥穆曇糨p輕在他背后響起。 陳獨醒轉(zhuǎn)過身去,看著他微微點頭。 太子也對他點頭致意,而后抬頭看向了曹玄海。 “你可以說話?!碧涌粗苄#嫔珡?fù)雜,有些失望,也有些悲傷,但他還是以一種平淡而堅決的聲音說道“你一定要幫我?!?/br> 曹玄海艱難的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身后站著兩個人。 他眸子里露出吃驚的神色,他并不只是驚訝于身后這兩個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吃驚于自己朝夕相伴的太子,竟真的有手段藏在暗處,瞞過了自己。 曹玄海面露苦澀道“我以為我足夠重視你了,但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你。但那又有什么用,太宰和寒王聯(lián)手,算你回到皇宮還是會死啊,我也會死?!?/br> “你不會死?!碧尤绱碎_口,而后還說道“羊山縣,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你放心。” 曹玄海眸子收縮,他看著太子,終于明白剛剛那一刻的陌生感并不是錯覺,自己在他身邊緊跟了五年,原來還是沒有看透他啊。 羊山縣,那是寒王的管轄范圍邊緣的一個小縣,很多寒王的屬臣都未必記得這個便宜的小地方。 曹玄海的雙親在那里。 曹玄海自嘲又無奈地苦笑著,道“我怎么幫你?” 太子道“你告訴寒王,太子已經(jīng)死了?!?/br> 曹玄海先是微愣,而后瞬間遍體生寒,瞪大了眼睛看著太子。 “您您這是要干什么?” htlbook4949665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