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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即將挖出來的時候,在呼嘯的風聲里,從山谷深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吼聲,如同兇獸一般,讓人心魂一顫,生出不安的念頭。 謝孤懸握緊了手里的劍柄,朝深處看了過去。 風將雪吹了起來,周圍如同白霧一般,哪里能看清遠處。 寒山澗深處的冰牢里關著妖魔,時不時就會發(fā)出動靜,天霄真人之所以住在這里,就是為了鎮(zhèn)守妖魔。 謝孤懸眼神冷漠,這些與他無關,看了眼就收回視線。 等到他帶著玄冰原路返回,出山谷的時候已經(jīng)凍傷了,即便有靈力都難以祛除蔓延到體內(nèi)的寒意。 * 劍氣震蕩,竹林搖擺不定,不少竹葉都落下來。 “沈師兄贏了!” “恭喜沈師兄。” “師兄定能在大比中一展風采?!?/br> 沈修瑾還未從竹林演武臺下來,周圍弟子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口中說的都是好話。 演武臺和比試擂臺不同,只有他一人上場,面對的是云嵐宗各大高手前輩留下的幻影。不過雖說是幻影,還是足以讓修為不夠的弟子真正受傷。 修為已到元嬰期,在兩月后的大比中,他自然是要和同階修士比試的。雖說現(xiàn)在只有元嬰初期,可他劍勢出眾,這出關后第一次出手,就贏了化神期修士的幻影。 走下演武臺的沈修瑾被眾弟子圍在中間,對于贊譽和賀喜,說的人太多,他只能淡淡開口,對這些師弟師妹說了句多謝。 末了又說自己還有事,就匆匆離開了這里,御劍到了空中。 他來比武峰沒有告訴任何人,可竹林任何一個弟子都能進去,有人看見他在這里,四下相傳,圍觀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一個是因著他手里的飛仙令,就有以前沒怎么見過的弟子十分熱情,而另一個,則是他自身實力,即便沒有飛仙令,資質(zhì)如此好的劍修將來也會有所成就。 以前沈修瑾總是待在寒山澗,很少出來,和門中弟子都不熟悉,而在小飛仙境中,不少人都見過他出手。 修士大多都對變強向往,一個強大的劍修,即便現(xiàn)在還在成長階段,可對于落在他修為后面的弟子來說,看一場演武臺比斗也是十分精彩的,甚至悟性高的人也可從觀看中受益。 種種因素下,他第一次來這里,便圍了不少人觀看,甚至還有用留影石錄下比試全程的。 而遠離了人群的沈修瑾悄悄松口氣,他并未離開比武峰。剛才那場比斗對他來說贏得不輕松,幻影畢竟是化神巔峰修士留下的。 比試過后心中對劍道有些許領悟,只是還差些什么,他隱匿身形想了下,又悄然回到比武峰,不過這次,他是朝著比武峰的觀劍崖去了。 宗門大比即將到來,觀劍崖不止他一人。好幾處地方都有劍修盤腿而坐,遙望對面山峰那道數(shù)千年都未曾磨滅的劍氣。 傳說有仙人以指為劍,劈開山峰,云嵐宗有一已經(jīng)隕落的老祖,千年前曾日夜在此觀劍氣修煉,厚積薄發(fā),一躍而至大乘期。 對面是凌厲肅殺的劍氣,威勢強悍,修為低的甚至連看都會被那股劍氣激出防備姿態(tài),可見其霸道。 至于是誰留下的,無人知道,這劍氣甚至比云嵐宗存在的時日還要久遠。 而沈修瑾所在的觀劍崖,這里的石壁上到處都是劍痕,有弟子頓悟,一時興起在此練劍,長此已久,來這里修煉的劍修不少,便留下了這諸多痕跡。 有人從打坐中悟到些東西,執(zhí)劍就在崖邊自行演練劍術。 沈修瑾看了她一眼,那把軟劍使得輕靈如蛇,身姿飄逸,柔中帶著纏勁。 劍修的路同樣有許多,或清冷卓絕,或剛猛霸道,而這樣如蛇的軟劍,常出現(xiàn)在女子手中。 看到最后他眼里帶了幾分贊許,不再那樣冷冽。 不過他并未出聲,只遠遠看著,在那女子收勢的時候,就自行找了個地方打坐入定,回想推演之前的比斗。 * 與此同時,謝孤懸過了落鷹峽。 這里地勢險峻,上空有著暗藏的靈氣漩渦,出現(xiàn)的時候會將周圍一切卷進去,連鷹都無法飛過。 數(shù)百年前曾有一只倒霉鷹王被卷入靈氣漩渦中,翅膀殘缺,跌落在這里死去,當初身體龐大的鷹王,讓不少弟子都跑來看熱鬧,這事口耳相傳到現(xiàn)在,這里也就成了落鷹峽。 而這里也是云嵐宗北邊的地界邊沿,出了這里之后,還有一個山坡屬于云嵐宗,但那里的護山大陣是舊時的,沒有落鷹峽那邊牢固。 后山都是些妖獸,沒有任何價值,云嵐宗其他不多,就山頭多,所以就逐漸不太管這里的陣法,只要落鷹峽還在,本身就是一道防御天險。 謝孤懸撐著被凍傷的身體來到最邊沿的后山,過了明日,后天就是蕭元徵和他說的日子,他今日就得將陣法布成。 蕭元徵嘴上說得好聽,從這里帶他去幾十里之外的棲鳳坡看百鳥齊鳴,實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是個人都能想明白。 呼出一口帶著冰霜的冷息,他渾身顫抖著,又吞了一枚火霞丹,壓制住體內(nèi)寒氣,立刻開始布陣。 天黑的時候會有巡山弟子過來,他必須在那之前就布置好一切。 * 過了一日,沈修瑾再次來到比武峰。 御劍剛落在地上,就聽見一聲嬌滴滴的師兄,混在一群喊他沈師兄的聲音里,雖然不大,卻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