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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鄙蛐掼獡u頭,只是切菜煎藥而已,最多是費心神。 周圍沒人看著,謝孤懸便趁機趴到他腿上,哼哼唧唧軟聲說剛才被碰了手,到現(xiàn)在都不適,把手直往沈修瑾手里塞。 這里兩人膩膩歪歪待了一陣,而余和城墻根角落里,數(shù)九寒天里馬三一腦門冷汗,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一個時辰之后,肚子里那種劇痛才消失。 他靠坐在墻根緩過神,想起剛才受的折磨就往地上吐口水。 “呸!什么狗屁仙師?!彼麘崙嵅灰?,罵罵咧咧從地上站起來后摸摸肚子,心想應該沒出差錯,命是保住了。 “我呸!要是以后讓老子逮到,看不打得你哭爹喊娘,腫著個腦袋跪在地上求老子。”借著樹木的掩映,他對著藥棚方向罵道,邊罵邊踢地上的枯草,雙手還做出打架的姿勢,像是這樣就真的打到了對方。 他罵夠了,也解了些氣,然后剛邁出腳,腿彎就被什么東西打到,臉朝下摔了個狗啃泥,好巧不巧,額頭正撞在一塊兒石頭上,等他抬起頭腦門就青腫了。 腿彎受擊的感覺絕不是錯覺,周圍沒一個人,地上也沒有打他的東西,哪里還有不明白的,是剛才那個云嵐宗的人。 “再口出狂言,休怪刀劍無眼?!?/br> 剛想到這里,馬三就聽見一個冷冽的聲音,嚇得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頂著個青腫的腦門直磕頭,口中不住求饒:“仙師饒命仙師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br> 磕了十幾個頭后,再聽不到其他聲音,馬三才轉(zhuǎn)著眼睛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還是沒聽到聲音,他這才一溜煙跑進城里,腳下跟抹了油一樣。 “師兄?”謝孤懸從他腿上抬頭,疑惑不已。 “沒什么,剛才那個人亂說話?!鄙蛐掼f道,收回了神識。 原本只是想看看周圍有沒有來此尋醫(yī)的人,若是腿腳不便的老人也好接應,沒想到恰好聽見那個人胡言亂語。 外面因病痛不斷呻l吟的人不少,又有人病情加重口吐白沫,沈修瑾察覺到后就和謝孤懸出去了,左宴明也朝著病人走去。 修行之人雖說有靈丹妙藥,可畢竟不是真正的仙人,他們受傷生病都要借助藥材靈植,更何況是給凡人治病,再說瘟疫也不是什么小病,治起來需得費一番功夫。 褚然帶人去找藥了,這里再無其他精通醫(yī)術(shù)的人,左宴明只略懂,診過脈后就去了藥棚,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先加重藥吊命,其他等褚然回來再說。 沈修瑾為那人打入一道護心符,凡人體魄不同,經(jīng)脈未曾開拓修煉,渾身又有黑色病邪入體,已經(jīng)侵染血rou,無法用靈力驅(qū)散。 許多人一日都要服三帖藥,還有飯食要解決,一旦忙碌起來時辰也過得快了,寒冬白天也短,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左宴明晌午發(fā)過傳訊,褚然說明日一早才能回來,幸好再無其他人病情加重。 夜里寒風呼嘯,沈修瑾加了一重結(jié)界護持,灶火逐漸熄滅,兩個廚娘吃完也收拾完,就到旁邊睡下了。 除了病患的呻l吟,夜里變得安靜許多。 沈修瑾在藥棚打坐,旁邊挨著謝孤懸,而左宴明忙了一天,就在簾子里睡下了,有化神期修士守著,就沒了那么多擔憂。 城西破廟,馬三沒好氣踢開地上礙眼的石頭,憑著對這里的熟悉,在黑暗中摸到還算干凈的角落里,從墻洞里掏出一床偷來的棉被,連土都沒拍直接就蓋在身上。 要不是聽說這余和城施舍吃食,他才不會過來,順便在城里摸些東西,沒成想才吃了兩日就被趕出來,真是夠他娘的倒霉。 摸了下還青腫的腦門,一碰就疼,他嘶了一聲,齜牙咧嘴的就要罵出口,卻又立即閉了嘴,最后只能恨恨說一句倒霉,裹著被子翻了個身就要睡覺。 破廟里再沒了其他聲響,安靜異常。 夜里陰云厚重,連月亮都沒有,更顯得漆黑一片。 馬三迷迷糊糊就要睡著,卻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響,像是有人在呼吸,這呼吸聲有些重,更像是獸類。 他一下子驚醒,抹了把臉看向那邊,剛才腦子不怎么清醒,沒分辨出到底是什么,恰逢外面吹風,風聲呼嘯肆虐,如同妖魔,冷不防的聲音嚇得他一哆嗦。 等風聲停了后那種聲音就沒了。 風一停馬三就暗罵什么破事,自己把自己個兒給嚇到了,于是他坐起來壯著膽子朝那邊喊:“是哪位朋友,這廟里地方大,夠咱們分的,各自歇著吧?!?/br> 平日里還算膽大,他說著就站起來,要是真有事也好拔腿就跑。 等了一會兒,什么聲響都沒等到,可剛才聽得分明,這廟里絕對不止他一個。 天黑風急,也不知為何,這里太過安靜,讓他有些心悸,難不成是那個云嵐宗的人? “仙師饒命,我再也沒提過仙師一句,求仙師放過。”他立刻求饒,但還是什么都沒聽到。 媽的,邪了門了。 心中暗罵一聲,馬三咬咬牙,突然就拔腿往外跑,這里住不了,再找個地方住就是。 然而不等他跑出廟門,一只比常人大了一倍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來,喘著粗氣的黑影眨眼間就到了他身后。 馬三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眼從自己肚子穿出來的血手,接著就被甩到了地上,再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