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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坐在他身上揍他的沈修瑾就被一股大力掀下去。 坐起來的魔族聲厲內(nèi)荏,揉著臉另一手撐在地上,就這么坐著連連后退,若是被其他魔族看到,定會罵他丟盡了魔族的臉。 還是不動手嗎。 沈修瑾出了不少氣,見他如此狼狽也沒有動殺心,薄唇微抿,先前那個荒唐的念頭再次浮現(xiàn)。 除了師父師姐以外,與他真正交好的外人并不多,能被他這樣對待卻始終沒真正同他動手的,更是少之又少。 被踢中要害,也被打成這樣還不還手的,除了那個人,就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可這實在太荒唐,怎么可能。 心下猶豫不決,那個名字就在唇舌之間,無法說出口。 “我告訴你,想見你師弟就給我老實點?!?/br> 魔族這會兒緩過神,也不再揉臉了,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看上去神秘又強大,一把磁音低沉悅耳,屬實讓人難以想象他方才的狼狽。 若是放在以前,沈修瑾或許還會心生警惕,可現(xiàn)在,他沒有半分興致,只是看著對方,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可惜那人全身都被魔氣籠罩,連手都看不見。 一面水鏡出現(xiàn)在他面前,茫茫白光散去后,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 謝孤懸連外衣都沒有,被鎖鏈鎖在一塊大石上,四周有模樣丑陋兇悍的大魚游動。 “謝師弟。”沈修瑾眼神再也移不開,他出聲喊道。 “師兄?”謝孤懸茫然抬頭,哭得眼眶都紅了,可憐不已。 “師兄你在哪里?我好害怕,這里的魚會吃人?!?/br> “我馬上來救你……”沈修瑾話還沒說完,水鏡就消失了,他抬頭看向一旁的魔族,有了血絲的眼神凌厲不善。 謝孤懸膽小,他還沒安慰他。 “看我做什么?!蹦ё逭Z氣明顯弱了幾分,他偏過頭,似乎是避開了那個凌厲的眼神。 “不早說了,給我睡一覺就能見他,是你不愿的,總不能怪到我頭上?!彼鷶囆U纏一番,將過錯悉數(shù)推到了沈修瑾頭上。 “這樣,我這火氣難消,不給我睡就算了,陪我過過招,你要是打敗我,我就讓你去見他?!?/br> “若是打不過我……”魔族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打斷了。 “我不會輸?!鄙蛐掼曇衾滟?。 一下子被噎住,魔族看了他一會兒,不耐煩抓了抓頭發(fā),抬手天罰劍就從寒潭那邊飛了過來。 封印解開,沈修瑾站起來,握住了飛來的天罰劍。 海底翻騰不斷,大大小小的游魚都驚慌逃走。 與魔族對上之后,沈修瑾大概明白對方說的火氣了,他身上火氣濃重,稍一靠近就能感到那股灼熱血腥氣息撲面而來,恍惚中能看見對方身上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之前寒潭水宛如燒開一樣沸騰翻滾,恐怕不是錯覺。 而他猜的確實不錯,魔族體內(nèi)血液有火,需得寒潭壓制,被火燒得連脾氣都暴躁古怪幾分,卻還是壓制著,周圍有這么一個人在,情l欲邪火旺了幾分,是以一直纏著他不放。 一刻鐘過后,沈修瑾心系被困住的謝孤懸,他哭得那樣凄慘,若是沒有及時趕到,恐怕會更傷心害怕。 魔族實力非凡,身上變化應該是得了什么機遇,不然也不會在這短短兩三個月里修為進階如此之快。 在那把刀沖他腰腹砍來時,他忽然收了劍,站在那里任由攻擊。 欺身到近前的魔族大駭,立刻斂勢收刀,誰知沈修瑾卻趁他不備,一劍刺了過來,正中他肩膀。 當真是奇怪。 沈修瑾微抿了唇,再次想到了這句話。 他抽出劍,劍尖染血,血珠滴落在海底,透過避水罩后又隨海水蕩開。 雖然勝之不武,但他還是冷淡開口:“你輸了?!?/br> 魔族嘆了口氣,隨即不耐煩說道:“罷了罷了,就算你贏了,從這里往東,到惡海水域后自行去找吧。” “真是倒霉?!彼谥械吐曋淞R,也不再看沈修瑾,從旁邊走過,往寒潭水方向去了。 沈修瑾轉(zhuǎn)身看他,突然開口:“名字?” 這人身份讓他迷惑不已,明明不認識。 剛才他說自己不會輸,其實也是篤定這人不會真的跟他動手,否則哪里有贏的可能。 “喊一聲夫君就行了?!蹦ё寤謴洼p佻下流的模樣,甚至像地痞二流子一樣沖他吹了聲口哨。 被一道劍氣擦過臉頰后魔族才收斂,什么都沒說就進了寒潭之中,身影消失不見。 謝孤懸還在惡海水域,那里多是兇惡水獸,沈修瑾不再耽誤,出了海面趕往東邊,他沒有懷疑魔族說的話。 小半個時辰后,他終于找到了謝孤懸。 “師兄?!毙煹苓€在哭泣,一見他來哭得更慘,眼淚不停往下掉。 砍了不少游魚水獸,惡海名不虛傳,這里的東西皮糙rou厚又兇惡,他費了些氣力才闖進來。 鎖鏈一斷,謝孤懸就撲進了他懷里。 “師兄,我好害怕?!彼麊柩手f道,將臉埋進沈修瑾肩膀,那處布料很快就打濕了。 “沒事了?!鄙蛐掼q豫之后,還是抱住了懷里的人,輕聲安慰起來。 “師兄,你有沒有受傷?”謝孤懸抬頭,淚眼朦朧問他,說著就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