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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被一股無形炙熱緩緩融化開來,他起身的同時手一招, 就有衣物飛進(jìn)手里。 待落地后衣衫就穿在了身上。 隨手劃破指腹,一滴血滲出來。 當(dāng)那滴血出現(xiàn)的時候,似有熊熊烈火在密室中燃起,炙熱難耐。 血珠顏色偏暗,凝聚成型后就滴落在玄冰之上。 白氣騰騰冒出來,冰與火交鋒, 最終兩相抵消。 血毒被逼出來后, 他才長舒一口氣。 體內(nèi)那股因血毒產(chǎn)生的極度焦躁緩解了,靈臺神識變得清明起來。 掩在衣袍底下的欲念也隨之消退。 血毒不止讓他焦躁難安, 心底各種雜念欲l望也被放大。 對實力修為的渴念,以及嗜血和情l欲的難耐, 最難抵抗的時候, 一度暴躁到想要以殺戮來平息。 他站在原地, 低垂的眼里沒有絲毫情緒,感受著玄冰的滲骨寒意,這讓他舒服了許多。 從月族人口中逼問出墜龍之地所在,取得龍血來重塑劍骨,算是他的大幸。 龍血霸道,不用修煉都能助他功力與日俱增。 吞下龍血的當(dāng)日,在逍遙派就壓制了沈修瑾。 但血毒是個大麻煩,會侵蝕血脈與心智,讓他變得癲狂暴躁,即便找到了萬年玄冰洞,卻無法長久待在那里,只得退而求次,帶回一塊玄冰。 年已經(jīng)過去,算算時候,從西?;貋硪呀?jīng)四個多月,但龍血至今未被徹底吸納煉化。 照這樣下去,恐怕還得四五個月,亦或是更久。 謝孤懸捏了捏眉心,那日在梅林里謝無瀾毫不費(fèi)力就壓制了他的情形再現(xiàn)。 雖然已經(jīng)過去快有一月,但他始終都無法忘記。 謝無瀾已過雷劫,成了前途無量的渡劫修士,突破至大乘期也指日可待。 謝孤懸盯著玄冰看了許久,神色晦暗不明。 掌心里有靈力不斷涌動。 黑色魔氣緩緩浮現(xiàn),與靈力摻雜在一起,非正非邪。 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如今修為該如何去算,怪異難辨。 從外露的修為來看,他只是筑基初期。 實則是用父親當(dāng)初教的秘術(shù)壓制了本該是元嬰期的修為。 如今他依然是元嬰,但因為魔功的緣故,以魔功來壓制化神巔峰的沈修瑾不在話下。 至于謝無瀾,他知道自己討不了好,可這并不意味著無法抗衡。 聞人越給他的魔功心法與直接墮魔不同,只要隱瞞好,至今都未被任何人發(fā)覺他修了邪術(shù)。 吞吃龍血之后,他只覺一身功力與修為源源不斷,可依舊是元嬰期,尚未突破。 丹田里那一尊閉著眼睛的靈力元嬰被混沌灰氣包裹遮掩,無法露出真容。 無論是經(jīng)脈還是丹田中,時不時就有黑色魔氣竄過,與靈力相雜,混亂不已。 在萬年玄冰旁待久了,寒意將沉寂下去的龍血逐漸激出來。 龍本就霸道,那條墜于西海的龍更是一條身負(fù)異火天賦的龍,被玄冰寒意挑釁,很快就發(fā)作了。 玄冰可壓制龍血,但也是激出龍血威勢的引子。 當(dāng)初在逍遙山里,他吞吃龍血后就進(jìn)了寒潭中,才將沉寂幾千年的龍血效用激了出來。 衣擺很快被無形的火燒成灰燼,他低頭看了眼,神色依舊冰冷,揮手將玄冰收進(jìn)了小密室。 小密室是連沈修瑾都不知道的存在。 血毒攻心,他皺起眉,心中又生出急躁。 本就是血氣方剛精力過盛的年紀(jì),□□也已經(jīng)知曉,此刻血毒火氣一燒,即便謝孤懸神情冰冷漠然,面上看不出分毫,但心里能想到的,唯有一人。 同樣是梅林宴請那天,沈修瑾醉酒,在他懷中安然入睡。 安靜到似乎可以任他為所欲為。 若非當(dāng)日是在外面,或許他已將人剝開品嘗,好解欲l火焚身之苦。 然而現(xiàn)在所想的,無非只是“如果”。 他無聲嘆了口氣,壓下諸多紛擾走出密室。 連傳訊都等不及,叫來小紅站在它背上,火紅大鳥沖上天際,不多時就到了寒山澗。 * 一夜修煉未眠,從開著的窗戶里投進(jìn)朝陽光輝。 軟塌上的沈修瑾睜開眼,在謝孤懸落地的時候,房門自行就打開了。 他正疑惑這么早來找他是發(fā)生了什么,謝孤懸匆匆走進(jìn)來,一言不發(fā),上了軟塌就抱住他腰身。 他下意識看了出去,幸好,師父房門還未開。 門被一陣風(fēng)合上。 謝孤懸沒有像平日里特意跟天霄問好,男女有別,況且這時候還太早了,敲門喊話成何體統(tǒng)。 沈修瑾心下正疑惑,卻見趴在他懷里的人抬頭,用那雙泛著淚光的桃花眼看他,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他如臨大敵,皺眉問道:“發(fā)生什么了?” 天罰劍從一旁飛了起來,蓄勢待發(fā)。 誰知謝孤懸卻只是哭訴:“師兄,難受?!?/br> 腿上異物觸感讓沈修瑾忽然一頓,天罰劍沒了支撐落回桌上,發(fā)出不小的動靜。 可這完全不如謝孤懸給他的沖擊來得大。 僵直著坐在軟塌上,良久后,見謝孤懸都快哭出來卻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得硬著頭皮開口:“人之常情,醫(yī)書上都有寫?!?/br> 年輕男子到了時候,早起是會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