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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 所有人都沒了睡意,沒有參戰(zhàn)的低階弟子開始收拾殘局。 云嵐宗的煉藥峰弟子忙碌起來,受傷的人不少,除了他們以外,還有各門各派的醫(yī)修藥修在一同救治。 沈修瑾想著事情往回走。 門派很多,但陣法薄弱處只有世家大宗才知道,這其中包含的高階修士就不少了,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頭緒。 但勾結(jié)魔族這種事務(wù)必要盡快查出來,不然日后魔族攻來會吃大虧。 謝孤懸嗎? 隨即他又自行否決了。 謝孤懸在魔族的事情應(yīng)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而且這么久了,每次與魔族交戰(zhàn)都沒有發(fā)現(xiàn)謝孤懸的身影,他一直都隱藏的很好。 況且謝孤懸早已被云嵐宗除名,又怎么會得知陣法薄弱處所在。 想到這里,他記起當(dāng)初偷襲的魔族陣營以“景”字為旗幟,魔將名為景山。 但是很快,景山的大旗再尋不到,被個林姓的魔將取而代之。 前不久有人探聽得知,那新出現(xiàn)的魔將叫林謝。 不過這一點他始終都以為是巧合。 思緒紛涌,正走著就被一聲“沈道友”打斷了。 樓映雪與樓家弟子從對面走來,手里提著的籃子里都是藥材靈植。 “樓道友?!彼O聛響?yīng)道。 樓家弟子先離開了。 樓映雪看著他身上衣裳,因為是黑色看不出其他,但是從濡濕的痕跡大致能斷出應(yīng)該是血。 “沈道友?!彼龔幕@子里拿出幾株成色不錯的藥材遞了過去,溫柔地笑了下。 營帳中人來人往,幾個萬劍宗低階弟子走過兩人旁邊,腳步匆匆去外面幫受傷弟子。 看著遞來的藥材,沈修瑾想了下,還是道了聲謝收下了。 樓映雪沒有過多停留,對她來說只是稍微照顧了一下傷者而已,兩人就此錯開。 至于幾年前曾一閃而逝的念頭,早在知道沈修瑾與他師弟的事情后就再沒了心思。 沈修瑾也沒有多想,同在營中幾個月,早就見過了樓家人。 他帶著藥材回到帳篷中歇息,順便換了衣物。 身上的傷都是小傷,過幾天就能痊愈。 他坐下喝了口茶就開始療傷,思緒也沒有停下,還在想那個勾結(jié)魔族的人到底是誰。 到處都是人,方才路過沈修瑾身旁的一個萬劍宗低階弟子抬頭,容貌普通,并無出彩的地方。 他落在最后面,腳步逐漸放慢。 回頭看了眼,剛才站在原地的一男一女已經(jīng)分開了。 樓映雪往藥廬那邊走,只能看見個背影,至于沈修瑾,已經(jīng)回了帳篷里。 他站在原地不動了,回想著剛才看到的一幕,極為刺眼,眼睛幾欲變紅。 可能在許多人眼里,他倆才是最般配的,郎才女貌。 不,或許師兄也是這么以為的。 謝孤懸表情幾乎扭曲,怒極也恨極。 惱怒他不在就讓其他人有了可乘之機(jī),恨那些人都不長眼,偏偏要去勾引沈修瑾。 不止樓映雪,還有其他女修,甚至是一些不要臉的男修,好幾次了,不是在交戰(zhàn)前就是在交戰(zhàn)后,他好幾次看到沈修瑾同旁人說話。 這次趁亂潛進(jìn)來,本想看看就走,沒想到就看到了那一幕。 也是,在陣營外就勾三搭四,到了里面更安全的地方,當(dāng)然會有更多的人同他有說有笑。 名為嫉妒的情緒在心底瘋狂翻涌。 師兄讓他滾,可對別人卻那樣耐心和善。 那些人分明是想勾引沈修瑾,無論男男女女都仗著自己有副好皮囊就敢湊過去。 沈修瑾讓他滾,說不得真的和哪個狐貍精勾搭上了。 想到這點后,他垂在身側(cè)的手陡然握拳,青筋暴起,一身魔氣差點沒有收斂住。 不知道那個不要臉的狐貍精究竟是男是女,他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嫉妒在作祟,快要逼瘋他,偏偏自己還沒有意識到。 就算沈修瑾真的和別人有了床笫之事,那也是那些人的錯。 和別人有了床笫之事。 謝孤懸眼珠子直接就紅了,惡狠狠看向沈修瑾所在的方向。 理智讓他知道要冷靜。 識海里亂糟糟的,頭痛欲裂,想要得以喘息卻無法做到。 一層水蒙住眼睛,他眨了下,就有水滴落下來,酸澀感涌入無盡的憤怒和仇恨之中。 “陳慎?”前面的萬劍宗弟子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有人回頭喊道,疑惑不已。 謝孤懸卻沒有動,對這個名字根本沒有反應(yīng),直到那人靠近他,想要伸手拍一下他肩膀。 被一雙像是哭了的紅眼睛瞪過來,眼里的怨恨根本不加掩飾。 明明哭泣是多數(shù)人認(rèn)為的軟弱,然而因為那樣徹骨的恨意讓被瞪著的人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絲毫脆弱。 “你為何瞪我?” 收回想拍過去的手,萬劍宗弟子有些莫名其妙,但剛才那一瞬的怨恨眼神他沒有忽略。 這種眼神他好像不陌生,忽然就想起曾見過的吃人血rou的魔族,簡直是如出一轍的惡鬼模樣,一種詭異感油然而生,寒意都冒了上來。 “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傷心事,魔族全都該死。” “陳慎”低頭恨恨說道,隨后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