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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他了?”沈修瑾聲音低啞。 見到玉佩后,雀兒說了什么他根本沒聽清。 搖了搖頭,雀兒輕聲開口:“公子,我沒有見到謝公子,是在草叢里撿到的,不知什么時候遺落在那里。” “公子,保重?!?/br> 心中全是不忍,可他不能在這里待久了,道別之后,雀兒捏碎了手里的遁地符,從眼前消失了。 察覺到雀兒身上沾染的魔氣,浮屠什么都沒說,任由他離開。 謝孤懸一直身處魔族陣營,玉佩遺落的地方,想來也是在魔族地盤里。 但雀兒和那些魔族不同,并未有惡意。 握緊手里的玉佩,沈修瑾抬眸,看向北岸正在緩緩合攏的混沌入口。 絕大多數(shù)弟子已經(jīng)到了凡人界,再維持兩界入口也是平白耗費(fèi)氣力。 身影一花,在入口關(guān)閉之前,他就飛過了入口。 浮屠反應(yīng)很快,緊隨其后也穿了過去。 * 無需尋找,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見沖天的魔氣。 腳下一晃而過的山河染成血色,生靈涂炭。 等沈修瑾和浮屠趕到的時候,魔主已經(jīng)率領(lǐng)大軍在謫仙臺停下。 “魔君蝕夜?!?/br> 兩人到了天霄身旁,就聽她說起這個名字。 沈修瑾看著謫仙臺上站在魔主身旁的人,掌中依舊緊握著玉佩。 浮屠聽到天霄的話,終是想起來這個耳熟的名字。 魔族地盤原本在天界,三萬年前仙魔大戰(zhàn),最終魔族落敗,被趕下天界,當(dāng)初的魔君就是蝕夜。 天界只剩下仙,后世便稱為仙界。 沒想到魔君蝕夜還未死,三萬年后重現(xiàn)世間。 原本以為是千年前想要禍亂世間的魔主,但現(xiàn)在知道了蝕夜的身份,又來到謫仙臺。 這個曾經(jīng)貶謫仙人的地方,據(jù)說萬年前連通著天界。 他想做什么,讓人不由得提起心。 重回天界豈是易事,要付出何種代價無人知曉。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代價是什么了。 魔將在陣前守護(hù),結(jié)成大陣阻攔著進(jìn)攻。 地下爬出白骨骷髏,死尸被魔種附體重活,與鋪天蓋地的魔物朝沈修瑾襲來。 被諸多魔物妖物圍住,天光都被擋住,眼前一片黑暗。 天罰劍擋在身前,寒光一閃便從嘶吼的魔物圍攻中殺出來。 破開魔族大陣的時候還是遲了,天裂開一道細(xì)微的縫隙。 所有人抬頭看著,卻只聽謫仙臺上魔主說了一個字,殺。 他一揮袖,所有魔族魔物修為猛增,不知用了什么邪術(shù),更加難纏了。 沈修瑾沒有理會其他魔族,他看著謝孤懸從高臺飛下來,手中重劍煞氣沖天,在人群中幾乎無人能敵,甚至連魔族都喪命在他手下。 沒有感情,沒有神智,只知?dú)⒙尽?/br> 也是在這時,他神識一動,聽見人間到處都是慘叫與哭嚎。 魔君蝕夜站在高臺之上,負(fù)手俯視著下方。 血rou從地面而起,化為無數(shù)道血色光芒朝謫仙臺匯聚,不止是這里的,還有人間無數(shù)地方涌來的血色。 活人被生祭,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為阻攔魔族在凡人界肆虐,修真界出動大半人馬,死傷無數(shù),在這一刻都成為魔主所利用之物。 “天門一開,所有越過的人都可飛升至天界,舉族飛升。” “若入我麾下,非但能享無盡壽數(shù),還能與仙抗衡,什么仙庭班規(guī),皆可踩于腳下?!?/br> 蝕夜看了眼緩緩打開的天門,對著下方說道,眼中全是勢在必得。 “呸!這成仙不如不要!” 有人啐了口罵道,看看周圍尸橫遍野,眼眶都紅了。 為開天門,不惜血祭兩界生靈,可踩著昔日同伴好友的尸骨飛升,豈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魔族大軍似乎不知疲倦,沖入人群之中砍殺撕咬,修真界連連后退,人瞬間少了許多。 沈修瑾恰好救下一眾云嵐宗弟子,抬頭就看到謝家弟子遭了秧。 就算沒了神智,謝孤懸殺的最多的,還是身著烈火紋的謝家人。 連大乘期的謝家大長老都能被他一招斃命,渡劫期的修士在他手底下哪里能撐過兩招。 那把重劍煞氣極重,當(dāng)初得到的時候,他不喜那股煞氣,從來就沒有用過,沒想到最后被謝孤懸奪走了。 一陣清風(fēng)吹來。 沈修瑾再次察覺到異樣,可風(fēng)只是繞著他吹拂,像是要將一切煩惱吹散。 他收斂神思,靈臺清明起來。 要帶走尸首,以免再被魔主利用。 可即便這樣想,兩個魔將在察覺到他的意圖后,直接攔在了前方。 謝孤懸還在不斷殺戮,一人便如同千軍萬馬,無數(shù)人在他手底下喪命,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連大乘期修士都不敢輕易與他對上,成了魔主手里最鋒利的一把劍。 修真界的人越來越少,人間如同煉獄。 沈修瑾正在與兩個魔將廝殺,天地忽然一震,在識海深處似有洪鐘響起,魂魄都為之震顫。 天門開了。 于刺眼白光之中,他恍惚看見另一層云天之上站著的人群。 然而隔著重重阻礙,仙被擋在天門之外。 血祭兩界生靈開天門數(shù)十萬年未曾有過,滅世災(zāi)劫連天道都無法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