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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陣法的古籍,晦澀難懂。 謝孤懸看了眼他手里的書,見糕點未動,茶也不喝,眼神黯淡下來。 師兄對他如此冷淡。 可他什么都不敢說,訥訥起身就要離開。 沈修瑾神色未變,只是握著書的手緊了緊。 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謝孤懸眼睛。 這些時日以來,察言觀色幾乎成了本能,他狠狠心,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手里的書被抽走,懷里多了個人。 沈修瑾僵坐在凳子上,溫熱而帶著淺香的身軀在他懷里。 “師兄?!?/br> 謝孤懸委屈又可憐,摟著他脖子湊過來,靠在他肩上難過不已,說:“師兄。” 沈修瑾沒有理會,避開了親吻,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得不到回應,謝孤懸狼狽起身,離開心有不甘,而坐在桌邊的人連看都沒看一眼他。 山谷只剩他一人,耳畔再沒有那樣熟悉到骨子里的一聲聲師兄。 沈修瑾又拿起書,太陽照進門窗之中,卻無法照亮他身側。 日子照常過了下去,一成不變。 他在人間待了許久,這里河山壯闊,在山中看花看草,眼前總是鮮活的。 謝孤懸每日都會出現(xiàn),或是送花,或是送香草,還有件繡著鳳求凰的衣裳。 有時會躺在他身旁小憩,末了又離開。 直到一天早上他睜眼,枕邊放了一塊上好的玉佩。 刻的是兩條首尾相連、追逐戲水的魚。 精巧絕妙,栩栩如生。 視線從玉佩上移開,和以往不同,他未曾觸碰這塊玉佩。 “師兄?!?/br> 謝孤懸出現(xiàn)在門前,他喉間微哽,攔在沈修瑾前面。 玉佩出現(xiàn)在他手里,想遞給沈修瑾。 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眼前再無人影。 良久,他低頭擦了擦臉,收起沒有送出的玉佩離開了,身影狼狽瑟縮。 此后一連幾日都沒有出現(xiàn)。 * 鎮(zhèn)上人來人往,沈修瑾穿梭在其中,忽然被個提著一籃花的姑娘遞了枝桃花。 他神色微怔,在姑娘臉色泛紅后接過,唇角微彎,露出個極淺的笑低聲說:“多謝。” 人群中不過一瞬的相遇,青澀天真的姑娘離開了,留下一枝桃花在他手中。 桃花開得燦爛熱烈,美好而富有生機。 可藏在暗中的人卻被這一幕刺痛,桃花眼里泛出淚光。 賣花的姑娘到了另一條街上,臉頰還泛著熱意,并不知身后襲來的危險。 陰影之中,謝孤懸被一只手捏住了后頸。 沈修瑾松開手,久違的生出無奈。 另一手還拿著那枝桃花,惹來眼前人的哭泣。 “師兄?!?/br> 謝孤懸哭哭啼啼說道:“師兄,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沈修瑾不言語,只是看著手里的桃花。 見他如此,謝孤懸咬了咬下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都紅腫了。 “我才是你的桃花,那些人都不算!” 他哭著還不忘語氣狠厲,也不知是在威脅誰。 沈修瑾抬眸看了眼他,心想,當真是死性不改。 以前就是這樣偏激無理取鬧,如今還是。 “你曾欺瞞于我?!彼_口。 一句就讓謝孤懸停下哭泣,啞口無言。 “真心假意,我也不知?!?/br> 聲音明顯低了些,他再次低頭,看著手里的這枝桃花。 謝孤懸張了張嘴,想到最初的時候,竟是無法辯解一句。 沉默蔓延開來,壓抑而窒息。 “師兄。” 他拉著沈修瑾衣袖,眼中淚水滑落,神色動作間全是卑微與討好。 “師兄,今后我不敢了。”他祈求道。 良久沈修瑾才輕嘆一聲,將手里的桃花塞進謝孤懸手里,低聲說:“桃花劫?!?/br> 話雖這么說出來,可最后那個字在心里卻并非如此。 桃花劫,也是桃花運。 謝孤懸不由握緊了這枝桃花,他抬頭眼中都是淚水,在沈修瑾無奈淺笑一下后終于回過神。 賣花的姑娘走遠了,沈修瑾撤去結界,想要離開這里。 誰知手忽然被拉住,一根紅線纏繞在腕上。 謝孤懸手中兩張紙燃燒起來,正是他倆的生辰八字。 在來來往往的人注視下,連接著兩人的紅線閃過一道光,他看著沈修瑾開口:“生死與共?!?/br> 眼眸微動,沈修瑾看著眼前人。 太陽從飄過的云中露出來,照亮這一方天地。 * 祭過衣冠冢,在云嵐宗關起門來辦了小宴,所請之人不過是浮屠與宗主他們。 兩人的親事就這樣簡單辦過了。 離開云嵐宗的時候,沈修瑾看著明顯少了一半弟子的宗門,心想,人會越來越多的。 習慣了人間煙火,如今再無妖魔邪祟作孽,留在云嵐宗也無事可做,就和謝孤懸一起到了凡人界。 山谷中靜謐閑適。 有時會出去幾天,到別處游山玩水,看??春袝r就待在這里,坐在湖邊釣一整天的魚。 他倆都不重口腹之欲,上鉤的魚又被放回去。 如此過了小半個月。 夕陽西下,晚霞紅艷似火,沈修瑾收了釣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