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痛感
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生死本就是兵家常事,只是二郎神素來為神正直,從不屑偷襲一類卑劣的招數(shù),況且妖界之戰(zhàn)本就大局已定,沒有必要下死手! 天界的兵將們都在清理戰(zhàn)場上的妖族殘兵,并無人顧及的了此處,況且一界之主茍延殘喘,任是誰也不敢小覷,只得遠遠地看著不能上前。 “是誰?!” 妖王高大的身形倒下后,二郎神還為來得及上前探個究竟,便為其背后一身白衣坦露右肩的青年而驚詫不已。 “十殿閻羅?!”二郎神舉起三叉兩刃刀,無比警惕道:“冥界之人,怎么會來此?!!” 此言一出,身后的將士們皆趕上前來,方擺出攻擊的陣勢,又被二郎神盡皆揮斥到了身后:“統(tǒng)統(tǒng)退至本君身后,不可妄動!” “二郎真君不必如此,”阿釋輕笑的自得,完美到不染塵埃的容貌為這暗無天日的戰(zhàn)場都幾乎帶來了幾分光亮,可他周身的殺氣卻是毫不掩飾地一直散發(fā)著,甚至于方才他一擊穿了妖王胸口的殺招手勢還未收回,“吾來此,非是同天界為敵的。” “三閻羅這話,本君可是斷不敢信的?!倍缮衿沉艘谎鄣乖诘厣仙胁活康难?,道:“妖界同天界之事,何時需要冥界插手了?” “本是不該?!贬屢琅f那般輕笑著,未束的長發(fā)飛揚間帶起了無數(shù)的風采,盡管這是血淋淋的戰(zhàn)場,卻也叫無數(shù)將士為之暗自神奪:“只是你們這仗打的時間太長了些,戰(zhàn)場上無盡的冤魂攪得吾冥界的黃泉渡河不得安生,清剿惡鬼也是頗為麻煩,為此陛下特派吾前來,盡快了解此事。” 說的輕描淡寫,卻無人敢輕視他分毫,一招就擊敗了垂死掙扎了數(shù)日的妖王,這實力不可謂不可怕,但看他面相尚有慈悲之意,斷想不到竟是這般狠毒之輩。 不心狠手辣,哪里做的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十殿閻羅。 二郎神卻是不買他的賬,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直言道:“冥王打的一手的好算盤,今日若是天界落于下風,那怕是此刻三閻羅的殺招就要對上本君了。左右都是幫了勝者而后落井下石,又何必裝出一副無辜之態(tài)呢?” 話雖放的快,他手中的三叉兩刃刀亦是一刻也不敢松。 冥界同天界或是妖界沒有舊仇,卻也沒有大恩,十殿閻羅來此既是為了盡快結束這場戰(zhàn)爭,那落敗的一方必然要遭受他無情的致命一擊。此刻若不是妖王心智大亂以至于排兵布陣無輕無重,那僵持之中,誰將喪命于這不速之的手中當真猶未可知。 “那是自然?!贬尵彶缴锨傲艘徊剑旖缰貙⑹康谋辛⒓磳柿怂?,弓箭手也拉滿了弓,他毫不在意地笑笑,低下身去看已沒了氣息的妖王,道:“不過既然這里的麻煩已經(jīng)解決了,吾也不必多在此逗留了?!?/br> 說著他的指尖在一地的鮮血中劃拉了一下,指尖沾著尚帶妖王體溫的血色,輕巧地點在唇上:“當真是愚蠢至極了。” 他戲謔的容顏配上那一點殷紅之色,天地都要為之失色,只是也不知他嘲笑的是妖王,還是此刻的二郎神。 還不待二郎神有所回擊,他已然自掌心中化出了把無形的鑰匙,隨即在身側悄然一推,一扇光之門驟然開啟。 “替吾主冥王陛下同天帝陛下問好,許是我們終要在戰(zhàn)場上再見的?!?/br> 伴隨著最后一句話響徹了赤海,釋同他來時一般,靜靜地離去了。 徒留戰(zhàn)場上滿地的死尸和待發(fā)的將士,以及地上徹底僵硬的妖王,才能證明,方才有他來過。 二郎神面露不忍地走上前,伸手將妖王的雙眼輕輕扣合起來,又扯下了自己的戰(zhàn)袍,為妖王披在了身上。 一界之主,縱使戰(zhàn)敗,總也是留了最后的尊嚴。 愿你在那邊,還能見到留親王。二郎神在心中默念道。 若說一段情事中最為難捱的是什么,那莫過于一人情動,一人心如死灰。 黎音雙目無神地躺在床上,魔尊撐在他身上粗喘了口氣,卻還顧忌著他的感受,為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輕聲問他:“你——” 黎音卻是想也不想地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翻了個身反為主地將他壓在身下,瞬間由于位置的變換身下猛然的劇痛叫他白了臉,卻還是強撐著趴在他身上,死咬著咬著嘴唇不肯出聲。 “嘖!”見他這樣魔尊亦是一咬牙,將他整個人撈起來重新翻了個個,重重地將他摁在了床上:“痛就叫出來!” 黎音閉上眼轉而咬住了一角被子,將所有的痛呼聲統(tǒng)統(tǒng)吞咽回了喉嚨里,臉色憋得慘白仍是死咬著不出聲,任魔尊如何也絕不反抗。 魔尊臉色緊繃,下手毫不留情地大力動作著,又顧念這他身上上次的青紫尚未恢復,動輒也不敢太過火:“說話!” 身下的人仍是不吭一聲。 魔尊嘆了口氣俯下身,輕輕吻著他背上那一塊已然全然顯露出來的印記,感覺到懷中的身體猛然一顫,啞聲道:“難過你就說出來,在本尊面前不必強忍著!” “跟你沒······啊?。 ?/br> 魔尊隨即重重地一動,黎音被頂?shù)南蚯白擦藥追?,有片刻的功夫沒咬住嘴角短暫而驚促地叫了一聲,魔尊顧不得自己面頰上滿是汗水,將他的頭從衾被中挖出來,轉而一把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道:“若是真那般舍不得——左右也沒什么差別,你可以將本尊,當成是他。” 聲音中帶著無數(shù)種復雜的情緒,黎音卻已然無暇分辨了。 男人在床上的話通常都不怎么可信,但是魔尊或許是個例外。 熟悉的聲音又在耳畔卻物是人非再無法挽回,聽了這話,黎音瞪得酸澀的眼睛眨了眨,隨即一滴眼淚滴落在了魔尊肩頭。 他伸出潔白的手臂,慢慢回抱住魔尊。 “阿淵!”他哭叫出了聲,手臂抱上魔尊的背不住亂撓著:“我疼!好疼!阿淵!!” 哪里都痛,心底不知名的地方最痛。 “嗯?!蹦ё鸪脸恋貞艘宦?,停下了所有動作,緩緩閉上了眼。 這場以命為棋的賭局,不知不覺他們都輸了,輸給了自己,亦是輸給了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