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快打牌吧?!?/br> 付小羽忽然說。 “欸好,打,打牌。” 那一瞬間,他全然忘記了天性里的狡猾,只剩下了笨拙。 第109章 許嘉樂坐下來之后,付小羽下意識地輕輕吸了下鼻子,alpha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信息素味道,還多了一點須后水的冷淡味道。 他戴著腳鏈的那只腳,因為先前拉伸時觸碰到了許嘉樂的皮膚,反而覺得收回來有些刻意,像是他不好意思了似的,所以,付小羽便所幸伸長了腿放在那兒了—— 牌桌底下,他毫不客氣侵占了一部分許嘉樂的地盤,可除了許嘉樂之外,并沒有人知曉。 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打起牌來,想著自己那只放在許嘉樂座位前面的腳,忽然就有了點心不在焉的意思。 alpha對于桌子底下的事并不吭聲,看起來打牌打得很專心的樣子。 只打了幾局,付小羽就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怎么好像還是在輸,而且還輸?shù)谩K的。 可又不完全是輸贏的問題。 因為許嘉樂又像王小山那樣一直贏,乍一看上去,一切都好像很正常的樣子。 付小羽很快就敏銳地琢磨出了規(guī)律。 許嘉樂顯然并不是在為了贏牌而打,甚至自己輸?shù)靡膊簧佟?/br> 但從頭到尾,這個alpha好像只是在確保一件事—— 不讓溫淮軒有機會給他臉上貼紙條。 也就是說,付小羽當?shù)刂鞯臅r候,為了不讓溫淮軒先走,反而會是許嘉樂出手最狠的時候。 可憐溫淮軒衰得基本摸不到地主牌,只能和別人搭伙做農民。 而且只要一和許嘉樂搭伙,許嘉樂基本不怎么給他喂牌,自己只能握著一手牌眼睜睜地看著許嘉樂一串順子飛機,行云流水地打光手牌。 贏倒是贏了,就是被帶飛的感覺,參與感極差。 付小羽偷偷地來了脾氣。 許嘉樂越是狠狠地斗他這個地主,他就越是不服氣。 誰都能看出來,他是跟許嘉樂這個老農民杠上了,三個人的斗地主,漸漸地、奇異地變成了兩個人的較勁。 付小羽平時那么冷靜,可一打起牌來卻簡直上頭得厲害。 倔勁兒一上來,不管開的牌有多差,就越是硬要叫地主;許嘉樂出什么,他就一定要跟什么,不管該不該跟,硬著頭皮也要跟,然后…… 就越是被許嘉樂摁著打,簡直就是花式撲街。 “媽的,這把就差一個k就能走了。” 連輸了好幾把的付小羽把牌往桌子上一扔,竟然很罕見地罵了句臟話,他盯著許嘉樂一個勁兒地看,就差眼睛里冒火了。 許嘉樂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低頭撕下了一個黃色的小便簽條,然后舉到了付小羽的面前,故意問:“還貼不貼?” 他打牌確實是有天賦,或許是因為對周遭細節(jié)的習慣性關注,使他在觀察牌局、算牌這方面就是得天獨厚。 但他本來就真的只有“不讓溫淮軒給付小羽的臉上貼紙條”一個小算盤。 只是沒想到在過程中,竟然意外地把這個世界第一要強的小獅子給激怒了,直接在根本不適合的戰(zhàn)場上給他來了一頓張飛式猛沖,結果可想而知。 “貼?!?/br> 付小羽對著許嘉樂瞪圓了那一雙貓眼,對alpha的提問露出了些許不滿—— 他一向愿賭服輸,為什么不貼,當然貼。 許嘉樂差點沒憋住笑意,但是湊過去的時候,那股大巖桐的甜香一往鼻子里躥,他的手指動作不由就放得更溫柔,很輕、很輕地在omega的右臉頰上貼上了黃色的細長便簽條。 他這一貼完,不僅是他忍俊不禁,周圍的王小山和胡夏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付總,許哥給你貼了一對胡須?!?/br> 王小山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遞給了付小羽。 付小羽對著攝像頭一照,只見屏幕上的自己,左邊三條黃色便簽條橫出去,右邊也是很對稱的三條。 這胡須確實是粗,可是配上他有些驚訝的瞪大的眼睛,乍一看上去,倒像是一只很卡通的貓。 付小羽忍了幾秒,可最后還是沒忍住,自己也笑出了聲。 本來和許嘉樂較勁的那股勁頭,也隨著這一聲噗的笑聲,毫無征兆地消解了。 那一雙圓圓的貓眼越笑越彎了起來,抬起頭時,正好和許嘉樂的目光對上。 其實從在休息室開始,許嘉樂無論再想多看付小羽幾眼,也記著要稍微收斂一下,且不論南逸和靳楚在不在,單說他們之間目前的關系,也還不明朗。 可是看著付小羽笑得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的時候,他卻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他的目光近乎是貪婪地、放肆地停留在omega的面孔上—— 付小羽笑的時候,一雙淺褐色的貓眼又亮又有神。 明明是小貓一樣嬌小的面孔,可兩邊的黃色胡須卻太粗了,亂顫起來那夸張的效果,使他看起來簡直像是卡通貓化妝成了更卡通的獅子。 都笑成這樣了,斗地主也就沒有再打下去。 付小羽低聲說:“先不打了吧,差不多了。” “嗯?!?/br> 許嘉樂實在連把目光收回來都覺得戀戀不舍,好像沒有繼續(xù)坐在付小羽身邊的借口了,他站起來坐回了座位。 南逸在文珂懷里睡著了。 文珂則把腦袋窩在韓江闕的頸窩里也沉沉地睡了過去,他們兩個進行了人工標記之后,靠在一起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把鼻子都往彼此脖頸那兒湊,這大概就是alpha和omega之間最緊密的狀態(tài),像是交頸而眠的動物那樣親熱。 許嘉樂情不自禁地又回頭看了一眼付小羽,不知是不是因為越來越接近一場婚禮的緣故,他總覺得自己的心情越來越躁動。 過了一會之后,付小羽稍微整理了一下襯衫和袖口,才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去前面的洗手機稍微洗個手,再把臉上的紙條都摘下來。 走過許嘉樂的座位時,alpha忽然不做聲地往他手臂上又貼了一張便簽。 付小羽不動聲色地把紙條攥進了掌心,直到走到洗手間里才打了開來。 只見和他臉上貼著的同款便簽條上,赫然寫著幾行小小的字: 我還記著的,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場合,才要讓著你,今天多了個溫淮軒,所以不方便。 還有。 你今天真的好靚仔,張飛小貓。 第110章 一下飛機,所有人都不由發(fā)出了一聲感慨—— 好熱。 是真的熱,從秋季跨越到烈日炎炎的東南亞,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適應,胡夏的草帽倒瞬間變得既實用且應景。 文珂和韓江闕沒有訂比較熱門的巴東海灘上的酒店,而是包下了人少一點、比較清靜的沙灘邊上的度假村。 這家豪華度假村依山傍海,擁有一大片私人海灘,不僅適合舉行婚禮,其實對于度假來說,也已經(jīng)是最舒適的選擇。 文珂和韓江闕不是那種花了錢就要折騰大家的老板,更沒打算趁機搞什么團建,除了婚禮當天、和婚禮前一夜的大party,大家基本上就是在普吉島自由活動。 度假村貼心地給帶娃的幾個家庭專門準備了比較適合兒童參與的活動。 這個安排是妥當沒錯,但對許嘉樂來說,卻實在是煎熬。 帶娃和不帶娃的大人的度假生活基本處于兩個世界。 當許嘉樂背著大包小包,老父親一樣帶南逸去看長臂猿,被東南亞的烈日曬得頭昏眼花的時,付小羽他們幾個則在度假村里做了泰式按摩,喝著雞尾酒在露天游泳池邊上懶洋洋地做日光浴,還給許嘉樂發(fā)了照片。 當然,帶娃對許嘉樂來說不是苦差事,他真正低估——是明明處在同一座海島上,卻不能時時見到付小羽的苦悶。 思念實在是個太奇怪的東西,遠在天邊尚且還能壓抑,一旦近在咫尺而不可及,才真正變得不可忍受。 婚禮前一天,許嘉樂白天報名參加了南逸心心念念的皮劃艇一日游。 一大早上碼頭、坐快艇顛簸一個多小時,然后中午到海上才正式開劃。 如果說島上的氣候還只是熱,那海上的日頭簡直可以說是毒辣。靳楚被曬得不一會就中暑了,跑回快艇里喝了半天冰水還沒緩過來。 剩下許嘉樂帶著南逸,一個人劃了半天,臨走前要參加泰國導游搞得皮劃艇大賽。 大人們劃了半天早已經(jīng)是面如土色,小朋友卻一個個都興奮起來。 許南逸劃是劃不動的,口號喊得倒響,他從后面激動地掛在許嘉樂的脖子上,還從腦袋里翻出了一個成語:“daddy沖!乘風破浪!” 許嘉樂劃得血都快吐出來了,總算從王靜臨全家手里搶到了第一名。 他因此拿到了個屬于第一名的劣質塑料小獎牌,被南逸搶去了昂首挺胸地掛在脖子上,還對其他小朋友鄭重宣布:“我們是冠軍!” 冠軍許嘉樂筋疲力盡地倒在小小的皮劃艇上。 想給付小羽發(fā)條釘釘消息,結果一摸口袋,手機也放在了快艇上。 無人控制方向的皮劃艇在大海中央海里打轉,他仰頭望著普吉島一片蔚藍的天空,陽光隔著墨鏡依舊刺得人眼睛想流淚。 明天,韓江闕和文珂就要結婚了。 而他…… 他媽的。 付小羽這個時候在做什么呢。 …… 傍晚的時候,度假村的沙灘上已經(jīng)布置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