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臥槽,付總!你快看!” 而就在這一刻,王小山狠狠地抓著他的手臂搖晃著,直接把他從魚缸之中抖了出來。 “怎么了?”付小羽有些茫然地轉(zhuǎn)過頭,卻見到喊著讓他快看的王小山卻用一只手捂著眼睛,笑得直發(fā)抖:“你快看臺上,他媽的,那是許哥嗎?我是真的不敢看!” 付小羽終于仰起頭看向了舞臺,那一刻,他也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舞臺上本來是一片極為火辣刺激的場景,omega們戴著兔耳朵、戴著椰殼抹胸,穿著黑絲襪,alpha們則穿著緊身白背心和三角褲,正一對一地糾纏扭動著。 許嘉樂此時就站在舞臺正中央。 他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此時上半身穿著的是alpha那套緊繃得能勾勒出胸肌線條的白背心,下半身卻穿著omega們穿的那種,屁股上帶粉色兔尾巴的黑絲襪。 這個alpha顯然才剛剛混進艷舞的隊伍里,穿著那套半o半a的裝扮,舞步都在現(xiàn)學(xué),更是顯得格外不倫不類。 臺下的所有人這下都徹底瘋了,笑聲、口哨聲此起彼伏,如果不是成人秀不允許拍照,這會兒大家估計都要舉起手機了。 在一片笑聲之中,只有付小羽一直望著舞臺上的許嘉樂。 “媽的,許嘉樂他瘋了嗎?”站在他身邊的溫淮軒卻在這個時候,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他不是個alpha嗎?就不覺得丟臉嗎?” 其實溫淮軒一向溫文爾雅,只是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激怒了,像是被挑戰(zhàn)了某種認(rèn)知而突然產(chǎn)生的憤怒感。 其實alpha也不是不可以跳艷舞,此時臺上就有不少。 溫淮軒這句話里隱含的,其實是另一層更深的意味——許嘉樂畢竟和他處于同樣階層的alpha,他們這樣的alpha不會以這樣的形式、這樣的姿態(tài)去取悅別人。 他當(dāng)然是個alpha啊。 而付小羽沒有答話,他只是怔怔地、認(rèn)真地看著穿著艷舞裝扮的許嘉樂想: 可,這樣很丟臉嗎? …… 許嘉樂渾身濕透地憑著記憶沖到那群艷舞表演者在度假村的臨時化妝間時,留下來看管物品的員工都呆住了。 許嘉樂叫來了酒店的人充當(dāng)翻譯,總算讓對方相信了他是要借衣服來給朋友們驚喜的,放他進去了。 他在化妝間的備用衣櫥里翻找了半天,才終于找到了最大碼的omega黑絲襪勉強套在了自己的腿上,只是輪到那個椰殼設(shè)計的抹胸的時候,實在是戴上去他的傷心rutou癥使他根本沒辦法好好集中精力,只能又換上了alpha舞者的緊身白背心。 他甚至沒有時間照鏡子,匆匆地奔到了舞臺后臺區(qū)域,才從路過的工作人員的驚詫反應(yīng)中,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陣的緊張。 但沒有時間給他再做什么心理建設(shè)了。 許嘉樂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沖進了隊形中央。 沒上舞臺之前,根本不可能知道舞臺光有多么的刺眼。 有那么一秒鐘,許嘉樂還以為自己瞎了。 他捂了一下眼前,呆立在舞臺中央,只聽舞臺下瞬間爆發(fā)出一片笑聲。 他當(dāng)然不是臉皮很薄的人,雖然早已經(jīng)想好了要做什么,只不過也是直到站到了舞臺上,感覺著腿上的絲襪磨蹭著皮膚,那種陌生的羞恥感覺才真正浮現(xiàn)了上來。 他穿著那套半o半a的裝扮,顯得更加不倫不類。 還沒學(xué)會人家的舞步,只能跟在隊伍的后面胡亂扭動身體,因為放不開而更加顯得笨拙。 倒是舞者們非常的專業(yè),雖然臨時插進來一個奇怪的alpha,但仍然照常地開心地照常跳了下去。 “哥哥……” 韓江闕這會酒還沒太醒,本來在和文珂偷偷找了個靠后的角落瞇著眼睛接吻,親到一半忽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這一幕,不由猛地睜大了眼睛。 多少有點瞳孔地震的意思。 “許嘉樂,他、他干嘛?你安排的嗎?”韓江闕的身子都不由往后靠了一下,因為還半醉著,整個人都還半靠在文珂的頸窩,此時把腦袋都往omega的頸窩里躲了起來,有點郁悶、有點委屈地說:“我的單身派對,為什么要看這個?” “我……沒,”文珂也滿面錯愕,可是說到一半,忽然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 他想了想,反手摸了摸韓江闕的臉蛋,然后又低頭深深地吻了上去,一邊親一邊輕聲說:“沒事,我們不看他、不管他。” …… 臺下的笑聲越來越響亮,還有吹口哨和起哄的聲音,雖然臺下都是下屬和朋友,可是大家本來就喝得不少,這會兒再看到這一幕,當(dāng)然都樂瘋了。 許嘉樂從小到大都是人群中最受歡迎的人,還真少有這樣的時刻。 他一邊有點地尷尬地扭動,一邊尋找著。 他漸漸適應(yīng)了舞臺上的燈光,也終于……用目光尋找到了臺下的付小羽。 那個omega在看著他。 付小羽在看著他呢。 也就是這個時候,音箱里的音樂忽然換了一首有點古老的土嗨歌曲youspinmeround 許嘉樂忽然就來瘋勁了。 去他媽的。 別人笑就笑唄,關(guān)他屁事。 反正他只是想讓臺下那個omega笑出來。 他的心態(tài),與其說是破罐破摔,不如說是忽然無所謂了。 再也不管舞者怎么跳,許嘉樂直接拿出了他自己蹦迪的勁頭。 一路高舉雙臂搖到了舞臺中央,每一步都離臺下的付小羽越來越近,那個omega的臉龐也隨之越來越清晰。 小羽,看著我。 許嘉樂身上都跳得出了汗,白色的背心更緊緊地貼在了身上,勾勒出了他手臂上和胸口有力的線條。 他這樣想著,只感覺渾身都充滿了說不上來的感覺,轉(zhuǎn)過身,直接把屁股后面的兔子尾巴亮出來,然后伴隨著節(jié)奏激烈地搖了起來。 明明是男性alpha卻穿著絲襪,但腿部和臀部肌rou飽滿,那團粉色尾巴更是在燈光下精神地抖動著。 瘋狂與滑稽齊飛,而泥石流一般的性感好像也能勉強算作性感。 “許哥!!” 王小山在臺下直接變成迷弟,又叫又笑。 而付小羽卻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 他的雙眼在耀眼的燈光下,更顯得明亮。 從始至終他都感覺能得到,許嘉樂的目光在追逐著他。 那目光,那么炙熱。 許嘉樂跳得瘋狂,可是追逐著付小羽的時候,近乎有種難以自制的強烈渴求。 小羽…… 可不可以記住這一刻? 想到生日的時候,可不可以也記得在真心大冒險之后穿著絲襪跳艷舞的他。 想到分手那天的情趣內(nèi)衣的時候,可不可以……也記得這一刻在所有人面前抖尾巴的他? 記得他最王八蛋的樣子,可也要記得他最傻的樣子啊。 他側(cè)身搖動著自己的尾巴,一邊搖一邊近乎執(zhí)著地望著臺下的omega。 可不可以,不要再那么傷心了。 稍微被他逗笑一下吧? 付小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可在那一刻,他真的感覺鼻子酸得厲害,心里那塊巨石仿佛在熱烈的鼓點聲中經(jīng)歷了地動山搖的地震。 以至于他不得不倔強地咬緊牙,幾乎用盡全力才能保持看似平靜的表情。 像是和臺上的許嘉樂進行著無聲的對決。 艷舞秀到了尾聲,臺上臺下的氣氛已經(jīng)熱烈到了極點。 許嘉樂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舞臺之中,艷舞一旦不再扭捏,就不存在難看這件事,只有rou體本身的性感和能量。 終于,舞者們紛紛鞠躬謝幕,可許嘉樂沒有離開。 這是許嘉樂第一次跳艷舞,他只是想讓付小羽記住這一刻的他。 作為alpha,作為omega,穿絲襪還是穿白背心,都他媽無所謂。 而當(dāng)他第一次這樣放任自己徹底瘋狂的時候—— 奇跡般的,他感到暢快。 他一身大汗淋漓,可是看到付小羽無聲地望著的面孔,心里卻依舊有太多的激蕩情緒。 那個omega依舊沒有笑出來。 “可以點一首陳奕迅的無人之境嗎?” 他從一旁的支架上拿過麥克風(fēng),對著一旁控制音樂的泰國人員說完,看著對方茫然的面孔,才自嘲似的聳了聳肩:“好吧,看來是沒有背景音樂了?!?/br> “讓理智在叫著冷靜冷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清唱了第一句。 這個時候,臺下本來還是一片嘈雜,但是直到許嘉樂頓了頓,把調(diào)子調(diào)整得更低了一點,終于正式開始之后,人們的吵鬧聲也漸漸停歇了下來。 安靜的、普吉島的夜色,依舊穿著緊身白背心和絲襪的alpha在清唱陳奕迅的歌。 許嘉樂望著付小羽,他想起他們新年時在酒吧,他曾經(jīng)細細地觀察著這個omega,然后巧妙地出擊。 他告訴他,付小羽,你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可他沒有和付小羽好好地說起過他自己。 他,許嘉樂是一個給予者。 “這個世界最壞罪名叫太易動情 不敢有風(fēng)不敢有聲這愛情無人證” 也是在那一天,他告訴付小羽,你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要學(xué)會把情緒外化,要學(xué)會……去他媽的。 可他從來沒告訴過付小羽,他是一個給予者。 他的問題,是他只能以不斷的付出,來作為自身價值的證明,來希望別人來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