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姒見狀，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侍衛(wèi)互相之間都認(rèn)識，而且巡邏都有固定班組，你怎么冒充？”

    榮華沒有理他，徑直迎向了巡邏的侍衛(wèi)。

    “你誰??？我來王宮這么久，怎么沒見過你？”

    “袁哥，我是王家村的王富貴，今天剛來的，劉頭還沒來得及把我介紹給你們。你不是要去跟愣子他們喝酒嗎？愣子哥他們等急了，讓我來換你?！?/br>
    人名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巡邏的侍衛(wèi)根本沒察覺到他是潛入者，竟然真的乖乖交了班，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讀心術(shù)，牛逼！

    王宮很大，侍衛(wèi)宮女多不勝數(shù)，人來人往間，也沒人特意留意他們?nèi)?。榮華借身份的便利去探查王宮的寶庫，以期能查出晉王把搜刮來的壽元存放在何處。趙姒則帶著攬?jiān)禄烊雽m女之中，四處打聽她大姐的消息。

    宮女們都很忙碌，有人忙著端茶送水，不停在各宮室間奔波，有人忙著采集樹上的露水，清理各種味道古怪的藥材。在忙碌的宮女中，無所事事的二人就顯得特別顯眼。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二人只能不停轉(zhuǎn)移陣地。

    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幾次盤問后，二人終于在一處晾曬草藥的曬場找到了能夠說話的人。

    正在晾曬草藥的宮女十五六歲的模樣，看著眉目疏冷，神情卻很平和，跟之前那些忙忙碌碌，給人一種疲于奔命之感的宮女們仿佛兩個世界的人。

    “jiejie，jiejie，我向你打聽個事。王宮里有沒有來自福元縣的姑娘？”在王宮了轉(zhuǎn)了半天也沒能找到愿意跟她們說話的人，攬?jiān)碌纳袂橐呀?jīng)開始顯出了幾分焦躁。

    晾曬草藥的宮女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動作，就在趙姒以為她們這次又做了無用功之時，卻聽對方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兩年前，福元縣的確向王城進(jìn)獻(xiàn)過一批少女?！?/br>
    攬?jiān)卵矍耙涣粒B忙追問：“那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眼角有顆紅色淚痣，長得特別漂亮的姑娘?！?/br>
    宮女手里的動作一頓，忽然抬頭望向攬?jiān)拢骸笆遣皇谴笱劬?，尖下巴，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對對！”攬?jiān)曼c(diǎn)頭如搗蒜。

    “你說的是觀月吧?！睂m女表情復(fù)雜，疏淡的眉眼里竟?jié)u漸浮起了回憶的神色。

    聽到這個名字，攬?jiān)骂D時眼前一亮：“觀月，對，我大姐從小特別羨慕我的名字，特意去求鎮(zhèn)東的王秀才給她起過名，王秀才給她起的就是觀月。大姐可喜歡這個名字了，說一聽跟我就是親姐妹。你認(rèn)識我jiejie對不對？我jiejie現(xiàn)在人在哪里？”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宮女聞言，竟低下了頭，久久沒有回話。

    攬?jiān)聞傁胱穯?，卻見宮女面前的草藥上猶如下雨般滴滴答答綻開了一片水漬。

    看到草藥上的淚滴，攬?jiān)履樕系男θ萁┰诹水?dāng)場，連趙姒都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攬?jiān)虏桓易穯?，宮女也沒有說話，氣氛就這樣僵硬著。

    半晌，宮女的聲音終于幽幽響起：“你們聽說過丙辰宮變嗎？”

    攬?jiān)赂w姒不約而同搖頭。她們一個幽居小鎮(zhèn)，一個身在仙門，又哪里有機(jī)會知道王城中的消息。

    那宮女閉了閉眼，擦去眼角的淚水，終于還是幽幽開了口：“一年前，晉王不知聽了哪里的邪修提議，竟要用處女之血煉藥。為了保持血液的純凈，晉王不僅不給大家吃飯，甚至連水都不許喝，我們只能用花園里的鮮花和露水勉強(qiáng)保命。沒吃沒喝又要放血，不少年幼體弱的姐妹都沒能撐過去?！?/br>
    “觀月雖不是我們所有人中年齡最大的，卻是最會照顧人的那個。她總說，看到我們，就像看到家里的兩個meimei。看著meimei們一個個死去，她終于忍無可忍了，提議與其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不如拼一把。我們這批宮女都是晉王治下的百姓，跟晉王有著血海深仇。所有人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把晉王碎尸萬段，有人領(lǐng)頭，自然一呼百應(yīng)?！?/br>
    “記得那是一個深秋的夜晚，夜里的風(fēng)很涼，吹到人身上不停激起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我們跟值夜的姐妹換了班，決定用繩子勒死晉王。可是我們沒料到我們太弱了，哪怕我們所有人都爬到他身上，也壓不住他。他掙扎得很厲害，我們又很慌亂，勒了幾次都沒能勒死他。后來，觀月決定用被子捂死他。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晉王馬上就要斷氣的時候，太監(jiān)來給他送補(bǔ)湯了……我被嚇得松了手，那一刻，我竟然松了手……我們四散奔逃，觀月把我扔出了窗外……”

    宮女的身體微微顫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調(diào)整好呼吸，繼續(xù)說了下去：“除了我，所有人都被抓了。明明是我的錯，因?yàn)槲宜闪耸郑艣]能殺掉晉王，但大家到死都沒有供出我……”

    “她們后來怎么樣了？”

    “凌遲?！睂m女的嘴唇已經(jīng)被咬出了血。

    聽到那個詞，連趙姒都感覺渾身冰涼，更別提攬?jiān)铝恕?/br>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給了希望又讓人失望，母親死后，大姐就是攬?jiān)伦詈蟮南Ｍ?。如今這最后的希望破滅，其打擊比起親眼見到母親死去更甚百倍。

    “你騙我！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也希望這只是我的一場噩夢，可惜，不是?！睂m女深深嘆了口氣，“你就是觀月的親meimei吧？你們長得可真像，特別是這雙眼睛?！?/br>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歇斯底里地否認(rèn)著一切的攬?jiān)陆K于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睛，任眼淚無聲流淌。

    再度睜開眼睛，她的眼中只剩無盡的殺意：“殺了他！殺了他！我要?dú)⒘藭x王！”

    “好?。衔?！”那原本眼神死氣沉沉，仿佛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人偶般的宮女，竟在聽到這句話后眼前一亮，整個人仿佛畫龍點(diǎn)睛般鮮活了起來。

    第69章 69發(fā)現(xiàn)了   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你丟不丟臉……

    說什么讓趙姒攬?jiān)滤齻儙纤? 宮女jiejie分明是過謙了。在聽她說出刺殺晉王的一百零一種方式后，趙姒覺得，讓她帶上她們兩個還差不多。

    宮女jiejie名叫紅霞, 進(jìn)宮后，管事嬤嬤嫌她名字土, 給她改成了紅袖，但她依然堅(jiān)持自己叫紅霞, 因?yàn)槟鞘撬o她的名字。

    自從壽元買賣合法后，晉王的封地上, 除了少數(shù)家財(cái)萬貫的富戶，大部分人的日子都變得艱難了起來。哪怕你原本日子過得不錯, 也會被壽元買賣所造成的泡沫所裹挾。類比一下趙姒的原世界, 大概類似于房產(chǎn)泡沫導(dǎo)致的錢不再值錢。

    通貨膨脹讓紅霞一家原本還不錯的日子開始變得捉襟見肘, 母親一場大病, 艱難維持的家計(jì)終于徹底崩潰。為了活下去，紅霞的父親想到了自己身上唯一還算值錢的壽元。紅霞的父親原本身體就不好, 為了還債, 一口氣抽取了三十年壽元，沒過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他好不容易用性命換回來的母親也沒能堅(jiān)持多久，懷著害死了丈夫的無限歉疚和對女兒的無限牽掛撒手人寰。

    紅霞那時不過十歲出頭, 說婆家太早，送人養(yǎng)又太遲，靠著族中的接濟(jì)勉強(qiáng)過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族里也算當(dāng)?shù)氐拇髴?，要臉面，不想?dān)上欺負(fù)孤兒的罪名, 沒把她給拆了賣了。只是后來，晉王派出的太監(jiān)出來遴選宮女，不想讓自家女兒去宮里吃苦的族長就隨手把她送了出去。

    然而，不知道是她命不好，還是身上哪點(diǎn)長得不對，礙了晉王的眼。晉王也不算太暴戾，偏偏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她都會發(fā)狂。掌摑，鞭打還是輕的，某次，甚至差點(diǎn)把她的一雙眼睛挖出來。

    “如果不是觀月變著法的替我頂班，盡量減少我出現(xiàn)在晉王面前的機(jī)會，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紅霞面無表情地放下袖子，遮住手臂上的縱橫交錯的傷疤，“我其實(shí)早該死了，之所以活到今天，不過是為了能留著殘軀，給姐妹們報(bào)仇?！?/br>
    說到這里，她長長嘆了口氣，“我只有一個人，只有一次機(jī)會。我一直在等待，想等一個最好的機(jī)會，最好能萬無一失，一擊必殺。然而，等得越久，卻越絕望。丙辰宮變之后，晉王被嚇破了膽，就像一只縮在殼里的烏龜，無論走到哪里都護(hù)衛(wèi)環(huán)繞。哪怕晚上睡覺也不敢熄燈，派親信徹夜守著?！?/br>
    “下毒更不可能，那家伙光試毒的宮女太監(jiān)就有十幾人。我跟著父親學(xué)過醫(yī)術(shù)，倒是知道一種可以延時發(fā)作的毒藥。但如果報(bào)仇的代價是拉著十幾個無辜之人一起死，我做不到?！?/br>
    聽到這里，趙姒頓時傻了眼，如果她此刻還有金丹期修為，大不了直接御劍飛過去，一劍把他捅了，問題是，如今的她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聽紅霞的說法，普通人輕易想靠近晉王都尚且不能，更何況刺殺了。

    “我之前只有一個人，很多想法沒人接應(yīng)，根本無法實(shí)現(xiàn)?，F(xiàn)在好了，有了你們?！奔t霞微微一笑，接連說出了好幾個計(jì)劃。然而，問題是，這些計(jì)劃無一不是需要人做餌的。不僅做餌的人不可能生還，連動手的人也都只有剎那的機(jī)會，無論成不成功，都難逃一死。

    望著面前面容依舊稚嫩，卻神情堅(jiān)毅的少女，趙姒沉默了。她不怕死是因?yàn)橹雷约核懒四芑丶?，死亡不過是她回家的一種方式。面前的少女卻不同，在明知死亡有多可怕的前提下，依舊視死如歸，可見她對晉王的仇恨深到了何種地步。

    “你真的不怕死？”

    紅霞哂笑：“我說過，我早該死了，留著殘軀不過是為了報(bào)仇。”

    那就好！穿越過來這么久，終于遇到一個視死如歸的同道中人。望著眼前面容清冷，神色疏淡的少女，趙姒油然而生一股知己之感。

    她微微一笑，伸手推了把身旁的趙攬?jiān)拢骸皵堅(jiān)拢フ夷銕熥?。我跟你紅霞jiejie有些話要聊?！?/br>
    攬?jiān)氯穗m小，智商情商卻都不低，聞言，幾乎在瞬間就察覺到了她話里的不祥，忙問：“師尊，你什么意思？”

    趙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恢復(fù)正常后的她頭發(fā)烏黑油亮摸著手感極佳：“攬?jiān)鹿?，去找你師祖，你的仇我去替你?bào)。以后要好好修煉，好好孝敬你師祖，知不知道？”

    攬?jiān)氯缭饫讚舭沣对诹水?dāng)場，慌忙使勁搖頭：“不！不！不！師尊你已經(jīng)因?yàn)閿堅(jiān)率チ私鸬て谛逓?，攬?jiān)虏荒茏屇阍僖驗(yàn)閿堅(jiān)逻B命都丟了！師尊，我們回家！不報(bào)了！這仇我不報(bào)了！”

    她說完，一個飛撲，死死抱住了趙姒，那模樣，仿佛生怕自己一松手，趙姒就會飛了。

    趙姒哭笑不得，只能盡量安撫：“我也不是為了你，晉王治下是什么境況，你也知道了，晉王一日不除，晉地的百姓就一日不可能過上安穩(wěn)日子。刺殺晉王，也算是為民除害了?！?/br>
    可惜攬?jiān)乱琅f死死抱住她，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

    “等一下，她剛剛說，你……金丹期修為？”紅霞忽然抬眼望向趙姒，神色復(fù)雜。

    攬?jiān)曼c(diǎn)點(diǎn)頭，更加用力地抱緊了趙姒：“攬?jiān)碌拿菐熥鹁鹊?，如果沒有師尊，攬?jiān)略缫呀?jīng)因?yàn)閴墼谋M壽終正寢了。攬?jiān)驴梢匀ニ溃瑤熥鸩豢梢?！如果?bào)仇的代價是失去師尊，攬?jiān)虏粓?bào)仇了！這輩子都不報(bào)仇了！”

    聽到這個答案，紅霞的臉上竟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抹微笑，她看一眼面前難舍難分的師徒二人，幽幽道：“我們那邊有個傳說，有個落魄的窮書生，事母至孝，為了替母親治病，不惜賣掉了五十年壽元，老母親病好了，他自己卻奄奄一息。所有人都在扼腕嘆息，就在大家以為他必死無疑之時，書生卻遇到了一個壽元將盡，尋求突破的金丹期大能，那位大能用自己一身修為，換了他重生的機(jī)會。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br>
    她深深望一眼趙姒，目光復(fù)雜至極，“那位金丹期大能壽元將盡，突破無望，擔(dān)心會死于雷劫，化為飛灰，才選擇臨終做一件好事，既全了書生的一片孝心，也算是給自己尋了個體面的死法?？赡恪瓫]想到這世上竟真有這樣的傻瓜。”

    “不許你罵我?guī)熥?！”攬?jiān)職怛v騰地朝紅霞齜了齜牙。

    紅霞卻半點(diǎn)沒有受到冒犯的感覺，臉上的笑容反而越發(fā)燦爛：“正是因?yàn)橛心氵@樣的傻瓜的存在，這個世界才變得光彩熠熠，讓人舍不得去死?！?/br>
    說完，她又低頭望了一眼依舊死死抱著趙姒的攬?jiān)拢骸坝^月說meimei比她命好，看來是真的。小家伙，能遇到這么好的人，你命可真好！要是讓觀月知道我拉著她meimei一起去死，等到了地下，一定不認(rèn)我這個姐妹?！?/br>
    她說完，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旁若無人地整理起了面前的藥材。

    “你們走吧，我沒遇到過你們，你們也什么都沒聽到?！币琅f是那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眉眼間的神情卻看著比之前輕松了不少。

    “那個……”趙姒還想再掙扎一下，沒想到卻被攬?jiān)伦еx開了曬場。

    她這身體是真的體弱，沒了修為的支撐，一個九歲的孩子都能在體力上輕松碾壓她。掙扎不過，她只能乖乖認(rèn)命。

    雖然有些遺憾，但找死罷了，也不差這一個機(jī)會。

    得知了jiejie的死訊，又差點(diǎn)眼睜睜看著師尊去送死，攬?jiān)卤粐槈牧耍笠恢彼浪罁еw姒的胳膊不放。

    周圍的宮女都行色匆匆，忙得腳不沾地，她們這一對卻悠哉悠哉仿佛在逛花園。果然很快就引起了巡邏的侍衛(wèi)的注意。

    眼看著有人馬上就要過來盤問，空氣中忽然響起一聲驚呼：“不好了！有人闖入了王宮的寶庫！快來人啊！”

    然后，眾目睽睽之下，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寶庫的方向躍出，飛速裹挾起趙姒跟攬?jiān)露耍w快地躥出了王宮。

    王府的侍衛(wèi)雖大都是修真者，但修為都不怎么樣，最高也不過筑基，根本不是榮華這個飛升期大能的對手，很快便被甩開了。

    危機(jī)解除，站在客棧的客房里，趙姒望著面前的男人哭笑不得：“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你丟不丟臉？你一個飛升期大能，闖一下凡人藩王的寶庫，竟然能被人發(fā)現(xiàn)？”

    之前都在忙著注意追兵，觀察周圍環(huán)境，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眼前的榮華似乎有些不妥。他不僅臉色蒼白，神不守舍，臉頰上竟然還帶著兩行未干的淚痕。

    趙姒嚇了一跳：“師尊，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榮華竟然一臉茫然。

    “你哭了？”趙姒皺眉，摸了摸他的眼角。一片濕潤，的確是眼淚。說好的情感淡漠，輕易不會有情緒波動呢？

    榮華這才抹了把臉，驚訝地望著自己的手指：“咦，這是眼淚嗎？”

    “你到底怎么了？”趙姒抓起他的手，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指一片冰涼，揪著的心頓時擰得更緊了。

    榮華皺了皺眉：“我看到了一些東西?！?/br>
    他說完，打開手掌，露出手心一塊如血般鮮紅的石頭。

    這石頭趙姒曾在仙網(wǎng)上見過，叫作蜃影石。傳說中由蜃龍內(nèi)丹所化，注入靈力后能夠記錄周圍一切影像，功能大概類似于現(xiàn)代社會的錄像帶。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好奇之下，趙姒一把抓起蜃影石想要看個究竟。

    然而，手指剛觸到那石頭，她便條件反射地打了個激靈。因?yàn)樗H眼見到這塊傳說中的蜃影石在接觸到她手指的一剎那變得流光溢彩起來。

    “該死，這東西是妖器！”趙姒慌忙用最快的速度把手里的紅色石頭甩了出去，可惜，還是晚了。

    周圍的景物猶如顏料融入水中般融化開來，等到眼前的景象再度變得清晰，趙姒驚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站在了皇宮之中。

    天都的皇宮！

    第70章 70碰到了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皇宮跟趙姒記憶中的樣子沒什么差別, 依舊是紅墻朱瓦，雕梁畫棟，甚至連穿行于其間的宮女太監(jiān), 也依舊是她之前入天都時看到的打扮。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喜慶的氣氛，連宮女太監(jiān)臉上的表情都不似平日里嚴(yán)肅。

    趙姒四下打量了一番, 發(fā)現(xiàn)宮中不僅四處懸掛著各種喜慶的裝飾，門口還掛上了嶄新的春聯(lián)。

    “幻境里也要過年了嗎？”她低低地喃喃了一聲, 正要繼續(xù)探索，卻被身后一只小手拉住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