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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曲檸被護在懷中,他一抬頭又被按下去,一抬頭又被按下去。女仆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邊,神情發(fā)冷,手里握著輕巧的餐刀,直指洛蘭眉心。 “別動。”也不知是警告洛蘭,還是警告懷里的人。 洛蘭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 他看了看女仆,又看了看薛曲檸,心頭的怪異感越來越強烈。 “你們……到底是誰?” 洛蘭被押了下去。 在這個家族里,家主的確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大小姐已經(jīng)認命地坐下,心如死灰。 她成為了失敗者。 不過薛曲檸并沒有將她們怎么樣,只是請她們暫時回到房間,安心準備參加傍晚的宴會。 僅僅一個早上,家族的權(quán)利層就換成了一個他們?nèi)f萬沒想到的人。 源源不斷的地契和賬單送到某間臥室,薛曲檸看著頭疼,索性扔到了一邊。 他換上了裁剪得當?shù)哪醒b。因為才才剛剛接手這個家族一早上的時間,說實話連家中資歷最老的裁縫都沒有想過會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選出家主,所以來不及給他定制,現(xiàn)在找出來的衣服全都是洛蘭曾經(jīng)穿過的。 裁縫工匠生怕新家主砍了自己的頭。薛曲檸倒是不介意,畢竟他終于不用穿女裝了。 別人的衣服袖口有些偏大了,他穿上后得撩起袖子,露出兩節(jié)手腕。 “小……老爺?!惫芗蚁乱庾R改了口,硬梆梆道:“您為什么不把洛蘭少爺關(guān)進地牢里?” 地牢是過去“處決”失敗繼承人的地方,薛曲檸還沒有去過,不過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老管家的觀念里,失敗的繼承人就要被處決,為了家族的穩(wěn)定,這是必須遵守的傳統(tǒng)。 而新主人如果太過仁慈,那他就要重新評判一下這個家主是否合適了。 他唯一忌憚的就是站在薛曲檸身后的女仆。她雖然只是簡單站在那兒,似笑非笑,但總讓他感覺—— 似乎隨時有什么扭曲又龐大的東西,會從黑暗潮濕的地方鉆出來。 突然薛曲檸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老管家這才驚醒,突然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怎么會出這么多汗? “您剛剛說……” “洛蘭先不用動,你現(xiàn)在動了他非但不會解決現(xiàn)在的困境,還會造成人心惶惶?!毖η鷻幠樕蠜]什么情緒。 言下之意,該動他的時候不需要管家來提醒。 管家收斂神情,不再看那個怪異的仆人,壓下了心頭隱約的擔憂。 他眉目凌厲起來:“您之前是不是還有話沒有說完?” “我必須要為弗洛倫家族的財富和榮耀負責,所以在您解釋清楚之前,我不能完全向你表示忠誠。” “而且我不希望不相關(guān)的人在場?!彼碱^緊皺,意有所指。 薛曲檸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句話卻立刻否決:“不行?!?/br> 女仆原本沉默地接受一切,聞言雙方都愣了愣。 薛曲檸道:“這是我?guī)淼娜耍退阕屗鋈ヒ彩俏易屗鋈??!?/br> “我說讓她留在這兒,她就必須留在這兒?!彼鹧郏最伾l(fā)透明,“多走一步都不行?!?/br> 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在敲打誰。 也許兩個人都有。管家抬起頭看了一眼新上任的小主人,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透他。 “嗯,我不走?!迸蛥s仿佛沒聽懂,順著他的話自然道:“如您所愿?!?/br> 表面上恭敬地不得了。 管家態(tài)度更加僵硬:“那您直接說吧?!?/br> “您沒有那雙特殊的眼睛,你為什么會知道洛蘭少爺和您看到的不一樣?” “我從雕像被拿進來開始就一直在觀察?!毖η鷻幍溃骸叭籮iejie的眼珠是跟著雕像移動的。但洛蘭他沒有,他的眼珠在顫抖,就好像您捧著一團活物?!?/br> 管家心尖一顫:“但是在這之前您為什么會往眼睛這方面想?” “……”薛曲檸直白道:“直覺。不同“動物”的眼睛是不一樣的。” 管家半晌沒有說話,許久才開口:“……您只說了一個秘密。另外兩個呢?” 薛曲檸捏著羽毛筆點在桌上,自己也陷入了思考。 第一個秘密就是弗洛倫家族的遺傳病。 然而沒有出現(xiàn)通關(guān)提示,說明可能不止一個關(guān)卡。 第4章 假設(shè)這是一個推理故事,那么玩家的任務(wù)可能是推出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真相往往在最后一刻才會出現(xiàn)。 往往在故事中的玩家并不是推理能力不行,而是獲得的信息太少了。 有可能玩家以為得到了第一層真相,往往背后還連環(huán)套著十幾層。 而且如果被線索的表象迷惑,可能第一層真相都不能查明。 “第二個秘密。”他頓了頓,“之前只是猜想,不過現(xiàn)在我拿到證據(jù)了?!?/br> 恐怕這就是游戲的陰險之處了,如果不在第一階段快速抓住節(jié)奏,他永遠拿不到證據(jù)進入第二層。 原本定于七天之后的競選只是一個幌子。 他把地契和賬單扔給管家:“你可以看一看,家族近幾年的狀況如何?” 管家莫名其妙接過,粗略翻看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繁榮如舊,不論是貿(mào)易還是仆從數(shù)量都比去年更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