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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堆積的箱子太多了,不少箱子中還裝著雜物。 羅宋帛垂著一只手,咬牙翻找,終于摸到了一具尸體。等他強忍著害怕把尸體拖出來后,找到車票,卻發(fā)現(xiàn)上面的名字是錢勛。 可惜……人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 薛曲檸在也在摸索,他心里總想著白天那個一閃而過的女人。 會是箱子里的人嗎? 這么想著,他將手探進黑暗中,突然被一只干枯的手主動碰了碰。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地沒有立刻抽出手,而是慢慢地將面前的箱子完全打開。 面前的一幕讓他手抖了抖。 張鵬鵬和羅宋帛聽到了這里的動靜,回頭見薛曲檸僵直著站在原地,一邊詢問著怎么了,一邊湊過去看。 然后兩個人也抖了抖。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被擠壓變形的,填滿了整個箱子的少女。 少女臉色干枯地像個死人,金色的卷發(fā)貼在臉上和手臂上,已經(jīng)爬滿了蜘蛛絲,她手臂彎曲,似乎因為在長高長大的同時遇到了阻礙,生生扭曲扯了九十度。 而她現(xiàn)在,居然還有呼吸。 “我是伊莎貝拉小姐的女仆?!备煽莸纳倥蒙钕莸难鄹C看著箱子外面的人,啞聲道:“你們看見我家小姐沒有?” 羅宋帛后退一步,被她眼窩望到的那一刻,下意識搖了搖頭。 少女又轉(zhuǎn)向張鵬鵬,骨頭發(fā)出錯位的聲音:“你看家我家小姐沒有?” 張鵬鵬動了動嘴唇,他不敢說話,怕萬一說不知道,少女就跳起來把他殺了。 一時間空氣安靜地有些可怕。 “你呢?!迸褪剞D(zhuǎn)向最后一個人,“你看見我家小姐沒有?” 薛曲檸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柔聲道:“你家小姐長什么樣?” “她有金色的頭發(fā)?!迸陀蒙硢∪玟徸拥穆曇粽f,“穿著白色的禮服?!?/br> “你們要去什么地方?她在哪一站不見的?” 也許是他的詢問十分耐心,并沒有一口否決,而是在努力回想,女仆的聲音中似乎燃起了一點希望:“我們要去……去最北的地方,去見……” 少女干枯的臉上居然可疑地泛起一絲紅暈:“去、去見神明大人?!?/br> “我在箱子里呆了很久?!彼囍苿由眢w,但是失敗了,“我也不記得小姐在哪一站消失了。” 薛曲檸臉上的笑淡了不少。 “去見神?”他又恢復(fù)了溫和溫柔的神態(tài),“哪一種神?” 少女似乎立刻不關(guān)心自家小姐的下落,立刻憧憬地談?wù)撈鹕衩鞔笕恕?/br> “他博愛而偉大,他賜予了我新生。”少女的聲音甜蜜地仿佛墜入情網(wǎng),“是他指引我去北方尋找他?!?/br> 然后她突然話音一轉(zhuǎn),沉沉道:“不過,你們這些卑賤的外來者是不會被神明大人所庇佑,我不會再告訴你更多信息?!?/br> “你們幫我找到我家小姐。”她掙扎著挪動手臂,“讓她來救我出去,帶我去見神明?!?/br> 她的語氣算得上頤氣指使,可見她所說的“小姐”地位不低,連帶著一個女仆都能狐假虎威。 “我多問一句。”薛曲檸臉上的笑容不變,“你家小姐是哪家的貴族?” 女仆冷哼一聲,高傲道:“當然是最尊貴的,只有公主稍微比我家小姐高貴一點點。” “原來是這樣?!毖η鷻幰活h首,“可是你家小姐已經(jīng)死了,尸體都扔在了沙漠里?!?/br> 說完,他立刻關(guān)閉了箱子,任由里面?zhèn)鱽砹钊嗣倾と坏募饨泻椭讣鬃下暋?/br> “別關(guān)著我!”她的聲音尖銳到變形,又哭又叫,“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薛曲檸不為所動,對另外兩人示意:“先找車票?!?/br> “但是她……” “晾一下她?!毖η鷻帞[了擺手,“不磨一下她的脾氣,恐怕根本不會跟我們說實話?!?/br> 幾人翻找了一圈,都順利從尸體上找到了車票,而最后只差薛曲檸的車票了。 “你們不走嗎?”薛曲檸累的坐在一旁,對兩人詢問道。 “額?!绷_宋帛雖然很想走,但張鵬鵬沒動,他也不太好單獨離開。 “我還想聽她說說這里怎么回事?!睆堸i鵬指了指女仆呆的箱子。 其實他并不是很在意。 他主要在意的是薛曲檸還沒找到車票,他還無法離開。 薛曲檸皺了皺眉,沒理解他們的腦回路,古怪道:“多呆一秒你們死的更快,你怎么想的?” 他知道自己喜歡浪,原來他們和自己是同路人么? 張鵬鵬聲音小了下來,逐漸聲如蚊吶:“我擔(dān)心你……你還沒找到票?!?/br> “你說什么?”薛曲檸豎著耳朵也沒聽清。 “我是說現(xiàn)在離開還太早?!睆堸i鵬換了個口氣,“我們要離開就必須給乘務(wù)員看到車票,乘務(wù)員——按照你的說法,只有在進入隧道,兩個空間疊加的時候,才有幾率接觸乘務(wù)員,而我們剛剛離開上一個隧道。” “也對,不知道下一個隧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薛曲檸立刻被轉(zhuǎn)移注意力,眉頭緊皺,“而且我們不知道在到站之前是不是還能經(jīng)過隧道?!?/br> “啊,那怎么辦?”羅宋帛張了張嘴。 兩人也沒想到辦法,倒是沒有注意到,箱子里的動靜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