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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百媚生在線閱讀 - 第87章 妻者賢

第87章 妻者賢

    過了兩日姬央就坐在了參云院的過廳里主事,過廳中立著一扇紫檀山水吳扇屏風(fēng),屏前設(shè)兩把交椅并一張木桌,暫且布置出了一個理事之所。

    姬央居左,祝嫻月就坐在她右邊,因?yàn)榧а胧堑谝淮沃魇?所以才央請了祝嫻月來給她壓陣,祝嫻月雖說沒有全理過府中中饋,但日??偸菐椭Ψ蛉撕痛笊┡崾侠硎拢菜阌行┙?jīng)驗(yàn)。

    祝嫻月側(cè)頭看了看姬央,她其實(shí)是沒想到姬央會來請她,畢竟自從賀悠說了那番話之后,兩人肯定會有芥蒂,祝嫻月雖然問心無愧,卻也總是避著姬央,不想彼此尷尬。結(jié)果如今倒是顯得她心里有鬼了,小公主卻是一絲芥蒂也無,對她一如從前。

    此刻過廳前的院子里鴉雀無聲,闔府上下數(shù)百仆從今日都會分批來拜見姬央,眼前這一撥是第一批,共五十人。

    祝嫻月好心勸道:“公主其實(shí)不用著急將府里的人都記下,慢慢的自然就熟悉他們了?!币蝗找娢迨耍馐怯浤樁冀腥祟^暈,何況還有那么多背后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無妨的,五嫂,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奔а氲?,然后側(cè)頭看了看玉髓兒。

    玉髓兒上前一步對著院子里的人高聲道:“五人一批,挨次上前介紹自己的名字、家里都有何人,負(fù)責(zé)什么活計(jì)?!?/br>
    五十人挨個述話,依次下來就是一、兩個時辰了。等他們說完,每日需領(lǐng)銀錢的各管事再上前向姬央請要對牌支銀。

    先是管園子的宋婆上前支領(lǐng)采買農(nóng)具、花種等銀,她報了數(shù)之后,姬央點(diǎn)了點(diǎn)頭,玉髓兒便將對牌給了她。

    再然后是預(yù)領(lǐng)銀子給各院仆從裁冬衣的曾婆上前支銀子,姬央聽了沒說任何話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接著各處需要支銀子的在姬央這兒都是一說一個準(zhǔn)。于是下面等待的那些個老油子心里就難免會起欺生之意。

    負(fù)責(zé)廚房采買的是向婆,她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報了一個數(shù),只等著姬央點(diǎn)頭,卻沒想到小公主一個早晨都沒開口說話,偏此刻開口道:“怎么比上月每日開支的銀子多那么多?”

    向婆一愣,不明白姬央為何這般說,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小公主肯定看了上月的賬本。她心里一緊,但旋即又松了口氣。府里采買的賬本是一月一冊,這個月的冊子還在她手上?!盎胤A公主,的確比上個月多了。只這個月也不知怎么回事,物價大幅上漲,應(yīng)是南邊遭了災(zāi),也影響到咱們信陽了?!?/br>
    府里的主子對外事不曉,許多事情都是由著她們這些下頭人糊弄。就算她們說雞子要一兩銀子一個,府里的主子也不會有異議。不過她們當(dāng)然不敢這樣過分愚弄,只能在里面略略賺些小錢,即便是主子知道了之后,覺得錢太少也不會俯身下問的。

    如今侯府的幾個女主子現(xiàn)如今都是不問世事的菩薩性子,眼前這位五少夫人更是不食人間煙火,小公主就更不提了,乃是天上的月亮,聽說去一次保濟(jì)寺,功德隨便寫寫就是五千兩,自然就更看不上小錢了,所以向婆忽悠姬央忽悠得更過分??上龥]料到小公主竟然回去翻上個月的賬本,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姬央眼睛瞇了瞇,眼前這老婆子明顯是忽悠她。

    “哦,是這樣嗎?”姬央看向其他幾個管事。

    那幾個管事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婆如果今日忽悠到了小公主,那明日他們也能多些油水,官官相護(hù),仆從也會彼此相護(hù)。

    姬央沒說話,她為了沈度對她贊的那幾句話,前兩日可是將府里的各色賬本都看完了的,這之前她雖然不懂記賬之法,不過那些賬本用的都是支出、收入的流水賬,傻子都能看懂。她本就有過目不忘之能,理清里面繁復(fù)的關(guān)系對她也不難。

    這三年,每個月侯府的開支都在隱隱增加,雖然每個月也不多,就增加個一、二十兩,但三十六個月下來,可也是不小的數(shù)目了。

    若說這三年物價漲得這么厲害,姬央?yún)s是不信的,她前段日子經(jīng)常在外頭逛,那張家的豬頭rou可是三年同一價哩,欺負(fù)她沒逛過外郭么?

    姬央側(cè)頭看向祝嫻月,祝嫻月心知這些老奴可能有欺生之嫌,但又怕姬央是個愣頭青,一上來就橫沖直撞,萬一壓住這頭翹起那頭可就不好了。很多事都要循序漸進(jìn),有了經(jīng)驗(yàn)以后,這些老奴自然會低頭的。

    “漲這么多也太不像話了,今日便算了,你且看看有沒有更便宜的鋪?zhàn)?,今后換別家鋪?zhàn)硬少I吧?!弊乖虑么虻?。

    向婆連聲應(yīng)是。

    既然祝嫻月開了口,姬央也就沒有反駁。這一日她給人的印象就是個點(diǎn)頭公主。

    六日之后,姬央終于把侯府上下的仆從都過目了一遍,然后將重新在過廳前招闔府三百余名仆從至廳前。

    另有兩個黑甲衛(wèi)押著一臉灰敗、披頭散發(fā)的向婆至廳前。

    “昨日本宮令人抄了向婆的家,共計(jì)抄出紋銀三千兩,金一百兩,并府中珍玩數(shù)十件。向家共有五人在府里服侍,每月月銀共計(jì)四兩,一年只能得四十八兩銀,另加主子賞用,也不超過六十兩,何以積累如此身家?”姬央頓了頓,想來眾人心中都有數(shù)了。

    “向婆對中飽私囊之事已經(jīng)供認(rèn)不諱,今日就在你們面前行刑,但愿你們將來不會落到她這般下場。”姬央冷冷地道。還別說,平日里嬌憨帶著稚氣的小公主,這會兒冷臉肅穆地坐在這兒,還挺有氣勢的,在場諸人,沒有一個敢喘大氣兒的。

    向婆被打的時候,姬央就坐在廳中,玉髓兒給她耳朵里塞了棉花,以免小公主自己先忍不住放人。

    等向婆行完刑后,眾人再看姬央,那就是既驚且懼了,安樂公主這上任殺的第一只雞可真嚇人。

    向婆一去,廚房上的采買之位便空了出來,許多有資格競爭的人心里又開始涌動,小公主這點(diǎn)兒殺人手段可還嚇不太住他們。

    姬央朝玉髓兒看了一眼,玉髓兒捧著一個小冊子上前。

    “公主決定不再設(shè)廚房采買一職?!庇袼鑳涸捯魟偮洌デ熬偷吐曌h論了起來。不設(shè)采買,難道主子們都成仙不要吃飯了?

    玉髓兒重重地咳嗽一聲,才壓下那群嗡嗡聲,“公主決定實(shí)行競價制。我手里是全府上下每月廚上需要采購的米、面、油、柴等各物的總數(shù)。你們都可以拿去看,若有想接手采買之事的人,明日交一個信封上來,里面寫上你采買這些東西所需銀兩。價最低者則為下月的廚房采買。一月一競,你們可聽清楚了?”

    有些人還沒明白,但許多聰明人已經(jīng)吃驚地抬起了頭。

    “公主,可是不拘身份,都可以來競爭?”有人高聲問道。

    姬央抬眼看去,已經(jīng)認(rèn)出那是府里倒夜香的曹婆。其實(shí)倒夜香的真不窮,糞那就是錢啊。但身份實(shí)在太低了,誰也不愿意跟一天都屎臭的人打交道。

    曹婆一問話,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有人低聲道:“這婆子也想競爭,難道主子們要奪權(quán)么?”

    姬央等眾人都笑完了,“可以,誰都可以?!?/br>
    一聽這話,有人就急了,“公主,你可知她是……”

    姬央擺了擺手,“我知道,她是倒夜香的曹婆?!?/br>
    眾人又是一驚,沒想到公主居然記得這常年低頭彎腰一聲不吭的老貨。

    姬央這樣一番料理,在府里可是掀起了大波濤,各房主子都聽說了,也有那主子跟前得臉的下人來找主子們抱怨,一天下來,戚母的耳朵都快被吵死了。

    這府里誰能壓得住安樂公主啊,當(dāng)然得請戚母這老祖宗出面,不能叫小公主亂來,壞了“祖宗傳下來的規(guī)矩”。

    不過戚母要是那么容易被慫恿,沈家如今也就不會如此興盛了。

    “這是公主你想出來的主意?”戚母問安樂道,看她心無城府的樣子,可不能肯定是她想出的這壓制刁奴的法子。

    姬央道:“是景陽先生和我一起商量的辦法。”

    “景陽先生?”戚母吃了一驚。臥龍雛鳳居然也管府里內(nèi)院采買這種小事兒?他雖然是沈度的軍師,但是插手主家后院的事情,這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對啊,上回景陽先生來拜見祖母時,六郎不是說景陽先生學(xué)究天人,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他嗎?景陽先生當(dāng)時也應(yīng)了。我就想著既然是學(xué)究天人,肯定這些小事兒也難不住他,就向他去請教了?!奔а胝f得很是理所當(dāng)然。

    戚母都沒話說了。沈度那般說,只是為了捧高王景陽,而王景陽的應(yīng)允也只是表面之禮。就像有人說“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找我”,其實(shí)都是表面的客套話。

    “景陽先生每日的忙碌不比若璞少,公主以后還是別拿這些小事去麻煩他了?!毖Ψ蛉颂嫫菽刚f出了心頭話。

    姬央心想她也沒想麻煩王景陽的,只是那日她在鏡湖邊上摘花發(fā)氣,那個向婆明顯是欺負(fù)她年輕,是王景陽看見她主動上前攀談的,她很自然地發(fā)了一頓牢sao,然后王景陽很自然地引導(dǎo)了她一下。

    不過這些話姬央都沒說出來,只頷首道:“嗯。”

    “我聽說向婆的家是黑甲衛(wèi)去抄的呢。”賀悠在旁突然插了一句嘴。

    這人就是根攪屎棍,生怕攪不起事兒來,也不知道心里怎么那么多怨氣,姬央不滿地掃向賀悠。

    賀悠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奈我何。

    姬央氣得恨不能讓人扇她兩巴掌。

    “黑甲衛(wèi)怎么會管這些事兒?”薛夫人蹙眉道。

    其實(shí)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沈度在幫姬央,只有他才使喚得動黑甲衛(wèi),可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而且太過惹眼,絕對不是沈度的風(fēng)格。

    戚母沒開口,她想一想就知道這是沈度在表明態(tài)度。一個女人,即使是公主可也是遠(yuǎn)嫁的公主,要在家里立起來,總得要有自己男人撐腰才行。

    孫子已經(jīng)長大了,他的事情早就是別人做不得主的了,別看他平日什么都與她商量,但實(shí)則只是看法相同而已,一旦出現(xiàn)爭議,沈度并不會聽她的。

    戚母不想在小事上同沈度產(chǎn)生分歧,她相信在大業(yè)前,沈度絕對不會動搖。

    戚母對此事還未表態(tài),賀悠就接著薛夫人的話開口了,“就是啊,黑甲衛(wèi)是上陣殺敵以一敵十的精兵,怎么能用在內(nèi)宅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公主便是再尊貴,也沒有這樣使喚人的。六哥也真是的,居然由著公主你胡鬧。”

    這話真是酸得沒邊兒了,姬央從小到大都沒遇到過賀悠這樣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還在這兒胡說八道。哪里是她在胡鬧,根本就是沈度自己挑的頭。

    姬央不過是朝沈度抱怨了一下那個出頭椽子向婆欺她年少,他就讓她殺雞儆猴。向婆中飽私囊那么多銀子姬央才剛管家怎么可能知道,那也是沈度讓人查出來的,然后直接上門端了向婆的老巢。

    “好了,你少說點(diǎn)兒,公主和你六哥的事兒,不是你這個做弟妹的該置喙的?!逼菽敢稽c(diǎn)兒沒偏向賀悠,反而有敲打之意。

    賀悠也沒再多話,因上次她的口無遮攔,薛夫人和大房的兩個嫂嫂對她都冷淡了起來,連老太太這邊對她也是經(jīng)常敲打了。

    晚上沈度回參云院時,姬央氣呼呼地朝沈度磨牙道:“那個賀悠怎么那么討厭。不就是用了黑甲衛(wèi)對付向婆嗎,那么點(diǎn)兒小事值得她在長輩面前嘰嘰歪歪嗎?”

    用黑甲衛(wèi)對付向婆就好像用干將、莫邪切菜一樣,對安樂公主來說沒準(zhǔn)兒真干過,但對有些人來說的確會看著眼紅。

    沈度摸了摸姬央的頭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八弟與她聚少離多,她就是看不慣別的夫妻和和美美?!鄙蚨纫徽Z破的。

    “那怎么不把她送去八弟身邊?”姬央倒是好心,只想著讓賀悠別那么尖酸。

    沈度道:“賀悠那個性子送到八弟身邊只會添亂,八弟又是個炮仗脾氣?!辟R悠的醋壇子比姬央還大,她不僅吃她夫君的醋,連別人夫君的醋她都搶著吃。

    “總不能一直這樣夫妻分離吧?八弟身邊總得有人伺候啊。”姬央道。

    沈度難道能聽不出小公主那點(diǎn)兒小心思,這是攛掇著他把賀悠送走,省得在眼前生煩。“她年紀(jì)也不大,留在祖母和三嬸身邊把性子好好磨一磨,到時候再和八弟團(tuán)聚也不晚。”

    當(dāng)初沈廉出外坐鎮(zhèn)時就說過,要是帶上賀悠他就不去了,他是沈度這一輩家里最小的孩子,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的,跟賀悠那是天王斗地虎,互不相讓,成親三個月沒到就已經(jīng)動上手了,賀悠那一爪子撓得沈廉十天沒能出門。

    “八弟身邊不會缺伺候的人。”沈度抱著姬央坐下道,“你要是想跟賀悠斗,也不用費(fèi)多少心思,你只要在她面前笑得比她燦爛就行了。”

    沈度很擅長抓重點(diǎn)和踩人痛腳。

    姬央笑道:“這個好辦,這個我做得到?!?/br>
    “行了,你快去洗頭吧?!鄙蚨鹊溃幌朐僬勝R悠,上次的事情他礙于身份并不和賀悠計(jì)較,但對她實(shí)在是不喜聽于耳。

    “你怎么知道我要洗頭?”姬央坐于妝奩前一邊卸頭上的簪釵一邊好奇地問。

    “你不是每隔一天就洗一次嗎?”沈度說得很隨意,似乎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知道的事情。

    姬央心里微微泛甜,坐在浴盆里時卻不由又想起了賀悠。說起來賀悠性子雖然扭曲霸道了一點(diǎn)兒,但根子并不壞,說起來也還是因?yàn)橛H事不如意而致。姬央想起沈度說成親前賀悠并不是這樣的,她既然能讓三嬸看上眼,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現(xiàn)在卻真的磨成了死魚眼珠子。

    姬央心里由甜而漸空,其實(shí)她也沒什么值得賀悠去嫉妒的,只是賀悠不懂而已。不過沈家的男人也真是很壞的,遠(yuǎn)的有帶著韓氏在范陽的四哥,近的有身邊不缺人伺候的八弟。

    姬央捧起水澆到自己臉上,指不定沈度就是最壞的那個呢。她將水撥得嘩啦啦響,玩著玩著得了樂趣,也就將煩惱都丟到一邊兒去了,最后還是沈度將她從水里抱出去的。

    絞頭發(fā)的時候玉髓兒很自然地就將棉帕捧給了沈度,最近但凡沈度在參云院的時候,絞頭發(fā)這種事情都輪不到她們這些侍女做。

    姬央的頭發(fā)烏黑如墨染,比普通人的自然黑里棕來得格外的濃厚,咋一看去會有強(qiáng)烈的視覺飽和,發(fā)絲卻又細(xì)膩得仿佛綢緞,沈度尤其喜歡她的頭發(fā),很自然地也喜歡給她絞頭發(fā)。

    這會兒姬央乖乖地坐在榻上由著沈度給她絞頭發(fā),雪白的薄羅褻衣上沾染了頭發(fā)的水汽,服帖在她身上將曲線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峰巒秀麗,溪壑迷離。

    沈度手里的動作下意識地加快了些,他傾身罩住姬央,探出一手摸到她胸口,姬央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轉(zhuǎn)過頭道:“為什么你絞頭發(fā)總是干得特別快呢?”

    那能不快嗎?因?yàn)樯蚨刃募卑?。春宵苦短,浪費(fèi)一點(diǎn)兒內(nèi)力烘頭發(fā)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軟玉溫香,像糯米皮包裹著櫻桃醬,紅得晶瑩,甜得飽滿。那薄皮兒微掀,櫻桃汁艷粉瑩澤,搗起來飛香濺玉,讓人停不下來,非要將那果餡兒全部吞入,才略微解渴地休兵。

    姬央像貓咪一般團(tuán)成一團(tuán)窩在沈度的懷里,“讓青青和子衿進(jìn)來把床單換了吧?”弄得她都沒地兒睡了。

    “等會兒再一起換吧?!鄙蚨壬舷履﹃а氲谋臣拱矒岬馈?/br>
    姬央嘴里嘟囔了幾個字,也沒敢讓沈度聽清楚。

    “央央,過兩日我要領(lǐng)兵北上。馮拓勾結(jié)慕容鮮卑南下?lián)屄?,想光?fù)燕國?!?/br>
    沈度的話就像一道炸雷一般響在姬央耳邊,她渾身為之一僵。

    當(dāng)初沈度出兵龍城的時候,姬央正和他鬧得最厲害,只一心想著怎么才能順利回洛陽,雖然心底藏有對他的擔(dān)憂,但絕對不如此刻這般彷徨、害怕。而在并州時,她就跟在他身邊,雖然依舊提心吊膽,夜不成眠,可畢竟離他不遠(yuǎn)。

    這一次卻不一樣,他們才剛剛和好,沈度似乎也良心發(fā)現(xiàn)了,待她比從前多了許多溫情,不說彼此是蜜里調(diào)油,可也算是纏綿繾綣了。

    姬央將頭埋入沈度的懷里,似乎恨不能嵌入他的胸腔里似的,“那你能不能帶我去?”

    “行啊。你要是變成一個小人,我把你裝在荷包里帶你去?!鄙蚨韧嫘Φ?。

    姬央隔了衣服她一口咬在沈度的胸口上,“你一定要回來,你都說了我是立不起來的。母后到時候肯定會接我回洛陽改嫁,以后我會只向前看,連你長什么樣子都會忘記的。”

    “心里還惦記著姓鄭那小子呢?”沈度咬著姬央的耳朵道。

    姬央在沈度的小腿脛骨上恨恨地踢了一腳。

    沈度笑出聲道:“就只許你老翻謝二娘的舊賬???”

    姬央又抬腿去踢沈度,被他探手一把捉住玉足,放在手里把玩。

    “央央,你還在吃避子藥嗎?”沈度似乎很不經(jīng)意地問道。

    不過這話題本身就敏感,姬央的玉足不復(fù)柔軟,想抽回來,卻被沈度牢牢捉著。

    姬央只能在沈度的視線里點(diǎn)點(diǎn)頭。

    “就算是林太醫(yī)給你配的,但是藥三分毒,何況還是避子藥。等我出征后,你就別再吃了吧?!鄙蚨鹊?。

    “嗯。那你回來后,我再吃?!毙」骺烧媸莻€直腸子。

    “你不想生孩子?”

    姬央只覺得自己的腳狠狠疼了一下,她縮了縮肩膀不說話,這事兒可不能怨她。

    沈度松開姬央的腳,轉(zhuǎn)而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還在為以前的事耿耿于懷?”

    (捉蟲捉蟲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