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合伙騙她
看著梁大海這義正言辭,儼然就是一個嚴父的模樣,梁綠珠只覺得嘲諷。 吐了一口氣,梁綠珠看著他,聲音驟冷“要讓我相信這是你編的穗子,你就當(dāng)著我的面再給我編一個,只要你編的出來,我現(xiàn)在就給你道歉,給我娘道歉?!?/br> 梁大海被她這句話給噎著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梁綠珠居然會堅持讓他編穗子。 不斷的抬頭看向周氏,周氏卻垂著頭,看都不敢看他。 梁大海心中頓時火大“梁綠珠,就算你再勾搭上了吳家少爺,我也永遠是你老子,你有什么資格跟我大呼小叫,你當(dāng)真把我逼急了,你可別怪我到吳家攪事兒,讓你這輩子也沒顏面跟吳家來往!” “那也要你站的起來,也要你有命活下去再說!”冷笑著,梁綠珠再不留任何情面。 梁大海這些言行舉止完全證明了這穗子根本就不是他編的,雖然,一早她的心中就滿是懷疑,但,此時此刻,當(dāng)真知道了真相,她對她娘還是滿滿的失落。 “你?!绷捍蠛汉莺莸目粗壕G珠,徒然發(fā)現(xiàn),今非昔比,梁綠珠早已經(jīng)不是那個隨他打,隨他賣的輕賤羔羊了! “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想清楚了再吃飯,別浪費糧食了?!闭f著,梁綠珠扶著周氏往外走。 她心中清楚,周氏那么心疼梁大海,怕早就煮了東西給他吃吧,從明兒個開始,她就讓梁雙喜將周氏盯緊了,還有就是,該做的思想工作,還是要做的! “死丫頭,你給我滾回來,賤人,你看看你生的什么東西!”伴隨著梁大海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梁綠珠扶著周氏出了門子。 周氏知道梁綠珠在生她的氣,再不敢?guī)土捍蠛Uf些求情的話,只能跟著梁綠珠往外頭走。 因為洪山帶人來砸過東西的緣故,家里也就剩下一個姑且可以用的著的板凳,周氏將板凳遞給梁綠珠,讓梁綠珠坐。 梁綠珠看著她挺著的大肚子,心里終究是有火氣,也發(fā)不出火來了。 扶著周氏坐了下來,悠悠的嘆息了一聲,梁綠珠十分無奈道“娘,你這又是何苦,別說這樣的劑量根本就騙不過我,你就算是騙的過我,你能騙的過洪山?就他這個態(tài)度,他根本就沒有將這回事兒當(dāng)成事兒!” 周氏垂著頭,吞咽了一口口水,艱難道“你爹平日里飯量原本就大,你讓他不吃飯,那也不現(xiàn)實?!?/br> 梁綠珠聽著這話就想笑,微微遲疑,這就反問她“怎么就不現(xiàn)實了?他沒有深刻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們就應(yīng)該對癥下藥,讓他清楚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綠珠,我也是為了你好了,你看,就因為你爹的事情,你整日里愁眉不展,我就想讓他順順你的心,可是他不是正在慢慢的接受嗎,瞬時間,你讓他接受這么多,你讓他馬上有什么進步,那也難?!?/br> 周氏實在是無奈,一邊是她信任的女兒,一邊又是她嫁的男人,她也在思考著,如何平衡兩邊的關(guān)系,這才出此下策。 誰知道不但沒有讓梁綠珠開心,反倒是讓梁綠珠越發(fā)生氣了。 “娘,以后別再瞎cao這些心了,你聽我的,沒錯。心疼他的時候,你就想想,你是想讓他活一輩子,好好的待在你的身邊,還是能活多久活多久?!?/br> 拍著周氏的肩膀,梁綠珠盡量的放柔了自己的聲音,此時此刻,自己該說的,也是說的差不多了。 “綠珠?!敝苁祥L長的嘆息了一聲,心中掙扎不已。 “好了,娘,你去休息休息,我做飯,一會兒李嬸跟雙喜回來了,就讓她在咱家吃吧,累了一天了,還得回屋做飯,多累人。” “我來生火。”周氏捧著肚子,往灶邊走。 梁綠珠原本想伸手攔攔她的,可是,想了想,興許這樣能讓她安心,那就由著她去了。 這一晚,梁綠珠叮囑了所有人,沒有人敢拿東西給梁大海吃,因為家里已經(jīng)沒了床,梁綠珠特意讓梁雙喜在柴房里給周氏弄了地鋪,只擔(dān)心周氏耳根子軟,到時候,一聽梁大海叫苦,又得心軟了。 一夜淺眠,第二日,梁綠珠照樣早起去集市,將藥材賣掉,她竟撞見張荷花在賣雞蛋,正古怪麻婆子為何放心讓她來賣,卻見她用帕子將自己的臉捂的嚴嚴實實的,生怕人認出來一般。 梁綠珠心中有了猜測,但顧著自己還有要緊事,也來不及管她,這就往吳家走。 她得去跟吳修遠說一說柳萬金的事情,說不準,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做出點努力,也好過吳歧那樣破罐子破摔好吧。 背著裝了幾根廖子草的背簍,剛剛到了后門前,竟見得后門居然沒人守著,梁綠珠心下一跳,終還是沒有往后門走。 吳歧原本就是詭計多端,小氣又記仇,誰知道他背地里安的什么心,說不準,這就是守株待兔的前奏呢,她偏不入套,偏不隨她的意。 找了往日爬墻的地方,剛剛翻上墻,正要跳下去,就看見樹下居然坐著一個人。 霎時間,梁綠珠嚇的快踩滑了,只見那人坐的端端正正的,儼然一副逮住收徒的模樣,看來,吳歧果真是早有準備了! 這個賤人,是在水太可惡了! 狠狠地磨了磨牙,梁綠珠剛準備撤退,一陣驚呼聲傳來“??!” 這人不叫還好,一叫了出來,梁綠珠剛剛還十分穩(wěn)健的步伐,就是因為她這叫聲,梁綠珠腳下一個踩滑,直直的向著墻下摔了去。 重重的落在地上,全身的骨頭架子就像是要散架了一般,她痛的齜牙咧嘴,早就在心里暗暗地將之前那樹下的人罵上好幾番了。 那人肯定是吳歧派去的,這臭孔雀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自己今兒個真是倒霉,竟是遭此橫禍。 好歹,她前世還是個身手敏捷的金牌保鏢,再對比對比自己此時此刻的慫樣,真是丟人! “梁姑娘?”此時,梁綠珠面前的光線被人擋住了,順著身旁的腳往上面看了去,竟是栓子! 梁綠珠吞咽了一口涎水,原本就覺得丟人,現(xiàn)在,居然被栓子抓了個現(xiàn)行,她只覺得越發(fā)丟人了。 也不知道吳修遠在不在,梁綠珠低垂著頭,對于剛剛的一失足感到憤恨不已。 “梁姑娘,剛剛圍墻上的人是你?我就說我剛剛抬頭還沒看清楚人影,那人就摔了下去了。” 耳旁傳來栓子詫異的聲音,梁綠珠猛然抬頭,惱怒道“剛剛坐在樹下的人是你!” 目光所到之處,并無他人的身影,梁綠珠總算有了一種顏面尚存的感覺。 驚訝于梁綠珠的質(zhì)問聲,栓子點了點頭,不解道“梁姑娘,你怎么是這個反應(yīng)。” 梁綠珠咬著下嘴唇,好半響,等全身都沒那么痛了,這才憤憤道“你到底在樹下干什么,這么一大清早的,你是不是太閑了!” 對于她的質(zhì)問,栓子有些莫不著頭腦的感覺,微微遲疑“我在等你啊,往后你就直接從后門進就是了,修遠已經(jīng)跟府上的人打過招呼了?!?/br> 梁綠珠頓時有種被人挑戰(zhàn)了智商的錯覺! 遲疑了很久之后,她終是悶悶的反問道“既是如此,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要不是你!” 梁綠珠越想越氣,手指著剛剛她站的墻頭,一時又是語塞,索性收回了手,什么話都不說了。 栓子看了看墻頭,又看了看梁綠珠,依舊是不解狀“修遠說了,你不會走后門,肯定會爬墻,所以讓我在樹下等你啊?!?/br> 梁綠珠微微張嘴,竟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她當(dāng)真是覺得語塞不已。 她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吳修遠讓他在那里等的,說來,她奇怪的是,吳修遠怎么知道她會來。 “我扶你把,梁姑娘?!彼ㄗ涌匆娏壕G珠一直坐在地上,這就湊了上來。 “不用?!绷壕G珠心里那口子氣還沒有緩過來呢,語氣說,她在跟栓子慪氣,不如說,她是在慪自己的氣。 想她以前是如何的風(fēng)光,今天居然被栓子的一聲尖叫嚇成這樣。 磨著牙,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梁姑娘?”栓子不解的看向梁綠珠,雖是知道梁綠珠在生氣,又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氣什么。 梁綠珠徑直往后門走,栓子連忙跟上,后知后覺道“梁姑娘,你是不是在怪我。” 不等他將話說完,梁綠珠猛的回頭,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怪你什么,剛剛什么事兒都沒有發(fā)生,你要是敢告訴吳修遠,我跟你沒完!” 栓子一愣,傻傻的看著她,見她走了,連忙又追上去“梁姑娘,你聽我解釋······” 今日的竹林比往常更加幽靜,那是因為竹林中悠揚的琴聲阻斷了外界的一切紛爭。 梁綠珠緩緩地往竹林中心的涼亭靠近,只見今日的吳修遠依舊是一身月牙色的長袍,頭發(fā)井井有條的用一根素雅簪子固定住,整個人就跟這琴聲一樣的安靜平和。 梁綠珠漸漸地離他近了,竟也舍不得再往前面多走一步,只怕走的近了,會打擾到他。 那雙極好看的手,緩緩地在琴弦上滑過,竟讓人覺得,只有這樣好看的手,才能彈出這么動聽的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