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別扭的吳歧
很快,眼看著吳岐和吳十八到了一個(gè)裝潢的十分華麗的樓子里面,梁綠珠等了一陣,也沒有等到人,這就緩緩的走到了樓子前,緩緩抬頭,看了看上面的匾額。 不偏不倚的,只見上面寫著‘花樓’兩字,正覺得這名字怎么跟安縣最有民氣的青樓一樣之時(shí),耳旁忽然傳來了一個(gè)尖銳的聲音:“想上花樓找我討飯吃?嗯,雖然沒有膚如凝脂,卻也是長相不錯(cuò),窮苦人家出來的姑娘,能長到你這么好看,倒也很難得了。” 梁綠珠皺著眉頭,向著說話的人看去,只見她四十來歲, 臉上因?yàn)橥繚M了水粉,白的嚇人。 她的身上很香,是那種讓人聞了之后,十分難受的香味。 梁綠珠在百般忍受之后,終于忍不住的連打了幾個(gè)噴嚏。 那女人趕忙用長袖擋住了臉,一邊又是呵斥道:“真是沒規(guī)矩,回頭還得讓人好好的教教她規(guī)矩,得罪了人怎么辦?!?/br> 梁綠珠僵住,原本聽不懂她再說什么,這時(shí)候,倒也意識到了什么。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轉(zhuǎn)身就走,這里可不是她能待的地方,她早該想到了,吳岐那樣的人能去什么地方,偏偏,她還跟了上來。 越想,梁綠珠越發(fā)后悔。 那女人眼見著梁綠珠就要走,連忙招呼人十來個(gè)人,擋了梁綠珠的去路,梁綠珠回頭,看向那女人,心中已經(jīng)了然。 這地方應(yīng)該就是青樓不假了,看她這半響,應(yīng)該就是老鴇。 “來了我這里,還想走的,你倒是第一個(gè),你既然沒路走了,你就該好好的來我這里學(xué)規(guī)矩,可別得罪我?!?/br> 梁綠珠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好笑:“這位嬸兒,你想多了吧。” 眼看著那些個(gè)健壯男人向自己走來,梁綠珠面色一變,知道再繼續(xù)待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兒,這就準(zhǔn)備溜之大吉。 誰曾想,那滿臉脂粉的老鴇見她要走,立馬開了口:“這丫頭居然敢得罪我,趕緊把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給我抓回來?!?/br> “住手。”頭頂上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趙玉瑾,梁綠珠停下了腳步,仰頭一看,果真見得趙玉瑾在這里。 心中微詫,像是趙玉瑾這種平日里正人君子的模樣,真沒想到,他還會逛這種地方,而且,還是這么一大清早的? 難道是整夜都沒有回衙門里? 想想, 都有些讓人不寒而栗,好歹,他也還是安縣的縣太爺啊,像他這種做法······ 耳旁傳來憋笑的聲音,梁綠珠目光一轉(zhuǎn),只見坐在趙玉瑾一旁的吳歧差點(diǎn)沒笑岔氣,至于她身旁的吳十八面色更是古怪,想笑又強(qiáng)忍著,好生的扭曲! “至于笑成這樣?”梁綠珠的臉上全是鄙夷之色,她可沒覺得到底有多好笑,別說在前世,即便是今天,這些男人也都未必是自己的對手! “梁綠珠,真是沒有想到啊,你為了勾引我,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眳瞧绫镏?,說了一句話,又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 “最好是笑死你。”梁綠珠回以一笑,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惡作劇。 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的收拾收拾吳歧這只臭孔雀。 “梁綠珠,我在想,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從街頭跟過來,你竟還想進(jìn)青樓,這世間所有不知廉恥的女人,在你面前,那可都得甘拜下風(fēng)啊?!?/br> 吳歧簡直是不能想象,她再是不知廉恥,竟還敢跟著男人闖青樓。 這個(gè)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腦海里,不自由的浮動(dòng)起了認(rèn)識梁綠珠之后的種種場景,越想,吳歧忍不住連著打了幾個(gè)哆嗦,這種女人,還真是不讓人不敢恭維。 梁綠珠雖是平靜的看著吳歧,可在心里頭,早就將吳歧罵的不成人樣了。 忽然之間,她悠悠的笑了笑,輕聲反問了一句:“難道,大少爺就不好奇我跟過來干什么?” 吳歧見梁綠珠竟然不動(dòng)怒,反倒是笑了出來,面色微僵,心里卻是將她罵了許多遍。 這女人果真是個(gè)不要臉的人,若是別的姑娘家遇上了這樣的事兒,早就恨不得挖個(gè)地洞把自己埋起來了,偏偏她倒是好,竟還能若無其事的笑出來。 鄙夷的收回目光,吳歧緩緩地?fù)u著折扇,頗有些傲然道:“這還用說,像是這種女人,怎么可能錯(cuò)過任何一個(gè)勾引男人的機(jī)會,上次在柳萬金哪里栽了跟斗,怎么,還不長記性。” 梁綠珠好笑,在她看來,越發(fā)覺得吳歧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像個(gè)跳脫而不知死活的野猴子! “我就想來看看你是怎么死在這里的,你也知道啊,那些方面的病實(shí)在是太多了,死的時(shí)候一定很可憐,很精彩?!?/br> 梁綠珠越說到后面,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精彩。 “你!”吳歧懊惱的看著梁綠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不知廉恥的女人居然還敢胡說八道! 吳十八見得自家主子這模樣,又看看底下站著的梁綠珠,有些不明,偏偏該生氣的人不生氣,不該生氣的人,倒是生了氣。 目光再次落到梁綠珠身上,他暗暗地點(diǎn)頭,所以,這個(gè)女子當(dāng)真是惹不得的。 一旁的老鴇見梁綠珠說了這話之后,吳歧竟氣成了那樣,只怕吳歧因?yàn)榱壕G珠的 話語,對花樓產(chǎn)生了忌憚,頓時(shí)看向梁綠珠的目光,猶如看向rou中釘一樣。 “你可別太過分了,樓上縣太爺還看著呢,你要是再不受規(guī)矩,可有你苦頭吃的?!眽旱土寺曇?,老鴇死死的盯著她。 剛剛,若不是趙玉瑾開口阻止,她早就讓人將這欠收拾的丫頭給抓過去了,現(xiàn)在,縣太爺在上面看著,她也不敢再輕舉妄動(dòng),只能開口恐嚇這丫頭。 期待這丫頭能夠怪怪的聽話,可別再給她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上來了。 可梁綠珠哪兒是她想象中的柔弱女子! 此時(shí),一聽了老鴇的話語之后,梁綠珠非但是沒有一丁點(diǎn)的氣惱,反倒是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所以,你最好管好你這里的人,別動(dòng)不動(dòng)就抓我這樣的無辜女子進(jìn)去,你可要知道,逼良為娼是大罪?!?/br> 得意的沖著她笑了笑,梁綠珠扭頭就走,好不瀟灑。 老鴇銀鈴大的眼睛瞪的混圓,老半響沒說出一句話來。 她作為花樓的mama,還真沒誰敢在她的面前頤指氣使。 這丫頭真是好生的囂張!今天若不是趙大人在,她可不會就次罷休! 吳歧見梁綠珠就這么走了,冷笑道:“我還真以為這丫頭敢上來,裝的那么兇悍給誰看?!?/br> 吳十八看著他家主子,有些不明,為何他聽他家主子這口氣,似是見著梁綠珠就這么走了,還有些不舍呢? 目光微瞪,吳十八越發(fā)不能理解他家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前面明明還十分嫌棄,一口一個(gè)不知廉恥,如今人家走了,聲音還這么低落? 要當(dāng)真那么嫌棄,他家主子不應(yīng)該為自己得到了清凈感到高興嗎? “吳十八,你盯著我看什么看,本少爺知道自己貌比潘安,卻也不容許身邊的人這么無禮。” 吳歧察覺到吳十b1直都在看著自己,回頭一看,吳十八竟絲毫沒有挪動(dòng)開目光的意思,吳歧頓時(shí)有些惱怒。 吳十八連忙將目光放在了人群里,想要去搜索剛剛離開的女子。 只是,他不這樣做還好,剛剛有了這樣的舉動(dòng),又聽見吳歧沖他大吼道:“看什么看,你不要給我說你在尋那不知廉恥的女人。” 吳十八目光微僵,霎時(shí)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大少爺, 我衙門里還有事兒,暫且別過?!壁w玉瑾?jiǎng)倓偲鹕?,吳歧趕忙留人:“你這是什么話,重頭菜還沒有吃到,你就這么走了?” “答應(yīng)大少爺?shù)难s,已經(jīng)實(shí)屬不易,往你理解?!闭f完話,也不等吳歧回答,她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走。 “那下次我暗些時(shí)候再約你?!绷壕G珠沖著趙玉瑾咧嘴擺手,直到趙玉瑾離開了花樓,他一改之前的油滑樣,目光深沉的看著扇骨頭,幽幽道:“你的人查到了什么?!?/br> 吳十八雙手抱拳,面目嚴(yán)峻:“柳萬金一改態(tài)度,似乎有了要和吳家合作的意思,至于清水村,自從那日之后,除了見過趙大人之外,便不見她與誰聯(lián)系過?!?/br> 吳歧扭頭看向吳十八,不語。 吳十八連忙道:“就和撲通的農(nóng)女一般,下下地,干干活兒,興許,他爹當(dāng)初典當(dāng)?shù)膶氊悾?dāng)真只是從府里偷盜出來的罷了。” 吳歧不置可否, 只是幽幽道:“回吧,日頭漸漸大了,曬的人不舒服?!?/br> 吳十八困惑的看了看天,明明只見得天邊陰沉沉的,儼然一副要下雨的模樣,根本就沒有一縷光線! 不過,他好歹跟了吳歧這么些年,多少還是了解吳歧的性子,此時(shí),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也不多問。 人人都說秋高氣爽,在這個(gè)季節(jié),老天爺也不會說翻臉就翻臉,可走著走著,天色卻陰沉了下來。 忽然之間狂風(fēng)大作,街上原本就枯黃的葉子被風(fēng)搜刮了下來,四處飄動(dòng),的梁綠珠忍不住隴了隴衣服,第一次感受到了秋涼。 集市上的人瞧著天色變了,紛紛往家里走,原本熱鬧的集市,漸漸得變得冷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