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這三個人把那女的放冷氣底下2小時了,而且隔一段時間還會逼她吃冰塊兒,擺明了是來找茬兒的。”李旭補充的說著。 “哪有這么霍霍人的啊,小姐怎么了啊,小姐不是人啊!你看給這孩子嚇得,都哆嗦了,暖暖,咱們沖進去吧!”劉姐急的晃著冷暖的手,眼淚窩子都紅了。 哎…… 冷暖搖搖頭,皺著眉,沒有動。 劉姐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純良了,難道她看不出來這根本不是單純的糟蹋小姐么? 如果是糟蹋,他大可以更過分,為什么拐彎兒用這么迂回的辦法? 再說,如果真的是單純的糟蹋,為什么那個小姐根本沒有被綁,卻害怕的一動不動? 所以很明顯那個小姐是認識他們的,甚至是害怕他們的,如果冷暖沒有記錯,這個小姐就是曾經在黃金宮做過1個月的那個。 如果她們現(xiàn)在就這么沖動闖進去能怎么樣? 他們的虐待根本就是軟性虐待,一旦小姐穿上衣服,就相當于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就算驗傷也一毛錢都驗不出來。 再或者就算聳動那個小姐報案,聲嘶力竭的控訴自己遭受的非人對待,可這又能怎么樣? 倒時候他們三人反口說那小姐血口噴人,簡直易如反掌。 難道她以為她們還真的能把這個監(jiān)控器的帶子交出去? 呵,這絕對不可能。 身為一個娛樂會所,絕對不可能讓外人知道這里的每一個房間都裝著監(jiān)控器。 這才是死xue。 這很明顯是有人過來給她們d9的下馬威,這樣的事避免不了兩種結局,要么不管那個小姐失了剛凝聚好的內部向心力,要么就是為了保護小姐或是跟官方交了帶子或是沖進去直接搶出人來,那最終都逃不過是毆打客人和監(jiān)事客人兩種惡名。 呵,好周折的心思。 “這幾個人什么來頭?”冷暖問李旭。 “有一個是趙二驢子的拜把子小弟四狗,另外兩個應該是兩個小啰啰?!?/br> 趙二驢子的拜把子? 呵,果然是丁歡…… 冷暖雙手捏拳拄著桌面,咬著下唇琢磨著。 一旁的聽不明白她們說什么的劉姐急的直轉,李旭也挫敗的攥拳砸著手掌,跟了譚四幾年,李旭做事是絕對沉著的,冷暖想那些,他都想到了,所以他也是真的沒想起來什么好的辦法。 就算過了今天能找個時間弄死他,也收不回今兒的人心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冷姐?難不成就這么咽了?”李旭真的不甘心。 “不,打,必須打,但是絕對不能在場子里打?!毕袷峭蝗幌氲搅耸裁?,冷暖詭譎的笑了。 10分鐘后,聲色犬馬的d9瞬間音樂聲全停,燈光全滅,在各個包房都出來人四處探頭之后,所有人都明白,停電了。 夜總會是沒有窗子的地方,一旦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打開手機,每個人的亮度足夠撐住三尺之內的視線。 就在客人們紛紛抱怨掃興的時候,很快每個包房都有服務小姐陸續(xù)的端過來贈送的冰上果品和蠟燭,順便各種禮貌的告知線路問題,稍候就會來電。 在如此客氣的態(tài)度下,哪個房間的客人也沒在繼續(xù)糾纏這個并非店家主觀的意外,而是在少了聒噪的音樂環(huán)境下,大家反而回歸原始的交際,紛紛熱絡的攀談起來。 每個人聊著每個人的話題,各異,各彩,時間在交流中過的很快。 不一會兒,10分鐘后,來電了,燈光,音樂一切恢復如常,沒有人再去沉浸那短暫的黑暗時光。 當然,更沒有人會注意那其中一個包房里,只剩下滿桌滿地凌亂的酒瓶,還有那大敞四開的門。 …… d9后巷,陰暗,潮濕,反著一股下水道的霉味兒。 從黑暗中被大力捂住嘴一路扯過來的四狗使盡全身的蠻力使勁兒掙扎著,腦子使勁兒往后撞著縛住他的人的頭,然而身后人卻無動于衷,忽的,只覺得膀子被他用力一掰。 咔嚓…… 一聲兒清脆的聲音,四狗的胳膊脫臼了。 “唔……嗯……”終于被甩到了一邊兒的四狗,倒也是條漢子,栽在地上捂著膀子疼的直冒冷汗也只是咬牙悶哼,血紅著眸子瞪著掰他的李旭,恨不得吃了他。 “李旭,我cao你媽!” 唔…… 第二句還沒罵出來就被李旭死命的連踢給踢的嘴角見了血,四狗用那唯一好的那只手捂著胸腔,惡狠狠的瞪著李旭,還想再罵,卻一張嘴,已經滿嘴是粘腥的血。 李旭原本還想踢下去,結果被冷暖一擺手制止了,啐了口唾沫,李旭道, “四狗子,你小子是不是活擰歪了?就他媽你這小b,也敢來我們d9搗亂?” 四狗沒有瞅李旭,而是瞅著他身后半米的一身黑衣長相絕美的年輕女人,看那云淡風輕的氣度,再看李旭對她言聽計從的勁兒,就算他只是聽說過沒見過他也知道了。 這女的就是冷暖。 而且他想,他應該是栽在她的手上了,如果掐電帶走他的主意是李旭出的,就不會讓他在里面得瑟了2個躲小時。 cao…… 四狗子自己罵了自己一句,想他他媽一個快40的大老爺們兒砸一小妞兒手上,真j8憋屈。 “撂你們手上我沒話說,想怎么著隨便你們?!彼墓芬彩菐е郎先说挠矚?,也沒拐著彎兒說話,反而是直接耍狠的威脅著,“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果今天你動了我四狗,那二驢子和丁老板都不會放過你們的?!?/br> 看著沒次張嘴都拉著血絲的四狗,冷暖搖搖頭,笑的不咸不淡。 不放過? 如何不放過? 就算她沒有惹他們,他們不是依然不放過么? 既然退不能守,那就只能攻。 槍桿子出政權,某偉人教的。 以前她也懂,只是沒有人逼她到這一步罷了。 就在四狗都以為這樣的威脅足以呼住那個根本還算黃毛丫頭的冷暖時候,卻不想,輕飄飄的一句話,改寫了他的一輩子。 “李旭,挑了他手腳筋?!?/br> 心狠是逼出來的,既然決定殺雞儆猴,冷暖就沒準備心軟。 沒有再理會四狗子那殺豬般的叫聲,她只覺得那被挑開外翻的rou筋里流出來的鮮血好紅。 那血汩汩的流著,和污水混為一灘,烏黑烏黑的墜進了下水道。 那一刻,冷暖斂眸,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怎么辦?冷姐?!笔稚线€粘著血的李旭問著一直風云未變的冷暖。 “找個沒牌照的車,丟到黃金宮門口?!痹诮淮死钚裰螅渑呱锨疤吡颂咚墓返哪X袋。 “回去告訴丁歡,人是我冷暖打的,不服歡迎她來找我?!?/br> 說罷,轉身。 此時,早已痛的四肢抽搐的四狗子半瞇縫著眼兒,看著那個黃毛丫頭纖細的背影,只覺得四肢百骸驚懼的毛孔張開。 這一次,血的教訓告訴他,真的不要小看女人。 …… 30分鐘后,一輛沒有牌照的微型面包停在黃金宮正門口,扔下半死的四狗,呼嘯而去。 40分鐘后,趙二驢子把四狗抬到車上送到醫(yī)院,而丁歡則是連連的狠踢著身邊兒的一臺車的輪胎,咬牙切齒。 冷暖,你好樣的! 當然,黑社會的場面對于尋常百姓來說總是過于血腥殘忍,但對于冷暖來說,則不然。 矯情的講,她現(xiàn)在特別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八個字,這現(xiàn)在完全可以詮釋她的心情。 誰活著不想端著觀音的瓷瓶兒,拿著柳葉四處灑圣水,享受萬民的敬仰與愛戴? 她冷暖也想,可她沒有位列仙班,也沒那個法力。 她要做的只是守住譚四留下的一攤,而暴力和殘忍,不過是一種必用的手段。 果不其然,在她如此強硬的挑斷了四狗的手腳筋之后,一夜秋風傳出去,至此一戰(zhàn)成名。 于內,d9的小姐都感嘆自家有著如此護著自家人的大姐。 于外,不少等著看冷暖熱鬧的社會人也都敬她7分。 就這樣,冷暖成了人們口中的雷厲風行的狠角兒。 可什么是狠角呢? 可能大多數(shù)人都過于關注她果斷的手段,卻沒有人知道在那個血腥的晚上回家之后,冷暖自己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鎮(zhèn)住她發(fā)抖的手。 卸去了人前必須偽裝的堅強,她只不過是一個內心對血有著不可抹去陰影的女人。 那一夜,她甚至沒敢開燈,她總是覺得她眼前的地上就躺著那三個曾經被她親手槍殺的男人,如果她一旦開燈,他們就都會從地上站起來,帶著滿身的血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 他們瘋狂的叫著報仇,叫著還我命來。 那一晚,冷暖不記得她是怎么入睡的,夢里的鮮血成排山倒海之勢朝她撲過來,堵住她的鼻孔,嗓子,她覺得她就要無法呼吸了。 誰來救救她! 誰來救救她! “凌犀!” “凌犀!” “凌犀!” 從夢中醒過來的冷暖,一遍遍的叫著那個總是能救她的人,她想抱著他溫暖的身體,她想要那種誰也給不了的踏實…… 可…… 天色微亮,窗簾被虛掩的窗子里吹進的秋風肆意翻動,一室寂靜…… 恍然驚醒。 沒有別人,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