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果事情不是那么大的話，以歸齊，柴青等人的社會地位，早就保她出去了，而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這兒被輪番轟炸20個小時了，外界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昊南打死人了，你知道么？”

    “不知道。”冷暖擺明的假話讓中年警察一聲冷哼。

    “你不知道？據(jù)我們了解你曾經(jīng)帶人去喬萬三家跟喬栓子發(fā)生了正面沖突，村民反應(yīng)當(dāng)時喬栓子她媽還曾經(jīng)潑了你一盆大糞，當(dāng)時你們的矛盾已經(jīng)激化到一定程度了，后來你又多次去談拆遷，都被拒之門外，是不是因此，你就打算用一些社會手段威逼喬萬三把口糧地賣給你！說！是不是你電話里指使陳昊南去動喬栓子！”

    警察的一番轟炸讓冷暖覺得頭很疼，很疼。

    她知道無論她解釋多少遍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人會相信她。

    無論她是否做過格的事兒，她在她們眼里都是黑社會。

    黑社會拆遷，打死人那是常事，更何況，她現(xiàn)在是三條人命在手的緩刑期。

    所以她被合理的妖魔化了。

    呼……

    深呼一口氣，眉角間遮擋不住的疲累，一天一宿的折騰讓冷暖真的很想睡覺。

    索性，她就真的閉上了眼睛，不語。

    啪！——

    中年警察拿著手中的筆用力的敲了下桌子，厲聲歷色。

    “冷暖，保持緘默沒用，交待事實！”

    刺耳的聲音鉆進耳朵里，震的耳鼓嗡嗡作響，有那么一刻，冷暖覺得自己的頭要炸開了。

    那樣的刺耳讓她想起曾經(jīng)她手握三條人命的時候，也是被這樣暗無天日的日日詢問的精神崩潰乃至絕望。

    那樣的絕望，像是站在萬丈深淵前，仰身躺下，那種無邊無際的恐懼和壓抑，隨時都能擠迫五臟六腑，讓人窒息。

    這一刻，冷暖閉上眼睛，她只想當(dāng)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就在這一刻，門被推開了，懾人的氣壓攫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我當(dāng)事人有權(quán)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警官，你說話最好給我客氣點兒。”隨著男人的進屋兒，一股子nongnong的煙味兒鉆進了冷暖的鼻子。

    她終是張開了眼睛，看見來人，怔楞。

    “請問你是哪位？”看著來人的一番氣度，察人無數(shù)的中年警察說話也客氣了幾分。

    然而來人并沒搭理他，而是邁著兩條長腿徑直走到了冷暖的面前，拿出了一張紙甩在她面前，又甩一根兒筆，外加甩倆字兒。

    “簽了?！?/br>
    麻木的接過筆在那張律師委托書上簽字的時候，冷暖竟有一種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這個男人會站在這里，這一點都不讓她詫異。

    他在她的世界里總是無孔不入，盡管她千方百計的躲著他，他也總是會這么天降奇兵。

    雖然這一刻，冷暖承認(rèn)，看見他，心安。

    ……

    于是乎，在那兩個警官一頭霧水的情況下，凌犀從冷暖那兒拿過了委托書扔那倆警察桌上，一臉輕狂。

    “我現(xiàn)在要詢問我的當(dāng)事人相關(guān)事宜，麻煩二位到此結(jié)束。”

    于是乎，在凌犀的忽然介入下，一切審訊環(huán)節(jié)變了方向，在第三撥干警離開之后，問訊室里終于只剩下了冷暖和凌犀。

    “折騰這一宿，嚇傻逼了吧？”人一走光，凌犀就又是凌犀了。

    冷暖想，可能就是天塌下來，這個男人也就是這副不著調(diào)的樣兒了。

    然而在凌犀走近她的時候，借著燈光，冷暖才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聽上去那么輕松。

    眼窩深陷，胡子拉碴，那頭上凌亂的發(fā)線，顯然被手大力的爬過了一次又一次，一條上好的領(lǐng)帶早已經(jīng)被扯到了胸口，褶皺不堪。

    好狼狽……

    他應(yīng)該折騰了一夜吧……

    冷暖知道她似乎應(yīng)該說一句類似謝謝或是慰問的話，但是她卻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凌犀拽過了她的手，“這手，咋這么涼？”

    “這屋兒里涼?！崩渑瘜嵲拰嵳f，然而并沒有抽出他們原本不應(yīng)該再握在一起的手。

    就當(dāng)她自私吧！

    這里的環(huán)境，這里的冰涼讓她不能也不想放開此時唯一能掌控到的熱源。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你在這兒待到明天?！笨粗垓v得一臉憔悴的女人，凌犀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手上搓揉的力道變成了蠻力，像是試圖搓散她的涼氣。

    十指連心。

    二十根指頭，連接的就是兩個人的心臟。

    屋里的氣氛，稍稍有些變味兒。

    冷暖想了想，一臉擔(dān)心的問，“阿南呢？”“阿南怎么樣了？”冷暖正色。

    “在隔壁，也被問了一天一宿了，剛才我找人打聽了，說那小子可能是嚇傻了，一句話都不說?！碧崞鹉切∽樱柘捻稚畛亮藥追?。

    如果不是陳昊南什么都不肯說，這些警察也不會把所有的突破口都放在冷暖的身上。

    “這小子太沖動了！”冷暖懊惱的低聲斥著，心口一縮一縮的揪著。

    她知道，無論這事兒平到什么程度，阿南的這輩子，是真的毀了。

    而她，又是那個責(zé)無旁貸的罪魁禍?zhǔn)住?/br>
    “你先別啥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我覺得這事兒肯定不像面兒上瞅著這樣兒，我琢磨這事兒肯定有貓膩。”

    冷暖抬頭，怔楞。

    凌犀瞇著眼兒像是琢磨著什么，“按理說自己兒子被打死，喬萬三那樣兒的人肯定得往死里作鬧，但現(xiàn)在奇怪的事，他們一家人連個動靜兒都沒有，他們家肯定有問題?！?/br>
    冷暖搖搖頭，不懂。

    “傻逼?！狈藗€白眼兒損她一句，凌犀單手從兜兒里掏出煙盒兒彈出根兒煙兒來，剛叼在嘴兒上，嘶——的一聲兒，嘴角兒一抽，煙掉地上了。

    這時候兒，冷暖才發(fā)現(xiàn)凌犀那嘴角兒有點兒不自然的紅腫。

    “你臉咋了？”

    “沒事兒?！睙o所謂的咕噥咕噥，凌犀又叼上了一根兒煙，點上火兒一抽，煙兒一冒，就擋住了嘴角兒那抽一口兒疼一下的傷。

    嘶——

    這陳叔下手還真重。

    從昨兒晚上出事兒起，凌犀一趕過來，就被陳歐揪住脖領(lǐng)子迎面揍了幾拳，歇斯底里的喊著‘你不是答應(yīng)過我兒子在四達會沒事兒么！?。∧悴皇谴饝?yīng)過我么！’

    凌犀氣短，并沒有還手，就站在那兒當(dāng)著人rou沙包。

    當(dāng)時那場面已經(jīng)亂做一團兒了，如果不是被燁子他們拉開，陳歐真有打死凌犀的意思。

    搖搖頭，凌犀不想去想剛才那個過于歇斯底里的場面。

    對他來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些誰對誰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冷暖出事兒。

    交談的時間總是有限的，這里畢竟不是敘舊的地兒，瞅了一眼她沒什么事兒，他也就放心去查事兒了。

    凌犀走之前，他撂下話，“你就記住，什么都別說?！?/br>
    “凌犀……”出門之前，冷暖叫住他。

    凌犀轉(zhuǎn)頭，挑眉，“嗯？”

    頓了頓，冷暖道，“沒事?！?/br>
    ……

    ……

    “她怎么樣了？”審訊室門外靠著墻一直反復(fù)擦著眼鏡兒的眼睛通紅眼圈深黑的歸齊，在看到凌犀出來之后，迎上來問著。

    “沒事兒，挺好。”凌犀淡淡說著，并沒有多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然而才走了幾步，倏的又轉(zhuǎn)過身，

    “她讓我告訴你，不用惦記她?！?/br>
    歸齊一怔，頷首，“謝謝?！?/br>
    再轉(zhuǎn)身之際，凌犀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cao！凌犀，你真j8能裝逼。

    雖然那個女人沒說，但他知道她就這意思。

    ……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在這兒待到明天的。

    沒錯，凌犀是這么跟冷暖說的。

    然而事實上，這個事兒并沒有說起來那么輕松，市工業(yè)園區(qū)是a市未來10年計劃里最大的項目，現(xiàn)在因為黑社會拆遷鬧出了命案，影響很是惡劣。

    就在陳昊南打死人之后，當(dāng)天市領(lǐng)導(dǎo)就召開了個緊急會議之后，市工業(yè)園區(qū)所有的建設(shè)都被勒令停工，而公安機關(guān)也許了一周之內(nèi)破案。

    昨兒個事兒剛出的時候，凌犀就知道事兒不好，直接奔著沈廳家就去了。

    “不是我不放人，而是現(xiàn)在的問題很嚴(yán)重，你也是在法律界待過的，你應(yīng)該知道拆黑社會遷鬧出命案性質(zhì)有多么嚴(yán)重，如果我今天給你放人，萬一輿論炒起來，隨時連我都有可能摘了這頂帽子！”

    從來都對凌犀客客氣氣的沈廳這一次態(tài)度卻格外強硬。

    換句話說，冷暖這次要出來，并不容易。

    －－－－－－題外話－－－－－－

    呃……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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