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
夜色暗沉,屋外下起了蒙蒙細雨,屋內繾綣溫存,厚重的窗簾隔開了兩個世界。 一場酣.戰(zhàn)后,陸成舟渾身是汗,去沖了個澡,囫圇擦干,重新鉆進被窩,從背后抱住了許皓月。 許皓月往后蹭了蹭,在他懷里拱出個舒服的窩,笑瞇瞇地問他:“新買的床墊舒服吧?” 陸成舟抱緊她,“沒你舒服?!?/br> “被子呢?是不是可暖和了?” 陸成舟悶哼一聲,淡淡地說:“摩擦生熱。” “……”許皓月回頭瞪他。 怎么一句平平無奇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都別有深意,都像是在暗戳戳地開車? 她嘖嘖兩聲,不禁感嘆,老光棍開.葷后sao話水平真是長進不少。 陸成舟想起件事,敲了下她的腦袋,板著臉問:“說起來,我的按摩浴缸呢?” 許皓月怔了下,隨即笑了:“你不是威脅說要拒收嗎?我就換了個禮物,把自己送過來了。正好,我也會按摩?!?/br> 她翻了個身,扶住他的肩往下摁,“來,趴著,試試我許師傅的手藝。” 陸成舟依言乖乖趴下。 他的肩膀很寬,后背結實健碩,從肩胛中間起了一條淺淺的溝壑,到腰窩處凹陷下去,然后延伸至春光無限的地帶…… 許皓月咽了咽口水,臉紅心跳。 以前只能偷瞄兩眼,在腦海中幻想一下,現(xiàn)在不僅可以光明正大地瞧,還能理直氣壯地摸。 許皓月對著手掌哈了一口氣,兩手搭在陸成舟肩上,用力捏了幾下。 陸成舟側著頭,拿眼瞟她,語氣不屑:“你撓癢呢?” 呵?質疑她的技術? 許皓月側過身,手肘壓在他的肩胛上,用力摁揉幾圈。 又被他嫌棄:“力氣太小,沒感覺?!?/br> 她不服氣,把記憶中的泰式按摩的動作都來了一遍,自己累得氣喘吁吁,他倒一點反應沒有,還毫不留情地打擊她:“技術不行啊許師傅?!?/br> 許皓月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是石頭做的吧?怎么哪兒都是硬.邦邦的?” 話一說出口,她就愣住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完了,她被老光棍荼毒了,葷話張口就來,清純形象不再。 陸成舟扭頭看著她,笑得不懷好意。 他慢悠悠地說:“許師傅,物盡其才人盡其用,我這有個活兒適合你?!?/br> 許皓月已經猜到他想說什么了,一翻身,飛快地鉆進被子里,把自己牢牢裹住,只露出一張臉。 “不!要!” 她鏗鏘有力地拒絕。 陸成舟在被子底下掀開一條縫兒,硬生生鉆了進去,扣住許皓月的手往下摁。 她的手細膩軟嫩,柔弱無骨,因為被窩溫度高,手心手背浮起一層細汗,從他的手心飛快地溜走,像條鮮活的鯽魚。 陸成舟索性反手擒住她的手腕,逼迫她握住,然后緩緩張開五指,將她的手裹在手心。 她無處可逃,只得就范。 良久,許皓月依偎在他懷里,輕咬著唇,抬眸望著他,眼里浮上了一層霧。 “你就會欺負我。”她語氣委屈。 陸成舟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眉目舒展,神情松弛,低頭吻了下她的發(fā),“誰讓你還欠我一個按摩浴缸呢?!?/br> 許皓月哼唧道:“你會讓浴缸做這種事?” 陸成舟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勾唇一笑,悄聲說:“你不在的話,有可能?!?/br> “……”許皓月忿忿地罵道:“死變態(tài)!” 陸成舟笑笑,把她在懷里摟緊,伏在她的耳畔,低聲呢喃道:“你就是我的按摩浴缸?!?/br> 又暖和,又柔軟,像溫水一樣,將他團團裹住,熱氣氤氳,他將自己浸沒在水中,渾身舒爽,盡情釋放。 許皓月已經累得不行,依偎在他的懷里,閉著眼,將睡未睡。 微微泛黃的燈光下,她的臉龐柔和平靜,睫毛覆下一片陰翳,兩瓣唇色澤紅潤,被欺負得微微腫起,鼻尖泛起一層細汗。 畫面安靜又美好。 陸成舟垂下眸,靜靜看著她,突然想到一個詞:溫柔鄉(xiāng)。 他的心里一片柔軟。 困意來襲,許皓月思緒一片混沌,迷迷糊糊間,聽到陸成舟的聲音:“跟你說件事,我明天要回一趟老家?!?/br> 她聲音含糊:“哪兒啊?” “泉城。離得不遠,開車兩個小時就到了?!?/br> “……哦?!彼穆曇魫瀽灥?,一半是困乏,一半是郁悶。 她才剛回來,他就要走。 意識清醒了點,她揉了揉眼,看著陸成舟。 俗話說,每逢佳節(jié)胖三斤,他不僅沒胖,還清瘦了不少,想來是最近工作太繁忙,巡山太辛苦,尤其是在這種萬家團圓的節(jié)日,他有家不能回,心里肯定不好受。 許皓月心里微微泛疼,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和酸楚。 “好啊。”她彎眸笑了下,語氣柔和,“你回去幾天???” “本來打算待一周的,不過……”陸成舟慢慢湊近,鼻尖與她相抵,氣息輕撲,“我舍不得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br> 許皓月不在意地笑笑:“沒關系,我回學校住。” 陸成舟黝黑的眼眸凝望著她,輕聲說:“我是想問,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許皓月腦子一蒙,頓時嚇醒了。 她神色慌亂,舌頭都打結了:“回家?要去見你爸媽嗎?不太合適吧?” 畢竟才在一起沒多久,現(xiàn)在就要見家長,會不會太快? 陸成舟眸光黯了下,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很快便恢復如常,彎唇笑了笑。 “沒關系,你要是不想去我家,就住酒店。我主要是怕你一個人無聊,想帶你去泉城逛逛。” 許皓月暗自松了一口氣,“哦”了一聲,故意扯開話題:“泉城有什么好玩的?。俊?/br> “嗯……”陸成舟垂下眼簾,似是在思忖,“有開元寺、清源山、文廟、西街,時間夠的話,還可以去崇武古城、安平橋……“ 他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其實沒什么好玩的。” 許皓月輕咬著唇,心中忐忑。 “聽上去挺有意思的,可是我……”她強顏歡笑,解釋道,“要開學了,我得回去準備一下。下次有機會再去吧?!?/br> 陸成舟嗯了一聲,手指輕撫著她的頭發(fā),又繞到她的后頸,不輕不重地揉了下。 “睡吧?!?/br> 第二天,陸成舟很早就起床了,臨走時,許皓月還沒醒。他俯下.身,唇貼著她的臉頰,親昵地蹭了蹭。 本想叮囑她幾句,結果她眼睛都沒睜開,不耐煩地哼唧幾聲,被子蒙頭繼續(xù)睡。 等許皓月徹底醒來,已經快中午了,房間空蕩蕩的,寂靜無聲,只有她一個人。 她有些恍惚,盯著天花板怔怔失神,心里空落落的,有種被全世界都拋棄了的感覺。 幸好手機里有條未讀微信,證明還有人惦記著她—— “給你買了早飯,記得吃?!?/br> 床頭柜上放了把鑰匙,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字跡剛勁有力: “要是不著急回學校,可以多住幾天,鑰匙留給你?!?/br> 許皓月拿起鑰匙,心里暖融融的,不自覺彎了唇角。 她披了件衣服起身,落地時,雙腿一陣虛軟,差點走不動路。 昨晚的零碎片段在腦子里重演,她的臉上泛起一抹潮.紅,耳根燙得厲害。 慢悠悠地出了臥室,一眼就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和牛奶。 他應該猜到了自己不會那么早起床,所以買的都是不需要趁熱吃的食物。 許皓月坐在桌邊,給陸成舟發(fā)了條微信:“臭男人!” 那邊很快回了一條:“乖?!?/br> 她邊吃蛋糕,邊打字:“拔x無情!” 餐桌上,陸成舟低下頭,不經意看了眼手機。 “噗——” 一口酒噴了出來。 滿桌親戚皆轉頭看向他,眼神疑惑。“阿舟,怎么了?嗆著了?” “唔,這酒太辣?!标懗芍蹪M臉通紅,欲蓋彌彰地解釋。 父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無聲警告。 陸成舟迅速斂了笑,端正坐姿,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雖然一個人有些無聊,不過許皓月并沒有回學校。離開學還有幾天,其他人都沒來,只有陳知墨在留守。她待在鎮(zhèn)上,至少還能出門逛逛,總比在學校只能曬曬太陽看看書要有意思。 下午,許皓月出了趟門,四處逛了逛,順道解決了中飯和晚飯,晚上回來,洗了個熱水澡就鉆進了被窩里。 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掏出手機,給臭男人發(fā)微信:“你在干什么啊?” 等了半天,他沒回。 許皓月癟了癟嘴,繼續(xù)發(fā):“想你了?!?/br> 依舊沒動靜。 許皓月心里有些不安。 她忍不住擔心,難道是那四個字讓他生氣了?不至于吧?他平時也是葷話張口就來啊。 難道是氣自己不陪他回家? 這倒是有可能…… 她回想了一下,昨晚被拒絕后,他的神色的確有些失落。 但是轉念一想,她的男人,才不會這么小心眼呢。 夜深了。許皓月閉上眼,平緩呼吸,強迫自己把這些雜亂的心緒拋之腦后。 不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半睡半醒間,被窩里鉆進來一具男性的軀體,周身帶著冬夜的寒氣,從背后輕輕抱住她。 許皓月緩緩睜開眼。 男人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發(fā)茬在脖子上蹭得癢癢的,呼出的熱氣撲進她的耳朵,像只撒嬌的大狗。 許皓月伸出手,覆在腰間的手臂上,親昵地摩挲著,感受著他的體溫。 “不是說要待一周嗎?” 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不想留你一個人在家。” 許皓月眼眶驀地酸澀,翻了個身,緊緊摟住他。 “別哭,我回來了。” 他低頭,吻在她微微顫抖的眼睫上,一路輕啄慢吮。 最后,覆在她的唇上,久久不肯離開。 ※※※※※※※※※※※※※※※※※※※※ 比較短小的一章感謝在2020-12-07 23:47:23~2020-12-08 23:56: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每天一碗水果撈、amoy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