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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狄夫人生活手札在線閱讀 - 第196節(jié)

第196節(jié)

    **

    臨近過年,日子最不好過的當(dāng)屬狄長怡了,家里抬了各種好吃的回來,五湖四海的瓜果點(diǎn)心都被兄長們抬回來抬好祖母,母親與舅母,而這些里頭,她便是連個果子也不能得,她母親是下了狠心了,誰給她點(diǎn)吃的,她就冶誰。

    父親也很嚴(yán)肅地確認(rèn)了她的話。

    雖然父親的話在長怡看來完全作不得準(zhǔn),她拿眼睛多瞄父親幾眼,父親就會舉手投降,再難也會為她與母親爭取輕罰,但母親的輕罰即使說來是輕,長怡也有些吃不消——她即使是多貪一個果子,也得去書房把與果子有關(guān)的詩詞篇幅摘錄一冊出來,且不能重復(fù)。

    誰要是敢救她,母親說了,誰敢為她求一句話,往后她就與那人一個月不講話。

    兄長們對此懲罰都有些為難不已,這母親要是不搭理他們,就是他們的不孝了,遂一個一個來跟長怡叮囑,望她趕緊把這身rou減點(diǎn)下來,到時他們也好為她在母親跟前講話。

    靠哥哥們是靠不住了,長怡也只得過起了苦行僧的日子。

    狄家過年甚忙,夏初蓮作為新媳婦,每天要忙家里的事,還要給大小長輩每日例行請安,因日子順心順意,她倒是越忙越精神,相比之下,每天捂著肚子的長怡就是個小苦瓜,每天那饞兮兮盯著點(diǎn)心盤子的眼看得夏初蓮心疼不已,但作為新媳婦,她是家中最不敢違抗婆婆話的人,只能對她這個小姑子怪心疼不已。

    夏初蓮嫁進(jìn)來不久,她身邊夏家的人也只留下了兩個,婆母給她說了話,讓她這些日子注意著點(diǎn)家里的下人,有看上的,過年之后就調(diào)到她身邊,讓她調(diào)*教,日后這些人就是跟他們?nèi)ツ虾5募胰肆恕?/br>
    長南聽過母親之意后,與夏初蓮道,“選年輕一些的,老一點(diǎn)的跟母親時日久了,她會舍不得?!?/br>
    夏初蓮應(yīng)了諾,她半垂著頭,不是很敢正視她這個丈夫。

    成親這些日子來,他待她也算是關(guān)心疼愛,但夏初蓮也知道,他也在冷眼旁觀她——他的心思,比起她父親那輩人來,不見得更好猜些。

    兒媳很美,大兒與兒媳卻有些相敬如賓,狄禹祥作為父親對此淡定不已,狄增身為祖父也知這對孫兒孫媳婦之間的相處,對此還有些滿意,覺得狄家家風(fēng)就是從不受美色盅惑,心術(shù)正的孫輩以后更是前途無量。

    但暮小小私下與小姑子說起來的時候卻是有些詫異,道,“這食色性也,咱們長南是不是太沉得住氣了,像初蓮這等的姑娘可不多見?!?/br>
    這夫妻初婚,正是燕爾之際,哪像他忙得過去無異,頭幾天還算好,臉上還有些娶了新媳婦的喜氣,這幾天卻是忙得不見人影了。

    “他就這性子,”蕭玉珠對此也是唏噓,“他身邊最信任的那幾個人,皆是跟了他七**十年來著,才被他委以重用,我只是沒想到他這性子用到媳婦身上也如此?!?/br>
    “唉。”暮小小還是頭一次知道大外甥情愛不開竅到這種地步。

    “這其實(shí)有些像他父親……”蕭玉珠低聲與親嫂解釋,“腦子冷靜,算不上大壞處。”

    “如今看來,小時候看著最為沉穩(wěn)的長生長息還是最像公子哥的。”暮小小也是好笑,“長福更是個滑頭,小時候看著那么乖,大了就像泥鰍誰也捉不住。”

    說到為了新二媳婦置藥莆開藥莊一擲千金的二兒,還有不顧名聲也要娶拋頭露面的商家女的三兒,蕭玉珠嘴邊的笑是擋也擋不住,道,“再是兄弟,也是有不同之處,不能個個都相同。”

    “家里的東西,你們就這么交給四兄弟了?”對于小姑子的寬心,暮小小也是有些小佩服。

    算她這么經(jīng)過權(quán)勢富貴,沒有戀眷反而想得開放得了手的,當(dāng)屬難得。

    “總是要給他們的,現(xiàn)在給他們,有了好后盾,他們更能施得開拳腳,”蕭玉珠淡道,“就算是失敗了,他們還小,只要長著腦袋,心性還在,我就不會愁他們的將來以后,沒什么是輸不起的?!?/br>
    他們是他們夫妻二人教出來的,不信他們,就等于不信他們自己一樣,在決定給兒子們放權(quán)的這段時日,蕭玉珠未曾猶豫過片刻,即使做了決定,在她來說,她已經(jīng)深信她的兒子們已是雄鷹,該帶著他們的資本在這世道翱翔了。

    “嗯。”暮小小點(diǎn)頭,心間也是明白,按小姑子的性子,定也是為外甥們想了后路可退了,她也無須擔(dān)心太多。

    她頓了一下,沒把話說明白,只是含蓄地道,“有事,也與你兄長說一聲,不要怕麻煩?!?/br>
    蕭玉珠點(diǎn)頭,微笑道,“我何曾怕過?!?/br>
    暮小小當(dāng)下也是失笑不已。

    **

    這時前院,一個大冕過來與狄家賀喜的官員接到了大冕那邊遞過來的消息,當(dāng)即決定不再久留,要起程回大冕。

    這位曾姓官員是狄禹祥的學(xué)生,前來與狄禹祥告別,告知了珍王妃產(chǎn)下一男一女龍鳳胎的消息,而珍王這時病危。

    珍王病危,這事讓狄禹祥詫異不已,當(dāng)下也顧不得其它,與舅兄商量了一下,也不管現(xiàn)在京中的動靜,他們已寫信去請了暮家人。

    這廂,晚上晚歸的長南也同時得了珍王的信,打開一看,連披風(fēng)都未解的他急步向父母的院子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第二更不出意外在晚上。

    ☆、第241章

    珍王這些年只與長南有關(guān)系,狄禹祥已不與珍王來往,長南對此曾有疑問過,但父輩不說,他也未曾問過,心下也有幾許猜測。

    但這等時候,想來就是父親,也不會袖手旁觀了。

    狄禹祥接過信看過后,才知珍王病重是其一,王妃有危險才是其二。

    王妃懷孕本是鋌而走險之事,這么多年珍王妃未曾懷孕過,突然有孕珍王也甚是奇怪,等查出真相后,事情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讓珍王妃懷孕的是一方秘方,而此秘方,是當(dāng)年淪落至行乞的蕭玉兔,而秘方是蘭家所出,此秘方因過于危險已被宮中禁止,而蘭家是開國皇后的貼身侍女,所知秘方頗多,而珍王妃為了懷孕,與堂妹達(dá)成了交易。

    而珍王妃在產(chǎn)下子女后,珍王不僅多了兩個身帶巨毒的兒女,而珍王妃也危在旦夕,此次珍王給長南來信,是希望長南這里派去兩百親兵過去。

    世子蕭佑的兩隊(duì)親兵前去辦事路中遇險,皆半死亡,皆半失蹤,而珍王府因王妃之前的疏漏現(xiàn)在正在排查內(nèi)jian中,占去了人手,珍王的親兵也調(diào)去了一半給世子用,但現(xiàn)在珍王要派人送小公子和小小姐去暮山醫(yī)病,人手不夠,需長南這邊急快調(diào)去人馬,這也是狄家為何如此之快收到大冕消息的原因。

    狄禹祥看過信,對過字跡和信符后,當(dāng)即拍板,讓長南去挑最強(qiáng)壯的精兵,連夜訓(xùn)話,讓人趕去大冕。

    這邊,狄禹祥也讓妻子準(zhǔn)備家中的良材奇藥,他親自cao筆寫好藥性,打包好讓人一并帶過去。

    事出突然,狄禹祥也顧不得與珍王的那些芥蒂,在生死之前的非常時刻他已顧不得避嫌,要知珍王堪稱是他的伯樂,要是無事,他們還能維持著那假裝無事的君子之交,一旦有事,過去情義就顯得格外突出,狄禹祥做不到袖手旁觀。

    另,狄禹祥寫信與大谷與大冕皆凡能助他一臂之力之人,讓他們盡力幫著珍王府度過這次的難關(guān),另也寫信與兩地的商人,但凡珍王府用得上他們一時,希他們伸出相助之手。

    狄禹祥這次連夜寫了差不多二十封信出去,一直到欲要天明才畢,探子與精兵踏著晨光急馬而去,帶去了狄禹祥在大冕大谷所有的影響力。

    這事,狄禹祥無法瞞住妻子,蕭玉珠在知道珍王爺夫婦和新生公子小姐皆大病,危在旦夕后,也沒有多問什么,等丈夫?qū)懲晷?,她也沒問,讓他用完膳,守著他睡下后,才去了兄嫂處,說了這事。

    蕭知遠(yuǎn)聽了,眉頭死皺,語氣厭惡不已,“怎地這般糊涂?”

    “是為的生孩子才與蕭玉兔勾結(jié)?”暮小小揚(yáng)了揚(yáng)眉,也是有些詫異。

    “說是?!笔捰裰闆]敢肯定,她多年不與蕭玉宜來往,平時連封信都不通,已不知道這對夫婦的相處了。

    他們是好是壞,她連點(diǎn)滴風(fēng)聲都未曾耳聞過。

    “應(yīng)是了,”蕭知遠(yuǎn)眉頭擰得緊緊的,“她也求過斐妹子,但珍王爺是個不易有子的,她要生的話不易,都說過不要多生了,珍王爺也沒怎么她,怎地這般想不開?”

    女人對孩子總有股執(zhí)著,而且女人總覺得生的孩子越多,就越能拿捏住孩子們的父親,這事暮小小與蕭玉珠心里清楚明白得很,見蕭知遠(yuǎn)說這話,她們倆都沒有多說什么。

    “唉,”暮小小轉(zhuǎn)過話,嘆了口氣,道,“就是不知道妹夫的人過去,趕得及嗎?”

    這古安到大冕,可也是算段不小的路。

    “先讓暮家的人過去看著,隨后再讓人送到暮山上去,珍王應(yīng)是這樣打算的?!比羰堑热诉^去再送,哪還來得及,蕭知遠(yuǎn)搖搖頭,又道,“這等時候,也就妹夫的人珍王是當(dāng)即開口當(dāng)即就能用的,我的也好,還是皇上的,珍王用一次,就是欠次大人情,不好還,而且依妹夫和他過去的交情和妹夫的為人,這事確實(shí)還是先來找你們穩(wěn)妥些?!?/br>
    “嗯。”暮小小點(diǎn)頭,隨即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臉平靜的小姑子,思索了一會才與蕭玉珠道,“meimei,你知道為何這么些年來,王爺與長南反而聯(lián)絡(luò)得多一些嗎?”

    “他們是義父義子,聯(lián)絡(luò)得多些正常,大郎不想與王爺交往太深,是怕皇上與眾臣忌諱?!笔捰裰檎f完,看向臉帶思索的嫂子,她也是有些疑惑地問,“怎么了?”

    她嫂子不是這樣想的?有別的疑問?

    “是了,”暮小小笑了,點(diǎn)頭道,“如此也好,只要私下的情義未變就是大丈夫?!?/br>
    蕭玉珠微笑點(diǎn)頭,為與珍王爺這些年來生疏了的大郎說話道,“大郎是一直心中念著王爺?shù)暮玫?,這么多年,他即便沒有與王爺再有聯(lián)系,但大冕的事,他能幫得上的,都會透過長南把事情說給王爺聽,只是不再與過去那樣與王爺親近了?!?/br>
    “妹夫行事歷來謹(jǐn)慎?!蹦盒⌒】淞艘痪?。

    這時蕭知遠(yuǎn)看了妻了一眼,暮小小就知她不能再說下去了,說多錯多,依小姑子那不亞于她丈夫的謹(jǐn)慎,她再多說幾句,本來不亂想的人都要多想了。

    珍王爺戀慕小姑子這件事,注定不會有太多人知道,就讓此事埋在不可言說的地方,最后隨珍王離去罷。

    珍王此次雖說要的是長南的精兵,但去的都是隨狄禹祥征戰(zhàn)過的老精兵,這些精兵精悍無比,一個士兵能頂普通士兵十個用,用來護(hù)衛(wèi)是綽綽有余了。

    而有了這些人保護(hù)安全,再有暮家人醫(yī)治,珍王很快就能度過這次難關(guān),就是不知道兩位生下來的公子小姐易不易治。

    蕭玉兔得了珍王妃給的歷代易王府傳下來的一塊免死金牌,這事也有一點(diǎn)棘手。

    蕭玉珠把這些事全說給兄嫂聽后,蕭知遠(yuǎn)冷哼了一聲,“皆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蕭玉兔不是被貶庶人,淪為乞人了嗎?怎么到大冕去了?”暮小小對此有些不解,“她額人可是烙了罪印的,應(yīng)是無人敢?guī)退@等罪人罷?”

    蕭玉珠也是不解,便搖了搖頭。

    “低下之人也有他們的生存之道……”蕭知遠(yuǎn)淡淡道,心下也能猜出那等女子能走這么多遠(yuǎn)的路能用什么法子走去,他不愿意她們知道這等事,就別過話另說道,“現(xiàn)在我想知道的是,珍王妃的腦子這么多年是被狗吃了,還是她覺得她生下孩子就能高枕無憂了?現(xiàn)在她生下兩個病鬼,珍王是救也不好,不救更不行,多了兩個病鬼兒子,簡直就是給他添了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大麻煩,她還當(dāng)珍王還能對她有什么夫妻情?”

    “事實(shí)是她生了這么兩個兒子,還是耗著命來生的,珍王還真不能拿她怎么樣,”暮小小摸著已經(jīng)突起來了的肚子悠悠地道,“珍王還得讓人好生伺候著,盡全力醫(yī)治,但凡怠慢一點(diǎn),你看他背后有沒有人戳他脊梁骨。”

    到時候要說珍王是個忘恩負(fù)義薄待發(fā)妻的,珍王就是在大冕權(quán)力傾天,這名聲也會壞。

    “我看珍王妃聰明得很吶,”暮小小夸贊珍王妃道,“知道再怎么樣,她只要有j□j氣在,她就不會那么容易死。”

    “有口*活氣就好了?”蕭知遠(yuǎn)不屑地翹了翹嘴角。

    “她只要活過來了,那拼命生下來的一兒一女也活了下來,于她的以后,她只會好不會壞,珍王勞碌這么多年身體早就不太好了,珍王妃只要熬死他,以后大冕的易王府,她這個老王妃說一就沒人敢說二,你說好不好?”暮小小好笑地看著丈夫,“還是你覺得沒有了珍王的疼惜疼愛,她活著會比死還慘?”

    是有女人視情愛為命,可惜珍王妃明顯不是,暮小小看她連蕭玉兔那種人都敢利用上的拼法,是真打算用命在珍王爺拼出一個穩(wěn)固地位來,到時候沖著她為珍王爺生的這二兒一女,珍王就是想把她送回娘家去也是不能了。

    這女人,是已經(jīng)送不走了。

    “她以為珍王就那么容易讓她拿?。俊笔捴h(yuǎn)譏嘲地挑起嘴角,“珍王身體再不好,也不是一介婦人能算計(jì)得了的。”

    “再算計(jì)不了,她也無聲無息地懷了孕,事先我們誰也不知,現(xiàn)在孩子都生下來了,想來按她的聰明她肯定做了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準(zhǔn)備,”暮小小冷靜地開了口,“珍王妃再厲害不過了,不過這是珍王爺之事,我們還是靜候那邊的消息,先不要多作猜測的好?!?/br>
    蕭玉珠“嗯”了一聲,平靜地點(diǎn)了下頭。

    “meimei你說呢?”暮小小這時問了蕭玉珠一句。

    蕭玉珠遲疑了一下,看向兄長,“哥哥是不是久不知溫北的消息了?”

    蕭知遠(yuǎn)點(diǎn)了頭。

    蕭玉珠笑了笑,“我聽大郎說現(xiàn)在溫北蕭家的族長,是個了不得的人?!?/br>
    “蕭池潛?”蕭知遠(yuǎn)挑眉。

    “名字也好?!笔捰裰榈Φ溃貪摮貪?,非池中之物,又是能沉潛之人,蕭玉珠想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快要轉(zhuǎn)到這一家人身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完。

    ☆、第242章

    “嗯,確也算得上是個能干人?!笔捴h(yuǎn)已與溫北蕭家毫無干系,但這家的家主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再明白不過,蕭池潛性似其祖母,是個沉得住氣的,但他再厲害,現(xiàn)在不過也是有五分是仗珍王的勢,仗著別人的勢還要算計(jì)別人,最好此事他們姐弟算無遺策,能全身而退,若不然,被珍王反噬后,那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皇家的人都敢算計(jì),蕭知遠(yuǎn)也佩服這對姐弟的好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