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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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位侄女兒這般知禮,那二位滿意了。之后,便見墨元皺眉道,“剛才說什么來著?”歪樓了啊兄長大人! 墨戰(zhàn)閉目,顯然是懶得理睬他。墨元想了許久,這才拍著腦袋說道,“對了,兄長,為甚叫宋風那小子得便宜?那小崽子可不是好鳥兒!”別看宋風在墨沉舟面前乖得跟孫子似的,放在從前,那也是張狂到一定程度的家伙,墨國小輩,沒有不被他欺負過的,墨元能對這人有好印象才有鬼。 “聽說這一次,諸國弟子在三十天得到的戰(zhàn)功,是族中弟子需要在冊?”怨不得要有名額限制,若是那立功的子弟不在諸國上報的名冊上,立了功也是白給。墨沉舟便試探地問道,“只看名冊,不看出身?那么,宋風便算是我墨國子弟?”卻原來這般,這位大伯收下宋風這廝才這般爽快啊。 “誰要他做我墨國弟子?!蹦凭褪且贿印?/br> 這一次,墨沉舟沉默了許久,方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既然入我墨氏的名冊,到時這宋風得到的功績與賞賜,豈不是還有我墨國一份。”見墨善一怔,便舔了舔嘴角,看了不動聲色的墨戰(zhàn)一眼繼續(xù)道,“況且宋風此時已在司水國站不住腳,必會為了能在墨國站穩(wěn)腳跟拼命立功。還有他的師尊長天仙君,乃是中庭的實權仙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叫自己的弟子吃虧?!闭f罷,便用一種“懂了么?”的眼神看向墨善墨元。 便是方才想不明白,此時墨善墨元也懂了。此時墨元便是一拍桌,大聲贊道,“兄長,你真是好生狡猾!難為你想得到!”怨不得是兄長呢。 “到時,叫司水國哭去吧!”墨善也大笑道,“兄長,你這樣兒,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撬墻角兒?太壞了!” 這個……原來也可以這么稱贊別人么?墨沉舟再一次看了墨戰(zhàn)的臉,竟是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心中哆嗦了一下,便起身準備逃跑道,“若是伯父無事,沉舟便就此告退。”這知道了太多這般秘辛,不會被墨大伯殺人滅口吧? 見她眼珠子亂轉,墨戰(zhàn)閉目不語,許久,方淡淡說道,“為了你入第八天,墨寧墨時已然等了你幾年。既然回來,便不要再拖延,三日之后,你四人便前往中庭點入精血,便可以前往三十天?!彼t疑了片刻,又看了墨元眨著眼睛的樣子,便說道,“你送他們過去?!边@族弟雖然不通庶務,然而打起架來卻是生猛無比,中庭仙人向來眼高于頂,倒是可做震懾。 當然,如今墨大伯想的不錯,卻不想這族弟帶了一群無法無天的晚輩入了中庭后,果然是生出了一場巨大的風波,直叫這位墨家大伯頭疼無比,只覺得要少活十年! 當然,這還是后話了。只說眼前,見墨元拍著胸脯保證,想到這無數年來,墨元雖然行事沖動,到底沒有真的惹出大亂子來,墨戰(zhàn)便將心頭那微跳的感覺壓下,對著墨沉舟道,“至于你的那幾位朋友,”他頓了頓,便不由想起墨沉舟身側的那名冷漠的青年仙人,說道,“若是不介意得不到功勞,也可與你一同前往三十天?!钡綍r候做個自家侄女兒的擋箭牌什么的,那就太完美了! 墨戰(zhàn)頂著一張冷臉,墨沉舟自然不曉得他在轉些什么念頭,反倒覺得這人是真心為自己考慮,低聲謝過,便退離了此處。 待得不動聲色地又與兩名族弟交代了一些事務,墨戰(zhàn)這才回轉自己的王府。剛一入正廳,便見得墨天波正在正中打轉,他的腳下一頓,這才迎了上去,淡淡地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父親,聽說你叫宋風頂了我的名額?”此事剛剛傳開,直叫墨天波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竟是二話不說便來尋墨戰(zhàn)問個究竟。 “嗯?!蹦珣?zhàn)冷淡地應道。 “為什么!”種種的不平,叫墨天波再也隱忍不住,盯著眼前的中年,悲憤地大聲道,“父親!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為何,為何你寧愿偏袒旁人,也不愿為我打算!”說到最后,他的一張臉已然是悲憤地扭曲在了一起。 然而看著這熟悉的臉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墨戰(zhàn)的目光瞬間迷蒙,許久,方看著房外的青空,不知是對墨天波還是在對自己說。 第94章 離殤 這聲音雖小,然而墨天波卻還是清楚地聽到了,此時就覺得悲憤欲絕,看著墨戰(zhàn)的目光就如同滴出血來,恨聲道,“父親!難道,你是在質疑娘的清白?”記憶中,那早逝的母親早就已然模糊,從他長大,記憶中的,便只是這唯一的,雖然冷著臉,卻會在他跌倒時等著他自己站起后,俯下/身輕輕拍去他衣服上灰塵的父親。 他從小拼命地修煉,只為了成為能夠配得上墨戰(zhàn)之子這個名號,只為了能叫父親在與旁人相交時,能夠以他為榮。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成為這個人的驕傲。哪怕他對著旁人無所不用其極,可是這唯一的父親,卻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在他進階仙位,明明以為會得到他的贊賞,卻只見到這人一雙冰冷入骨的眼,這種感情都沒有改變。 此時,墨天波只覺得心痛難忍,竟是忍不住哽咽道,“父親,我,我將你當做最重要的人。便是,”他慢慢地拭去眼淚,猛地抬頭道,“便是我不是父親的親子,可是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對你那般尊敬?!眳s原來,這就是父親待他日益冷淡的原因么?因為母親另有愛人,還與旁人生下了他? 然而墨戰(zhàn),卻看著他,那雙冰冷的目中,第一次閃過鮮明的傷感,輕聲道,“不,天波是我的血嗣,這絕對不是假的。他是我的兒子,可是,你又是誰?” “什么?”墨天波滿心疑惑,然而心中,卻突然生出巨大的惶恐來,恐懼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仿佛他說的話,他能夠聽懂,卻不敢去細想其中的關礙。就仿佛一旦想通,自己眼前的這一切,都會悉數破碎。 見得墨天波向后退了數步,墨戰(zhàn)低聲嘆息,一道靈光將四面八方全部困鎖,竟是叫人無法逃脫,這才抬眼道,“你說,你對我尊敬,覺得我是你這世上最重要的人。這樣的感情,究竟來自與你,還是,我的兒子——墨天波?” “父親!”巨大的恐懼叫墨天波不敢再聽下去,劈頭打斷,大聲道,“你在說些什么!你看看我,我就是天波,你的兒子墨天波!”顫抖了許久,他突然撲上來,如童年時那般抱住父親的雙腿,懇切道,“父親,我,我聽話的,你既然不愿,我便不去三十天了,我陪著你?!比欢矍埃瑓s有那陌生卻熟悉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里閃過,叫他哽咽出聲道,“我錯了父親,我以后,不會任性妄為了!墨天寶墨沉舟,以后,我會將他們當做真正的弟妹,父親!”他哀求道,“我以后都聽話!” 卻不見,那端坐的,從來都冷漠的男子,面上兩道明亮的淚痕劃過,聲音中便帶了嘶啞之音,似在追憶一般道,“當年我的道侶亡故,天波還小。我跪在她的尸體前立誓此生不會再娶,而這孩子,便是我今生唯一的子嗣?!蹦莻€時候,小小一團的嬰孩兒叫他的心都融化了一般,他將這世上的一切都捧給這個孩子,只希望他能夠在他的庇護下平安喜樂。 可是那個孩子那樣要強,從小就刻苦修煉,笑著說要做叫父親為之驕傲的人,那時候,那少年面上的笑容,叫墨戰(zhàn)每每想到,就那般心痛欲裂。 “所以,當年你趁著那孩子天劫剛過,虛弱無力之時奪舍于他,叫我恨毒了你!”墨戰(zhàn)說到此時,墨天波的眼前,竟是真的出現了一名趴伏在地上昏迷的少年,然后,然后發(fā)生了什么?…… 便聽墨戰(zhàn)身體顫抖著說道,“天波的本命靈燈熄滅的時候,我,我本想斬了你為他報仇?!蹦軌驔_破墨家老祖的禁制奪舍墨氏子弟,這人的修為只怕要遠超金仙,然而就是在他決定動手的那一刻,那少年緩緩張開了眼,看著他的眼神是那樣歡喜與依戀,“你喚了我一聲父親?!蹦珣?zhàn)回想著,似乎當年的一切都在眼前,“你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又繼承了天波的記憶,只將自己當做了墨天波,所以,我偷偷地換掉了天波的本命元神燈,重塑你的小印,就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你還是我的兒子?!?/br> 那是與自己獨子一模一樣的眼神,當年,他再也下不去手。 “我還是奢望了?!蹦珣?zhàn)目光閃動地看著那虛空中的一處,輕聲道,“這身體是天波的,記憶,也是天波的,你與那孩子,又有什么不同?”他于是,就當做那當年愛到了骨子里的嬰孩兒,還是存在的。然而想到此時,他的目光便是冷漠了下去,“可是,便是這般,你那骨子里的真實,卻抹殺不去。我的孩子,自幼便懂得愛護同族手足,將墨氏的利益看做最重要的一切。可是你,自私自利,欺壓同族,只顧私利!” “不是的!”墨天波忍不住抬頭辯白,卻在墨戰(zhàn)赤紅的雙目中慢慢地低下了頭去。 墨戰(zhàn)淡淡地說道,“究竟如何,你的心里有數。我一直都狠不下心了結你,可是,這幾年你行事越發(fā)過分,再這般下去,墨國只怕要毀在你的手里。”他輕聲嘆息道,“我不會去問,你當年究竟是哪方的大能,那也與我無關。抱歉,再也不能留著你。” “你要殺我?!”聽到此時,墨天波已然是雙目血紅,見得已然無法回轉,冷冷地放開了墨戰(zhàn)的腿,站起身,用一種怨毒的目光向他看來,嘶聲道,“就為了那幾個墨氏的小東西,父親,你要殺死你的兒子?!”他指著自己的胸口,陰聲道,“便是我奪舍了墨天波,可是這么多年,我將你全心視作父親,這樣還不夠?!”他已然是在咆哮道,“我從頭到尾,從沒有做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的身上,突然開始飛竄起巨大不穩(wěn)定的威壓,竟是節(jié)節(jié)升高,最后,將眼前的墨戰(zhàn)都壓制得吐出一口血來。眼見得墨戰(zhàn)吐血,他的目中飛快地閃過什么,然而卻還是冷著面容道,“當年墨氏的禁制,確實叫本君記憶全無?!比欢藭r,那無數的,真正屬于他的記憶在他的眼前閃現,他微微一頓,方才說道,“墨天波的心中,想要成為與你一般的人,我為他做到了,便是用墨氏的利益去換,那又如何?難道你的兒子,比不過那些無用的族人!” 眼見得墨戰(zhàn)無力抵抗,他的目中便閃過快意來,緩緩行到墨戰(zhàn)的身前,拍著他的臉說道,“我做到了,你卻不喜歡了?!彼粋€耳光落在墨戰(zhàn)的臉上,然而一怔后,便恨毒地說道,“不想做我的父親?給臉不要臉!既是這般,今日本君,便要大開殺戒,叫你們墨氏從此斷絕!”他陰笑著說道,“那什么墨天寶,墨沉舟,墨寧墨時,枉我當日還那般忌憚,處處使絆子,此時有了力量,那幾個小東西又算得了什么?待得本君在你的面前將他們千刀萬剮,煉化仙魂,叫你后悔,不該這般喚醒了本君!” 說到最后,他便是仰頭一陣張狂的大笑,然而墨戰(zhàn)垂下的目中,卻閃過憐憫來,輕聲道,“你的修為,又能堅持到幾時?”見墨天波一怔,便嘆道,“你不要忘了,便是前世再強大,可是你已奪舍,便不再是當年的大能仙人了?!?/br> 此時,因著此處突然爆發(fā)的可怕的威壓,那都城之中,便是數出皆有靈壓沖天而起。而其中,一道駭人的可怕威壓當頭壓來,隔著虛空,卻幾乎要連墨戰(zhàn)布下的禁制都盡皆壓碎。 而那城中,還有數道氣息向著此處飛速而來,顯然是發(fā)現此處不對,前來增援。 墨天波閉目,便見得神識之中,墨氏于國都居住的仙階族人盡數趕來,臉上就是一陣扭曲,一把扯過墨戰(zhàn),陰聲道,“你以為,他們來了,我便要放過你不成?便是我死,也要帶你一同下地獄!”一邊說,一邊手上黑光繚繞,死死地扼住了墨戰(zhàn)的脖子。 然而,就是這般怨恨,墨天波卻還是在見到墨戰(zhàn)面色不動地閉目后,臉上閃過掙扎。便覺得此時丹田中開始因方才急速的運轉支撐不住開始破裂,墨天波一把將墨戰(zhàn)拋在了地上,臉色猙獰地問道,“這么說,你是真的要殺了我?!” “你若不死,墨國難安?!蹦觳ǖ臍鈩?,已然在慢慢衰弱,墨戰(zhàn)緩緩站起,望著墨天波道,“我可以,送你入輪回,下一世,便不要再做這奪舍之事了?!?/br> “好好好!”墨天波突然狂笑,許久咬牙道,“輪回?看起來,你竟是為我留了一線生機?我還要感激與你?”他飛快地向后看了一眼,見那幾團靈光越來越近,曉得今日無法脫困,竟是一咬牙,渾身氣息再一次暴漲,這一次,卻是骨rou崩解,漫天的血光中,便聽得不絕的大笑聲傳來,“墨戰(zhàn)!今日你逼死了我,來日,若是能夠輪回,我必會回來找你!” 一聲巨響之后,墨戰(zhàn)的手中,便有一團縈繞不散的金芒游動不休,之后,便飛快地沉入了地下。 然而,看著眼前那鋪天蓋地的血色,墨戰(zhàn)卻忍住了一聲嘆息。 回來,做什么呢? 明明可以下殺手,卻又為何,沒有取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