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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可以養(yǎng)我嗎在線閱讀 - 第3節(jié)

第3節(jié)

    結(jié)果換喻瑤過來,潛在危險分子就成了布娃娃,小面團(tuán)兒似的隨便揉弄。

    應(yīng)該是他看錯了。

    民警清清嗓子:“派出所旁邊就是社區(qū)醫(yī)院,先帶過去看看,你最好也跟著走一趟,幫他做個登記,看他這樣……估計(jì)沒家?!?/br>
    喻瑤沒有立刻跟著走,遲疑了一下,那雙一直凝望她的狗狗眼就悄悄紅了。

    她頭疼地按住太陽xue。

    ……行吧,她是被迫的,就只送這一程。

    喻瑤把口罩往上拉嚴(yán)實(shí),墨鏡擋住妝容精致的眼睛,一起上了警車。

    天很晚了,社區(qū)醫(yī)院只有值班門診,做不了什么精細(xì)檢查,何況派出所也沒這個義務(wù)和經(jīng)費(fèi)。

    處理外傷的時候小狗很虛弱,反抗得卻厲害,喻瑤一靠近,他又溫順下來,濕噠噠的黑發(fā)滴著水,垂下頭小聲咳嗽,拉扯著肺部,聽起來就疼。

    醫(yī)生嘖嘖感慨:“這是受了多少傷啊,像從車禍現(xiàn)場跑出來的?!?/br>
    將近凌晨時才從醫(yī)院轉(zhuǎn)到派出所,小狗已經(jīng)快睜不開眼了,還努力站著,迷迷糊糊追在喻瑤后面。

    喻瑤發(fā)現(xiàn)小狗站直了比她想的更高,她一米六八,仰臉才能看到他的眼睫,那少說也有一八五了。

    民警查了系統(tǒng)內(nèi)部近期的失蹤檔案,照片里沒有他,搜索資料庫,不存在跟他相關(guān)的案底,喻瑤住的小區(qū)比較老,監(jiān)控常年壞著,也查不出來他到底什么時候去捐助箱那窩著的。

    以傷勢看,他至少在外頭流浪三五天了,到現(xiàn)在都沒人來報案,基本可以確定無家可歸。

    “他這種情況挺麻煩的,不說話,沒記憶,神志也不清楚,”民警站在大廳里嘆氣,“今天先讓他在這兒過一夜,明早我們就把他送到專門的救助站去?!?/br>
    喻瑤緩緩“嗯”了聲,大廳冷調(diào)的燈光打在她身上,顯出清冷鋒利的美,即使臉藏起來,氣質(zhì)卻無法隱瞞。

    民警越發(fā)覺得她像哪個女明星,很有距離感,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更沒底了。

    “另外還想麻煩你件事,”民警遲疑道,“我看他挺信任你的,你能不能把他哄睡了再走,不然他要是鬧起來,我們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說完他回頭,喻瑤也順著看過去,果然撞上小狗可憐巴巴的目光。

    小狗披了件最大號警服,一個人坐在長椅角落里,蒼白孤伶,像棵潮濕的小蘑菇。

    喻瑤知道,這條椅子就是他今晚的床了。

    其實(shí)她不用管。

    他鬧不鬧,睡不睡,明天去哪,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也早就不是過去那個善良過剩的人,自己活得尚且焦頭爛額,不需要對陌生人有多余的波動。

    今天送小狗到這一步,對她來說已經(jīng)超額了。

    也就是因?yàn)樗L得好看,她才多瞧了幾眼,憑什么大半夜的還要哄他。

    她累死了,只想趕緊回家,一點(diǎn)時間都不值得為他浪費(fèi)。

    喻瑤滿腦子這些理性的念頭,然后邁開腿,中了蠱似的徑直朝長椅走過去。

    等到小狗跟前,她才煩悶地閉了下眼睛。

    ……他奶奶的,怎么跟想好的不一樣?

    嘴上喊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shí)?

    兩個民警在一邊盯著,喻瑤只好拍拍小狗肩膀,指了指椅子另一端擺好的枕頭:“躺下?!?/br>
    他反應(yīng)有些慢,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喻瑤直接上手把他放倒。

    小狗聽話,絲毫沒有反抗,任由她擺弄,他冰涼的指尖在她袖口上刮過,蜷縮著想勾住,但轉(zhuǎn)瞬就被躲開。

    喻瑤把手覆蓋在他眼睛上,淡漠說:“睡覺?!?/br>
    他睫毛長而密,濕潤柔軟,顫抖著在她手心里來回蹭,或許是被她的體溫慢慢包圍,他很快挨著她昏睡過去。

    喻瑤直起身,手攥了一下,皮膚上還泛著小狗的潮氣。

    她快步走出派出所大廳,想了想還是跟照看他的那位民警要了手機(jī)號碼,她說的是“以后遇到什么突發(fā)事件方便聯(lián)系”,但心里隱約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離開之前,喻瑤下意識扭頭,又看了一眼。

    小狗不安地蜷著身體,在墻上投出一片灰撲撲的影子,他大概以為她還在旁邊,連睡夢里的呼吸也小心翼翼。

    第3章 想養(yǎng)了

    喻瑤凌晨一點(diǎn)到家,擰鑰匙的時候就聽到里面熱切的腳步聲,剛一開門,一道白花花的小影子立刻撲上來,嗷嗚叫著抱住她的腿。

    她捏捏小薩摩耶的毛絨耳朵:“抱歉芒果,回來晚了?!?/br>
    芒果委屈地繞著她跑,試圖鉆到她懷里,喻瑤揉了它兩把安撫,手機(jī)接連震動幾聲,她癱進(jìn)沙發(fā)里拿出來看。

    微信往下滾了四五屏都還是未讀的新消息,基本都是圈里人和朋友來關(guān)心頒獎禮風(fēng)波的。

    喻瑤又劃回到最上面,白曉一分鐘前剛發(fā):“睡了沒,我剛忙完,死里逃生?!?/br>
    喻瑤登上她的微博小號【容野是狗】,大略看看事態(tài)發(fā)展,接著給白曉打過去:“頂?shù)米??不行就還是我出面?!?/br>
    姜媛正當(dāng)紅,被她當(dāng)面撕了,這事兒肯定不會輕易過去,無論是姜媛的團(tuán)隊(duì),粉絲,還是媒體營銷號,都得把她五馬分尸才算完。

    最諷刺的就是,她說的那句是實(shí)打?qū)嵉恼嬖挕?/br>
    姜媛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把表演當(dāng)回事,不學(xué)不練,就擅長瞪眼噘嘴,但流量至上的時代,演技好不好早就不是評判一個演員是否有價值的標(biāo)準(zhǔn)。

    姜媛靠背后的資本推著,這幾年搶了不少熱門戲,電視劇拍多了覺得檔次不夠,就想拍電影刷刷逼格,當(dāng)時一眼盯上了《自白書》。

    趁著她出事,姜媛帶資進(jìn)組,威脅加打壓地硬把她換掉,害得整部電影質(zhì)量狂打折,所以才花真金白銀買來一個二流電影節(jié)的所謂影后,想立個演技派的人設(shè)。

    喻瑤知道,姜媛團(tuán)隊(duì)的各種閉眼吹通稿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拿了獎大炒上一波,結(jié)果被她一句話腰斬,此仇算得上不共戴天。

    白曉嗤笑:“用不著,你歇著就得了,應(yīng)付不了那幫孫子算老子這些年白混。”

    他又問:“對了,你那會兒給我打電話了是吧,我正忙著沒法接,啥事?”

    雨還在綿綿下著,喻瑤望著窗外模糊的夜色,想起那雙眼睛,水光瀲滟的,純凈到看不出雜質(zhì)。

    要是個孩子也就算了,偏偏身高腿長,還有張那么活色生香的臉,就很容易讓人起邪念。

    何況他腦子還不清楚,才見她第一面就傻兮兮跟著,以后難保不會受騙被欺負(fù),要是讓什么不法場所給逮去,還能有命么。

    芒果兩只小爪子搭在喻瑤膝蓋上撒嬌,她轉(zhuǎn)回頭,勾了勾它的下巴,低聲跟白曉說:“沒事,回家路上遇到一個……流浪小狗,挺乖的。”

    白曉難得有點(diǎn)愛心:“這種天氣在外頭流浪?你怎么沒直接領(lǐng)回家養(yǎng)著,正好跟芒果作個伴。”

    喻瑤睫毛抖了一下。

    領(lǐng)回家?開什么玩笑。

    小狗如果真是小狗,那她或許……

    喻瑤及時剎車,打住這種荒唐的念頭,目光卻不受控制在自己家里繞了一遍。

    一百平米的房子,普通兩室一廳,一個是臥室,放張床就快滿了,一個是衣帽間加練功房,芒果的窩都只能擺在客廳,哪有空余地方再裝別的。

    白曉不明所以:“想什么呢不說話?你是不是失眠,要不我再給你安利幾個優(yōu)質(zhì)弟弟?”

    喻瑤直接掛了電話,等洗完澡出來,看到白曉給她發(fā)來一堆精修圖,清一色當(dāng)紅的小偶像們,個個美貌。

    她翻了幾張,心里莫名煩躁,給白曉回:“差遠(yuǎn)了?!?/br>
    白曉震驚:“差??您這是跟誰比??”

    喻瑤手一頓,把手機(jī)扔開,拆掉頭上包好的毛巾,長發(fā)帶著水汽垂下來,她不管干沒干,直接躺下,扯被子蒙住臉,強(qiáng)行入睡。

    人各有命,小狗什么的,萍水相逢,忘掉就好。

    -

    派出所,凌晨五點(diǎn),民警陳路趴在值班桌子上昏昏欲睡,被突如其來的異響聲驚醒。

    他抬頭,剛好看見長椅上縮成一團(tuán)的那個身影摔下來,重重撞到瓷磚地上,白皙額角當(dāng)時就磕紅了一片。

    ……糟,他醒了。

    陳路不知怎么如臨大敵,趕忙站直。

    摔傷的人好像根本不知道疼,驚惶地環(huán)視著周圍,大廳里只亮了一盞應(yīng)急燈,空曠昏暗。

    起初他還很乖,一聲不吭地挪到椅子邊,抱住雙腿,努力把自己折起來,老實(shí)地等待什么人來認(rèn)領(lǐng)他,過了十幾秒,他才慢半拍地意識到,沒有了。

    只剩下他一個。

    氣氛莫名變得壓抑,陳路那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又來了,他明明親眼見過這個人一晚上有多么乖順懵懂,這股危機(jī)感到底哪來的?

    “哎,你——”

    陳路伸手要去拉他,沒想到撲了個空。

    小狗雖然在醫(yī)院輸了葡萄糖,但對虛弱的身體來說杯水車薪,他艱難地把自己撐起來,踉踉蹌蹌往大門外沖,褲管上的破口比之前更大了,膝蓋往外滲著新鮮的血珠。

    陳路一把抓住他手臂,想攔下來,無意間對上他的神情,心里猛一震。

    這絕對不是喻瑤面前那個予取予求的小流浪狗……

    反而有種從骨子深處透出來的,發(fā)自本能的冷酷兇狠,就因?yàn)楸蛔柚?,或者說因?yàn)楸慌龅搅?,他一眼看過來,能讓人冷汗直流。

    如果說他是有意識的,那陳路也許見怪不怪。

    問題就出在……這小狗不是裝傻,他的確對自己完全沒有認(rèn)知,這種可怕不是他刻意表現(xiàn),竟然是源于他根深蒂固刻在血液里的東西。

    人的善惡并不是和心智完全掛鉤,有些小孩子從出生就是心狠的魔童,何況是一個成年人。

    這小狗很危險!

    “他要跑!快點(diǎn)過來幫我!”

    陳路顧不上想太多,大聲喊同事。

    小狗發(fā)著抖,眼睛里泛出潮濕的猩紅,他嗓子很啞,一個字也說不清楚,裂著小口子的唇間溢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哽咽。

    要……

    要找她。

    小狗瘋起來,陳路和同事兩個人都制不住,擔(dān)心場面失控,同事不得已拎來警棍,就要照著他的腿打下去。

    這一棍子搞不好要受傷,陳路還是不忍心,突然靈光一現(xiàn),對小狗吼道:“喻瑤!喻瑤那個……說天亮就來看你!你知道喻瑤嗎?就是昨晚上送你過來的漂亮姑娘!”

    一個名字像道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