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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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幾天的青宇一出現(xiàn),就帶來了她可以跟百川下山的好消息,蘭珊有一瞬的怔愣。她原以為要好花上一番功夫才能說服對方,畢竟他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很明確,就是想把失憶的她“養(yǎng)”在這無垢城的含元殿,如果她猜的沒錯,他說不定準備跟養(yǎng)個閑雜人等一樣養(yǎng)她一輩子。她原以為之前的幾次性事已經(jīng)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尤其是最近在滿月池那次,他對她的態(tài)度很明顯有了軟化。 所以,是她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想象得太高了吧,還以為他沒那么容易松口同意呢…… 她畢竟心中彎彎繞繞太多,也可以說是做賊心虛,并沒有多少底氣,直覺認定是因為自己在青宇心中可有可無,他才輕易地就同意她下山了。 雖然知道不可能指望那幾次親近就能拿到他的真心,但這么明明白白地想一想,總歸有些氣餒和沮喪啊…… 事發(fā)太突然,她沒能完美地展露出該有的欣喜。 于是,青宇并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自己想象中她開心的表情。但他總不可能開口問她,要下山了高興不高興這樣奇特的問題,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 蘭珊心底一個激靈,頓時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我忽然想到,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下山會不會給百川大師兄添麻煩?”為了掩蓋剛剛情緒的不對,她故意怯怯地問。 從青宇的角度看過去,向來嬌氣任性的少女似乎很局促,側(cè)頭看向他時眉尖皺向一處,一只手不停地揪著裙腰下發(fā)的布料揉著,他沒來由地就心軟了一下。 她失憶醒來后,甚至沒有離開過含元殿,雖然想下山,可心里到底有些不安吧。 “不會,百川會處理好的?!彼啪徚寺曇?,“我已經(jīng)托女媧族在幫你查找身世,山下大概不會有什么線索,你只當去散散心?!?/br> “女媧族?”女媧族的資源與渠道可謂遍布三界,蘭珊自然也早有耳聞,她心中一個警醒,告誡自己千萬要小心。她在山下是給自己的來歷埋下了一點線索的,留得很隱秘,只不過為了留個后手,也算是以防萬一。她知道自己體質(zhì)特殊,寒冰果與凡人這種矛盾的結(jié)合體,一定會讓人對她的來歷存疑。就算她沒有假裝失憶,而是自己說出編造好的來歷,怕是人家也不會全信??梢菍Ψ阶约赫{(diào)查出來,當然可信度比她親口講的要高。畢竟,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的結(jié)論,總歸讓人更容易相信那就是……所謂的真相呢。 青宇只以為她對女媧族好奇,便簡略介紹了幾句。 蘭珊很捧場地點點頭,“哦,所以是不是找到我家人的幾率會很大?”旋即她仰起小臉,笑得真誠又信賴:“青宇,你真好?!?/br>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拆解分析青宇的一舉一動,來量化他心中對她的態(tài)度到了哪一步。 譬如現(xiàn)在,他大可以讓百川來告訴她要下山的事情,更不必親口跟她說已經(jīng)請女媧族幫忙,但他偏偏就這么做了。 “你真好?!彼终f了一遍,將耳鬢前的幾縷碎發(fā)撥到耳后,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朝他走近了一步,同時向他伸出了手。 青宇的動作快過思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若無骨,芊芊素手。甚至有一剎那,他想跟她說自己的安排,找到她的身世線索,找回她的家人,然后按照世間禮法,許她十里紅妝。 她的手指頭地被他握住后還不安分地亂動,指尖掃過他的掌心,癢癢的。他回過神來,把心中的念頭一按,罷了,現(xiàn)在說還為時太早,不過徒增她煩惱。 她得寸進尺地踮起腳,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青宇,我要是下山,你會不會想我?” “胡說什么?!鼻嘤钅?,松開她的手。他以拳掩口,掩飾一般地低咳了一聲,又覺得下顎有點發(fā)燙,不知道自己剛剛怎么就沒有避開她湊過來的那張俏臉。那一瞬,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喉骨肌膚上,他感覺自己好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哦?!碧m珊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垂著頭,語氣很是失望。 青宇立刻反省自己剛剛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 雖然低著頭,蘭珊還是準確捕捉到了男人那很隱蔽的些許無措,因為兩人間忽然出現(xiàn)了短暫遲滯的一瞬相顧無言。 她很期待青宇會是先開口打破沉默的人,只有在意的一方,才會更有意緩和氣氛。 她在心中默數(shù):一、二、三……十,什么動靜也沒有,看來還是cao之過急了……就在她準備把眼前這一幕打個哈哈圓過去的時候,青宇居然開口了。 “下山后不方便煎藥,我替你準備了藥丸,百川會按時拿給你?!鼻嘤钪苯犹搅肆硪粋€話題上。 “也是苦的嗎?”蘭珊皺起眉頭,木著臉看向他。這人大概真的不開竅,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會聊天可以不聊。 青宇直覺她在生氣,并且福臨心至準確聯(lián)想到了自己方才松開手呵斥她的那一舉動上。 不過雖然找到了緣由,他也說不出什么緩和的話,見她低著頭不肯理他,只好找了別的事情來說。 “我加了甘草,不會太苦?!彼幕卮鸩]有換回她的笑容,她聞言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了桌邊點上了一支安神香,“天色晚了,我要歇息了?!彼c完香卻沒有轉(zhuǎn)身,仿佛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只是這樣背對著他低低地說了一句,情緒難辨。 實際上,她望著近在咫尺的裊裊青煙憤憤不平,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委屈。 不應(yīng)該的,有什么好委屈的。 這香燃了起來,看他還如何冷淡,她有些賭氣地想。 “好好休息?!鼻嘤钶p聲說了一句,轉(zhuǎn)身要走,卻看到她的肩頭在很輕很輕地抖動。她并沒有點燭火,若不是他目力驚人,可能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你怎么了?”他朝她走去。 “你別過來?!彼怀隹?,聲音都是沙啞顫抖的,聽上去似乎是……哭了? 青宇當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走到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掰轉(zhuǎn)過身來。她還試圖扭開頭,他與她相處這些時日,哪里不清楚她嬌縱起來的脾氣,快她一步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果然在哭,更準確地說,她已經(jīng)淚流滿面,偏偏還死咬著嘴唇倔強地不肯發(fā)出聲音。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自她泛紅的眼眶落下,滑過因為強自壓抑哭聲而有些嫣紅的雪腮。 安神香的香氣若有若無地沾染上了兩人的衣袂,他垂在道袍中的另一只手捻了捻指腹,終究還是抬起撫上她的臉頰,拭去她的淚水。 “為什么哭?”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