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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著蓋子的藥膏瓷盒上,發(fā)現(xiàn)自己認了又認,終于還是認定這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瓷盒里裝著的藥膏,就是無垢城上下不過兩盒的生機玉膏。這藥膏雖不能活死人,可rou白骨卻是真的可以,可謂治愈外傷的好寶貝,藥方復(fù)雜,藥材難尋,因而極其珍貴。半個月前凝丹長老容涵真人才初次配出來,統(tǒng)共就兩盒,一盒在掌門北華真人手中,另一盒在執(zhí)劍長老青宇真人——也就是他們的師傅手里。蘭珊手中這一盒來自于誰,不言而喻。 若是蘭珊剛到含元殿時已經(jīng)有這生機玉膏,想必她額頭上的傷早就好全了,但這藥膏問世時她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玉膏里活血化瘀生肌的成分又與她的疤痂相沖,所以師傅完全沒有必要給她用這個。且蘭珊也不是個愛糟踐好東西的個性,如今拿這藥膏為凌若谷上藥,怕是根本不懂它有什么特別。 百川心細如發(fā),片刻間已經(jīng)想了個通透——師傅將生機玉膏贈予了蘭珊,卻完全沒有告訴她此物的珍貴和罕有。 師傅對她,好生慷慨 百川望著潸然淚下的少女,從她卷翹掛著淚珠的長睫,看到她濕潤晶亮的雙眼,再到她微紅秀挺的鼻尖,再到那張努力抿住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的檀口 她這般惹人憐愛,讓人對她如何吝嗇得起來?慷慨都是不夠的,只恨不得將這世間最好最珍貴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把自己的心也捧到她的面前,博她一笑。 百川心中一沉,原本想問的那些話,全都問不出來了。她既得師傅這般疼愛,又能為師弟如此落淚,他又憑什么覺得自己因著與她的幾次肌膚之親,便能讓她同意下嫁? 他是無垢城執(zhí)劍長老座下的首席弟子,是一眾弟子的楷模大師兄,明明那么自信從容一個人,卻第一次嘗到了畏首畏尾的滋味??芍灰氲剿那笕⒅砸坏﹩柍隹冢还苁菙嗳痪芙^還是為難遲疑,都只不過給兩人間徒增難堪。 那還是,先不要問了吧。 他在心中苦笑,沒想到堅持想問的是自己,臨陣情怯的卻也是自己。他嘆息一聲,千言萬語涌到唇邊,只是一句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勸慰:“別難過,我們都在呢。” ☆、第六十五章假心假意 見蘭珊漸漸止住了哭,百川站起身來:“我去讓小二來將浴桶抬走,再送點熱水給你凈面?!?/br> 他們來敲門時她的確在沐浴,因為剛才又開窗換氣,室內(nèi)氤氳的水汽消散,而如今浴桶里的水已經(jīng)沒了熱氣。 百川又看了一眼被他端進來的兩個托盤,食物也已經(jīng)放涼了。 “這些我撤走,正好一并讓客棧的后廚重新做了熱乎的送上來。” “不用了?!碧m珊搖頭,而后在兩個年輕男人的目光里,有點窘迫地說道,“我剛剛哭飽了?!?/br> 百川自然不贊同,她明明是餓狠了,外加哭的時候吃了不少氣進胃里,若是真不吃點東西墊一墊,過后少不得又要腸胃不適。性格任性還壓根不會照顧自己,她是如何長這么大的——是因為有人細致又妥帖地照顧她嗎?只可惜她一點也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他很愿意多了解一點。 “那等一會兒吧我想,和你們先談一談?!鄙倥t疑了一瞬,語氣變成少有的堅定,只是整個人姿態(tài)有些生硬,不得放松。 “那我?guī)湍憬g干頭發(fā)?”百川折回,拿起浴架上的干爽長巾走向她。 “我”少女似乎是要拒絕,但輕咬下唇猶豫了一瞬,又改變了主意,“那謝謝你?!?/br> 突然的禮貌客氣,帶著顯而易見的主動疏離。已經(jīng)走到她身后的百川抬起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鋪開白色布巾裹住她濕漉漉的長發(fā),“沒什么。之前在滿月池,我不也幫你擦過一次?!?/br> 他的語氣溫和又不會無狀,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這一剎他有些不悅——他不喜歡她這樣的態(tài)度。 “之前啊”少女幽幽地說了半句,余下的半句卻只剩無聲。 有微涼的風(fēng)從窗外吹進來,她的背上陣陣生寒。 她瑟縮了下肩頭,百川無言地去窗前閉好窗戶才又返回。 少女的手還被凌若谷握著。他見她不哭后,多少松了口氣,又看她抽回手去,便拿起百川放在桌上的帕子,想幫她擦干淚痕。 “哎!你這只手別亂動!”看到他用的竟然是剛剛被夾的那只手,蘭珊立刻出聲提醒并握住了他的手腕。 “真的不疼?!绷枞艄认胱屗判模拔也或_你?!?/br> 蘭珊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他坦然地回望她。蘭珊從那雙黑眸中看到了滿滿誠摯,里面的愛意與直白讓她呼吸困難,無法回應(yīng),狼狽而逃。 為什么會這樣? 他的真心血已經(jīng)猶如探囊取物,可為什么她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我自己來?!彼瓜马樱眠^帕子自己潦草地擦著臉,那張粉嫩嬌顏在她手下好似半點得不到憐惜,態(tài)度的敷衍加上不知輕重的力道,讓雙頰都被擦得微微發(fā)紅了,凌若谷這樣不算心思細膩的人都瞧得心疼。 百川的指腹隔著布巾輕輕按摩她的發(fā)根,順便將一點點具有溫養(yǎng)作用的靈力蘊涵在暖意里慢慢注入。她心事重重,什么也沒有注意到,只感覺似乎輕松不少。然而接下來她將要說的話和計劃要做的事情,都像是巨大的石頭,沉甸甸壓在她的心頭。 她的心緊緊揪著,仿佛一只被鉸鏈死死卡住的齒輪,超過了可以承受的負荷卻還是勉強運作,每跳動一次,每前行一步,都疼得她一抖。每多說一個謊言,每多演一場戲,那鋸齒就勒緊一分。 青宇的包容,百川的溫柔,凌若谷的執(zhí)著,都是這鉸鏈上長出的倒刺,尖銳鋒利,扎進她的五臟六腑,連著血rou,隨著齒輪繼續(xù)滾動,又被她親手拔出來,再血淋淋地刺進更深的地方,重復(fù)循環(huán),血染生銹,化膿成疾,剜之不去,痛徹心扉。 蘭珊自嘲地想,她這樣的人,也幸好沒有真正的心,一團灰蒙蒙的混沌挺好的,適合她。 她要是有心,怕也是黑的。 青宇,百川,凌若谷他們的人生要何其晦氣,才會遇到她。 她在心中醞釀了幾次情緒,還是覺得不對,不是她希望百川和凌若谷感受到的那種慌亂和茫然,擔心自己搞砸了,她一時沒有開口。 可是怎么能不開口呢?敖潭還在等著她,他等不起,她也等不起。 然而青宇情濃之時與她說過,他們來日方長;,此刻,百川的手還在輕撫她的長發(fā);凌若谷也還坐在她身邊——他的視線專注又專情。 她要怎么開口?她又怎么開得了口! 一瞬間,她的自我厭棄幾乎到達了頂點。 她知道自己動搖了,她不知道的是她為什么要動搖。 可她知道,最終,她還是會開口的。 她只是還需要時間,一點點時間,馬上就好。 會好的,心是假的,心疼就不是真的。動搖猶豫什么的,也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她一定要救敖潭。 “好了?!卑俅厝岬穆曇魪谋澈髠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