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不就好了 dňɡňāňsん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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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青宇和凌若谷離開后,蘭珊也站起身來準(zhǔn)備去滿月池。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白蛇,看看它的情況,以及確定他們作為計劃誘餌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那本詳細(xì)描述了三滴真心血可以解除情愿的善本,是否確實(shí)如她所猜的還未曾被發(fā)現(xiàn)。雖然她心中已然有分確定,但覺得還是多一層保障更好,畢竟這件事情將直接決定了等這兩人回來后,她該是怎樣的態(tài)度和表現(xiàn)。 只是,她剛剛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去而復(fù)返的百川。 “這是要去哪兒?”他問,手中拿著一串冰糖葫蘆,語笑晏晏,“給,這是我早上剛剛做好的,嘗一嘗?”一身淺藍(lán)道袍的年輕男人眉眼間是云卷云舒的淡然溫柔,把陽光照耀不到的陰影統(tǒng)統(tǒng)藏在了少女看不見的背后。 師傅和若谷離開兩日之事雖然充滿疑云,但既然他們不想解釋給他聽,他也就盡量放下,只專注于這兩日含元殿只有他和蘭珊兩人這件事上。 可以和蘭珊朝夕相對地獨(dú)處兩日——光是這件事,就足夠他專注的了。 鮮嫩小巧的幾顆圓果被裹在了一層褐色的晶亮糖殼子里,半透明的糖衣讓果實(shí)更加玲瓏漂亮,依次被竹簽串起來,紅艷艷的一串,看上去十分誘人。糖葫蘆的外側(cè)還卷了一片半軟的荷葉,紅的欲滴,綠的脆生,雖然不過是個小零嘴,卻也被制作者的巧手搭配得意趣精致,只看一眼就叫人格外得心生歡喜。 因?yàn)?,哪怕只是看一眼,都能感到做這東西的人,是懷著怎樣認(rèn)真專注的心情去完成的。Lìáǒγцχs.?ǒм(liaoyuxs.) 蘭珊怔了怔,明明只是看了一眼還沒嘗味道,心中就先飛快地閃過一絲酸甜澀然,喉頭都忍不住輕顫。她想,上一回吃到他做的糖葫蘆,就是這樣的滋味嗎?她模糊地“嗯”了一聲,很像是將哭未哭之際沒有出聲的嗚咽,只是比那又克制了許多。之前在李家鎮(zhèn)時,她也是借著冰糖葫蘆的由頭,獨(dú)自出了客棧去見白蛇,所以那會兒面對找來的百川時,她故意說自己多么多么愛吃,五六分喜愛偏要夸大到十一二分——實(shí)際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再好吃的東西,她都已經(jīng)失去興趣了。可不管是冒險潛入無垢城來見她,還記得給她買冰糖葫蘆的白蛇;還是回到含元殿,已經(jīng)第二回親手為她制作冰糖葫蘆的百川;好似在他們心中,她還是那個為了點(diǎn)吃食就能開心起來的簡單少女——她也多么希望,自己還是那樣。 她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接過后淡淡道了一聲謝,并沒有立刻品嘗,只是回答了他方才的疑問,“我去滿月池?!?/br> 百川關(guān)切地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心里其實(shí)不太贊同,但又不想明明白白忤她的意,只好委婉地勸著,“你剛剛沒吃什么,這會兒空著腹不宜泡浴。” 蘭珊抬眸看向他,“可我感覺自己吃飽了?!?/br> 她的話并沒有什么過激之處,甚至稱得上平鋪直敘,可百川心頭卻滯了滯,因?yàn)樗恼Z氣實(shí)在太冷淡了,仿佛是在與他劃清界限,讓他不要多管閑事。明明方才四人一起用膳時,她還不是這般……是了,是因?yàn)閹煾翟?,她不想叫師傅看出他們發(fā)生過什么,所以態(tài)度沒有這么明顯的不同。如今師傅已經(jīng)帶著若谷離開了,她自然不想演戲了。 可她是他的meimei,她的事他怎么就管不得了?百川心中先是覺得不甘,而后則涌現(xiàn)出黯然和無力,是的,她是他的meimei,他知她不知。而之前發(fā)生的種種,早就超越了兄妹該有的界限,他們已經(jīng)約好不再去提。她并不知道他是她的兄長,所以他現(xiàn)在只是“百川”。以他如今的身份立場,的確已經(jīng)不好再勸她什么了。 蘭珊將年輕男人眼中閃過的落寞與痛苦看在眼中,心尖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刺刺地疼??蛇@疼痛毫無用處,因?yàn)樗?,自己還會繼續(xù)對他殘忍。 對一個感覺自己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的人,最殘忍的事是什么呢? 就是給他可以再度擁有的希望,再戳破這種希望。 這也是她眼下正打算做的事。 蘭珊忽然笑了笑,眼眸閃動著些許微光,像是于暖陽下漸漸化凍的一池春水,每一點(diǎn)波瀾都這樣柔和多情,令人只要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她又對他說,“不然,你還像我第一回去時那樣,在石屏外陪著我,不就好了。” 不就好了。 輕輕松松四個字,卻令百川猶如被判斬立決的死囚犯一瞬之間得到了赦免,他那顆rou在一起痛苦緊縮的心臟,就這么被輕巧地鋪展熨帖開來,仿佛一張沉甸甸臟兮兮寫滿秘密的破舊羊皮紙,在瞬間被這句話中輕盈流淌的親密與自然洗滌過濾后,仿佛蛻變回了嶄新如初的模樣。 美好總是短暫的,這大約便是人總會留戀美好的原因。 發(fā)生的事不可能當(dāng)做完全沒有發(fā)生,已有的記憶更不可能假裝不存在。如果有人相約要做到相忘,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自從山下歸來后,少女對他的態(tài)度是rou眼可見的疏離和淡漠,雖然也會同他說話,但這樣專門對他一人綻放的笑容,卻是再沒有過的。更多的時候,她是在看著青宇或凌若谷時才會露出笑意,而那含著笑意的目光流連到他身上時,就會隱沒不見。更別提此刻,她這樣笑著對他說話了。 百川的心猛地跳了跳,仿佛一個已經(jīng)在冰窟中凍了許久的人,忽然被人一把拉了上來,還在他的身邊生起了篝火,暖意自血管中流淌至全身,讓他幾乎要被凍住的呼吸都在這一瞬得到了緩和。可是,隨即,在想到她是自己meimei的瞬間,如同寒風(fēng)乍起,他又被卷起扔進(jìn)了那個冰窟里,渾身上下的血液都一下子涼得徹底。 他甚至開始羞愧于自己剛剛一瞬的歡喜。 他到底在開心什么?! 她是他的meimei?。∈莔eimei?。?/br> 是meimei。 點(diǎn)點(diǎn)血腥味自他口中彌漫,微笑抿起的雙唇內(nèi)側(cè),是舌尖被牙齒死死咬破,用以提醒主人,一定要記得這個事實(shí)。 她是meimei。 少女像是半點(diǎn)不知他內(nèi)心短短一剎的痛苦掙扎,她依舊保持著側(cè)頭仰著臉看向他的姿勢,只是笑意漸漸從她眼中消失,百川的心再一次無法逃避地揪了起來。 她好不容易才對著他再次展露的笑容,在消失。 大概是沒有得到他的及時回應(yīng),少女臉上泛起絲絲失望,而后便再一次掛上那副讓他無比抗拒的客套面具,語氣也淡了下來,“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br> 理智上,百川知道自己不該答應(yīng)她這件事。她此刻的狀態(tài)不適合泡在溫?zé)岬某厮校丝痰臓顟B(tài)也不適合在池外守著她。因?yàn)椋蜅V心且粔χ舻睦渌?,沒有能澆滅他對她的渴望;回來后她這幾日的疏離,也不能阻擋他時不時想要靠近她的念頭;當(dāng)初放開她手的那一幕,和得知她是他meimei的那一晚,交織成連日來不斷令他驚醒的噩夢;而在另一些他不愿醒來的旖夢中,她卻一直是上一刻那巧笑嫣兮的模樣,于是他明明知道是夢,卻總希望自己不要醒來。 可現(xiàn)在,不是夢。 所以,他更不需要醒來了。 明明一再提醒自己,眼前的少女是他的meimei,任何妄念都是不應(yīng)該的,任何一次讓步都可能帶來崩塌的后果。可年輕的男人依舊清醒著沉淪了下去,露出溫柔的笑容,“沒什么不方便的?!?/br> 她的小小要求,他怎么能不滿足?只是隔著石屏在外面守著她泡浴罷了,他不會越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