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使徒之子
隨后額角開始綻出根根青筋,就連他緊握錘柄的雙臂也開始打起顫來。 ‘這怎么角色互換了?難道不是由我來狠狠的錘一下這個該死的家伙嗎?!’蠻牛雙眼圓睜,‘該不會是劇本接錯了吧?’ 一直以來都是他錘別人,整個族中連帶自己的親爹都被錘了個遍,現(xiàn)在居然會被別人反錘? 是可忍,孰不可忍! 蠻牛怒了,他要扭轉(zhuǎn)劣勢,讓所有人看看自己登峰造極的錘法。 但現(xiàn)實(shí)毫不留情的給了他重重一擊,面前這個家伙手速之快之沉,完跟打樁機(jī)一樣瘋狂輸出,連半點(diǎn)插手的余地都沒有。 ‘大哥,你那是刀不是錘子好嗎!’蠻牛臉色由紅潤過渡到發(fā)青,整個人苦不堪言。 而大朱吾皇則完沉浸在一式式淋漓盡致的刀法中,完沒有顧忌到被挨打的人此刻的想法。 圍堵在擂臺四周的人群也開始低聲竊竊私語起來,雖然臺上打的非常過癮,但總歸還是花里胡哨的殺氣大招漂亮。 那被妮子強(qiáng)行拉過來看比賽的姬少族長,一改先前欠揍的表情,開始認(rèn)真的看著大朱吾皇的比賽。 夜刀郎徐簡于臨走時交給大朱吾皇的夜刀簡譜,已經(jīng)被大朱吾皇連夜挑燈夜讀消耗了大半,這對于他這個一沾書本就打坐的家伙來說,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簡譜合共六十八式,而且后六十式并非連貫,每一式都自成體系,且鋒芒奇崛。 但每一式之間,又有一種微妙的平衡,相輔相成。 如若這夜刀簡譜流露出其中一式,恐怕天下的刀客又會引發(fā)一場腥風(fēng)血雨。 不過這簡譜的前八式起勢卻是寥寥幾語帶過,所以盡管連看了數(shù)夜,大朱吾皇也才剛剛參透了起勢,止步于第一式連平。 估計就連徐簡也不曾想到,自己找徒弟,會找個這么笨的。 而此時的大朱吾皇就是在機(jī)械性重復(fù)著第一式連平。 畢竟,碰上了這么一個皮糙rou厚的沙袋,不當(dāng)練刀童子還真是有點(diǎn)可惜了。 如果這貨知道了大朱吾皇此時的內(nèi)心想法,估計會立刻暴走。 但大朱吾皇顯然不打算給這練刀童子機(jī)會。 看著意識都有些游離,瞳孔也開始渙散的對手,運(yùn)起力一刀直接將他砸坐在了地上。 已經(jīng)彎曲的錘子脫手飛了出去,最后暈頭轉(zhuǎn)向的看了大朱吾皇一眼,便暈了過去。 硬生生將一位使者上階的家伙,給磨暈過去,恐怕是歷屆青試中的獨(dú)一份。 而大朱吾皇非但沒感到身體被掏空,反而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半空中的霸主境裁判深深的注視了大朱吾皇一眼,而后宣布比賽結(jié)果。 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的擂臺上,鹿如許直接將對手扔下擂臺,成功連勝兩場。 在天奉臺上密切關(guān)注兩人的大掌令司微微一笑,自己猜的沒錯,這兩個小家伙果然不是水貨。 接下來的比賽,應(yīng)該會足夠有意思。 到底是這兩個打破了使徒古族壟斷的小家伙厲害,還是前來歷練的那幾個古族小子更勝一籌? 沒有等到比賽開始,這依舊是個疑問。 只不過,大掌令司的內(nèi)心倒是希望這兩匹黑馬能有些出色的表現(xiàn),能夠擊敗那些目中無人的小子固然更好。 要不然,這一直被使徒古族壟斷的青試,未免太過乏味了。 “上一次有這種實(shí)力的,恐怕也只有那個家伙了。”大掌令司雙眼微瞇看著遠(yuǎn)方。 那時候的自己,也像如今的宋氏之女一樣,是被那個一襲青衫的儒雅青年從試煉之境中一手帶出來的。 但和旁人不同,這個儒雅青衫的眼中有著最鋒銳的鋒芒,似乎從來都不曾輸過。 也就是那一屆青試,是他將同樣違反了,試煉之境條例和霸主真身打的兩敗俱傷的家伙,給背上天奉臺的。 那個儒雅青衫,是他堅(jiān)信的青試魁首,只要他想,同輩之間無人能出其右。 即使是過了千年之久,大掌令司仍舊堅(jiān)信不疑。 只不過,后來發(fā)生的事情,讓那儒雅青衫飄然離去,甚至連半點(diǎn)都不曾留戀。 而他也在青試之后,歷經(jīng)浮沉,登上了一人之下的大掌令司之職。 玉簽所散發(fā)的清涼,將大掌令司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收起玉簽,看著靜候在天奉臺上的幾位,大掌令司微微一笑,“祝諸位好運(yùn)?!?/br> 幾道虹影便朝天穹擂臺掠去。 此時的大朱吾皇正彎腰做著拉伸動作,半空中的裁判好心提醒,“真不打算休息一會?你接下來的對手可不好對付。” “不了,打完早點(diǎn)回去好好睡上一覺?!贝笾煳峄视昧ι炝藗€懶腰。 正說話間,一道虹影干脆利落的落在擂臺上,同樣是一身黑袍,只不過這個要面對的家伙,顯得更加活躍一些。 裁判還想說什么,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他也有些看好大朱吾皇,但從歷屆的成績來看,黑馬再黑,最終也會敗在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 身穿黑袍的家伙顯得十分跳脫,一上臺便興奮的打量了大朱吾皇一遍,然后說道,“你就是這一屆的試煉三首之一?” 大朱吾皇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太好了,在試煉途中咱們沒碰上面,終于到擂臺上可以好好切磋了?!彼杖沧套痰恼f道,“你一定會敗在我的手上?!?/br> 看著眼前頂多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大朱吾皇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儲氏儲客?!?/br> “大都,吾皇?!?/br> 笑容一瞬消失,一抹暗沉的血色從儲客眼中浮現(xiàn),而他整個人也化作一抹虹影,直接朝大朱吾皇掠來。 伴隨著他的殘影,地面上的玄青色石板,也悄然蔓延一層血色紋路。 “硬茬子!”大朱吾皇暗喝一聲,背后的長刀已然橫于身前。 暗沉血影及至,大朱吾皇只覺一股巨力沛然涌來,然后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握著血魂長刀的掌心虎口,也震裂出一絲血痕。 一擊建功,血影并未繼續(xù)追擊,而是站在擂臺中央,繞有興趣的看著大朱吾皇,“我說你怎么這么有恃無恐,原來還是有點(diǎn)本事的?!?/br> 腳掌下沉,勉強(qiáng)在擂臺邊緣止住后退的身形,大朱吾皇咂了咂嘴,“力道不錯,凝且不散,根基打的非常扎實(shí),要是換成其他人,恐怕連你這一擊都吃不消?!?/br> “那是自然?!眱蛣γ家惶?,身形悄然低伏,“再來!” 大朱吾皇不在被動防守,一踏地面悍然迎了上去。 下一刻,聚精會神蹲守在擂臺四周的人群還沒看到是怎么回事,一陣巨力便從擂臺中央擴(kuò)散而出,將近半數(shù)的人便被遠(yuǎn)遠(yuǎn)的推了出去。 注視戰(zhàn)局的裁判急忙用領(lǐng)域之力將擂臺的四周圈住,以免出現(xiàn)不必要的傷亡。 淡薄的血霧散去,兩道身影仍舊保持著相撞的姿勢,互視對方。 “還不肯用出力嗎?難道是想讓我大意?”儲客一副萬事了然于胸的模樣,“我可不是馬虎大意的家伙?!?/br> 大朱吾皇咧嘴一笑,“我喜歡循序漸進(jìn),不過你應(yīng)該很快就能見到了?!?/br> “樂意之至!” 兩人同時后撤數(shù)步,而后再次交擊。 如同閃電般的動作重重交擊在一起,激起陣陣氣力,速度之快,擂臺上幾乎看不到兩人的身形,只能看到一道道殘影浮現(xiàn)于空中,而后被盡數(shù)擊碎。 即使是身為霸主境的裁判,也不得不神貫注的看著擂臺,生怕會鬧出什么大亂子。 雖然青試免不了傷亡,但這一場的情況極為特殊,一邊是前來歷練的使徒之子,一邊是試煉三首之一,無論哪邊死了一個,自己這后半輩子恐怕也得跟著完蛋。 為了以防萬一,裁判也開始考慮要不要申請?jiān)鲈?/br> 一波強(qiáng)過一波的沖擊力,將擂臺四周的結(jié)界壁障震的隆隆作響,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個破裂。 擂臺四周的人群,完就是用生命來觀看比賽。 “錚!” 刀尖猛的釘進(jìn)地面,一只腳緊隨其至,直接踹在刀背上,將整柄長刀狠狠的踹進(jìn)了石塊之中。 而后儲客借力又是一腳踹出,將面前的身影擊飛出去。 又是倒飛出數(shù)十米,大朱吾皇才堪堪站定身影,而后眼神定定的看著那道身影。 儲客挑眉一笑,從斜刺入地的長刀柄部跳回地面,然后揮手拔出血魂長刀,“都打到了現(xiàn)在,你還是不肯出力嗎?再這么下去,我可就不再留手了?!?/br> “我要開始認(rèn)真了?!贝笾煳峄实曊f道。 “就是這樣!”儲客興奮一笑,將血魂長刀擲還給大朱吾皇,重新擺出架勢。 長刀入手,大朱吾皇吐出一口濁氣,在剛才的一番碰撞中,自己并未占到上風(fēng),反而吃了不少的虧。 眼前的這個家伙,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的那般大大咧咧,縝密的心思使他幾乎瞬間猜到大朱吾皇的下一步動作,而后實(shí)施封鎖。 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這個家伙,已經(jīng)晉升至霸主之境。 一改先前的保守性進(jìn)攻,大朱吾皇不再保留,一層淡然紫意以他為中心,悄然向四周蔓延擴(kuò)散。 儲客興奮一笑,“我就知道,你也是霸主!” 在看到那幾乎眨眼覆蓋了半數(shù)擂臺的紫意,半空中的裁判登時臉色巨變,朝正在巡視的掌令司們大吼,“快,再增派兩個人來,我撐不住了?!?/br> 天奉臺上,大掌令司優(yōu)哉游哉的品著香茗,嘴角翹起弧度,“真是讓人期待啊。” 淡紫色的流光符文氤氳升騰,將這半數(shù)的擂臺盡數(shù)覆蓋,大朱吾皇身處其中,黑袍飄然,背后銜連長發(fā)的束帶也悄然散開。 儲客閉上眼睛,當(dāng)再次睜開時,一抹暗沉血色自他腳掌出逸散,如同無數(shù)條血色藤蔓迅速覆蓋地面。 在看到擂臺上的狀況之后,所有人都是發(fā)出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然后不約而同的倒退數(shù)步,遠(yuǎn)離擂臺。 血色藤蔓一直蔓延至紫色符文的邊境,才停止擴(kuò)張。 此時的大朱吾皇一臉漠然,與先前判若兩人,就連他的眼瞳深處都有紫意升騰。 站在領(lǐng)域中的儲客同樣暗暗蓄力,兩柄血?dú)怆硽瓒傻亩倘星娜桓‖F(xiàn)。 只不過,他看著大朱吾皇的眼中有些疑惑,“明明都是霸主境,為什么這個家伙從內(nèi)到外,連眼睛都是紫色的?” 在他看向大朱吾皇的一剎,一道威勢極重的勁斬朝自己的面門斬來。 儲客急忙后撤數(shù)十米,勁斬隨之而來,生生的將儲客領(lǐng)域撕裂數(shù)米,才最終消散。 “我去,這么快就來真的啊?!” 沒有回答,一抹紫意幻化如霧,竟然踏出自身領(lǐng)域,直直的朝儲客面門兜頭斬去。 一抹疑惑在儲客的眼中閃過,但看到已經(jīng)及至面前的身影,最終消去了內(nèi)心的疑慮。 嘴角露出得逞笑意,蠢貨,你上當(dāng)了! “鐺!” 蘊(yùn)含力的一擊,直接使得出手抵抗的儲客,單膝跪倒在地。 “呼,力量真是大啊?!眱臀⑽⒋?,他緩緩抬頭,看著面前的大朱吾皇眼中盡是戲謔,“你上當(dāng)了。” 話畢,那覆蓋在地面上的血色領(lǐng)域之力悄然凝聚成一道道身影。 每一個都像是儲客的翻版。 不過是眨眼間,凝聚出的近百道身影,同時朝站立著的大朱吾皇掠來,殺意沖天。 但儲客很快便意識到不對勁,眼前的這個家伙居然沒有任何慌張的表情,這怎么可能!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儲客的眼神越過面前的身影朝前方看去,登時大驚失色。 那里,同樣站定著一道身影,居然還朝自己擺了擺手! “你被耍了!”面前的大朱吾皇在說完這句話后,悄然化作一抹紫意消逝。 而那數(shù)百道血影在還未掠來時,便瞬間爆開,重新化作血?dú)獾温湓诘亍?/br> “該死的,你居然敢耍我?”緩緩起身的儲客,眼中盡是憤恨,額頭青筋根根綻起。 這時,一道無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可沒有耍你哦!” 儲客寒毛倒豎,想也不想便是回身一刺。 在他身后的大朱吾皇頓時化成一抹紫意消散。 儲客渾身一顫,那種極為熟悉的感覺悄然出現(xiàn)。 “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