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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她的心真的被他誠懇的話語,真摯的眼神打動了。是的,mama這次沒有開刀,醫(yī)療費并沒多到一個天文數(shù)字,她肯堅持還能回頭,但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定試一試,"如果我告訴你,我十八歲那年就懷了一個男人的孩子,沒能結(jié)婚,還墮胎了,你還愿意幫助我嗎?"她直直地看著苗程遠的表情,不遺漏任何一絲變化。 苗程遠震驚了,眼睛瞬間瞪得很大,簡思是那么嬌柔而羞澀的,他初見她的時候覺得她如掉入人間的仙子,即使一身寒窘,即使沉默不語,那種無法抹去的蘭花般的氣質(zhì)讓人心醉憐惜?;蛟S另一個女孩子對他說起這樣的往事,他不會這樣難以接受,但簡思,這個苦苦支持家庭,艱難求學(xué)努力工作的女孩,會有這樣的經(jīng)歷,實在讓他太過意外。 簡思看著他眼睛深處的驚駭和掙扎,微微而笑了,僅是這一點點的猶豫已經(jīng)足夠。一輩子太長,變化太多,承諾太單薄,愛情太脆弱。曾經(jīng)奚成昊眼中有著山般堅定海般執(zhí)著的說會愛她保護她一生一世,結(jié)果還是沒能做到。他的表情也是這么誠懇,語氣沒有一絲能夠質(zhì)疑,她把他的誓言當(dāng)成太陽東升西落一樣的事實,結(jié)果呢?更何況如今苗程遠眼中的這一抹猶疑。 "我已經(jīng)太累了,奚紀(jì)桓給我的生活讓我不必那么艱難痛苦。"她輕松地說,走上這條路,她再沒一絲回頭的希望,反而走得決絕安心。 苗程遠看著她,無言以對,是的,就在沒有時間去思考的那瞬間,他說不出不在乎的話。他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幫助她到底。"我……我先走了。"他的告辭有些窘迫,他來的時候的拳拳真心竟然沒抵過她三兩句就說完的往事,他也對自己失望得很。 他拉開門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愕然愣了一下,想說什么卻終于一低頭飛快地走了。 簡思看見奚紀(jì)桓略帶冷笑地走進來,他一定什么都聽見了,不然以他的個性不會任由苗程遠離去。 他并不高興,眼睛里卻掩藏了明顯的笑意,走到簡思的沙發(fā)邊,拉起她,老板氣十足地表揚說:"做得很好,值得獎勵。" 簡思垂著眼不看他,他卻一把抱起她,在她的嘴唇上重重親了親,"你說對了,我能讓你再也不用活的那么艱苦!"他洋洋得意的說。 她在他環(huán)抱下第一次抬頭看他,對他的心情越來越復(fù)雜,以前她怕他煩他,現(xiàn)在呢?她也沒想過竟然碰見一個這么無厘頭的金主,當(dāng)初在海圖剛見他的時候,他冷淡傲慢,十分兇殘,張柔說他像孩子,她還很是抗拒。 如果只是交易,他是個好買家,至少連她都覺得他心思好猜,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當(dāng)她拋下自己的負擔(dān),就十分輕松。 "你看嗎這樣看我?"他瞇眼瞪她,喉結(jié)動了動,"受不了。"他抱著她鬼鬼祟祟地向里間張望一下,又試圖尋找病房大門看過來的死角,有點兒急切的樣子。 簡思嚇壞了,這個人也任性放縱,不顧及周圍情況,"別……別……別在這里!"她緊張的臉都白了。當(dāng)過他的助理,她當(dāng)然知道他"隨便"的程度。"我mama就要醒了!" 她那一臉無措著急卻讓他笑了,她發(fā)起急來要么冷得像鐵,要么可愛的像糖,他壞心地故作疑惑看著她反問:"你以為我想干嗎?我只是想找個沙發(fā)把你放下來。你是不是有更好的提議?"他嘿嘿笑。 她懊惱地撇開臉不看他,無賴! 他坐上沙發(fā),把她摁在自己腿上,很嚴(yán)肅地說:"今天你對姓苗的說的很好,我估計我哥……"他惱恨地皺眉,"這兩天也要來,你也這么對他說,還要說的更狠一點!"他瞇了下眼,很欣賞地重復(fù)。"就是那句不要成為朋友,不要聯(lián)系,把你忘得一乾二凈,你也對他那么說!后面那句狗屁奉承話就不要說了,我哥也不是個好人,"他不甘心地一瞪眼,"姓苗的也不是!" 簡思不說話,驟然噓了一聲,"你聽,有聲音,好像……" 果然,里間很微弱地傳來孔秀榮的聲音,"思思,思思……" 第25章 責(zé)怪 簡思端著杯子,捏穩(wěn)吸管喂mama喝水,孔秀容的意識還不算太清晰,接到通知的醫(yī)生護士都來了,診視一會兒,和簡思說隔天再去做幾個檢查,情況好的話,就可以回家靜養(yǎng)了??仔闳萋犚娏酸t(yī)生的話,似乎很高興,眼睛也有神不少。 等醫(yī)護人員出去,她才注意到奚紀(jì)桓。她有些疑惑地看簡思,簡思很緊張,后悔剛才怎么沒讓奚紀(jì)桓先離開。"他……"孔秀容努力地細看奚紀(jì)桓,奚紀(jì)桓居然被她看得發(fā)訕,看見簡思急得臉都蒼白了,他勉為其難地笑了笑,"阿姨你醒過來就好了。" 孔秀容對他"禮貌"的問候似乎很有好感,想了想,"你就是上回馮華介紹的那個年輕人吧?"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誰還能陪女兒一起出現(xiàn)在自己的病房里。 奚紀(jì)桓瞇了下眼,想明白所謂馮華介紹的年輕人應(yīng)該就是苗程遠,嘴角頓時下拉。簡思知道他的脾氣,飛快走過來,哀求般一扯他的胳膊。他扭頭看她,因為害怕和著急,她的眉頭緊蹙著,黑黑的瞳仁里浮泛著哀愁的水汽,長而密的睫毛因為求助的眼神而輕微忽閃……其實她很適合這樣的神色,讓人心一下子軟得愿意任她隨便揉捏。他翻了下眼,反正苗程遠已經(jīng)徹底滾蛋了,仔細想起來簡思的mama估計也很不待見姓奚的,他清了下嗓子,"對,我姓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