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分豬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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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不多作停留,把火用水燒了,再用泥給埋埋,免得沒滅干凈引起山火。趕緊的就抬了野豬往山下去,狗子一邊走還一邊委屈“這魚可是我們辛辛苦苦烤的,咋一條都落不到嘴里呢?”十分想不通。 一路走走停停,等徹底出了林子,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了。 回到村里,全村人都驚動了,進(jìn)山向來多則七八天,少則三四天,少有當(dāng)天來回的。 這到底是有收獲,還是沒收獲? 這沒收獲就不開心了,沒rou換糧要挨到秋收,這日子可不好熬! 這要有收獲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兒!為啥這么說呢,這當(dāng)天去就有了收獲回來,這代表什么?這代表林子里的野物太多了,所以一進(jìn)去就有了收獲。 按理說有了收獲應(yīng)該高興的,但村里人除了小娃子高興得滿村鬧騰外,倒也沒幾個真正開心的。 野物太多,這林子里吃的肯定就不夠,到時候不得出來禍害莊稼呀?以前都是進(jìn)到深山里頭才有大收獲的,今兒個倒是一進(jìn)去就有了,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這老村長今年七十四了,是張老二的小爺爺,柱著拐杖顫顫巍巍的,瞧著一地的野豬,又是喜悅又是犯愁“大嘴呀,看來你得跟大毛抽空去縣里問問,能不能讓兵團(tuán)組織人進(jìn)山一趟,好歹把大動物給打掉些,免得出來禍害莊稼!” 張大毛是張老二的遠(yuǎn)房堂叔,也是村里的支書,今年五十三歲了,爹娘早早沒了,全靠族里頭拉扯大的,連媳婦兒也是張家長輩們給湊份子討的。但他為人厚實,還挺機(jī)靈,人緣兒又好,當(dāng)年選村長的時候,就選了他了,張家其它人,小的跟他關(guān)系好,老的又是看著他長大的,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有意見,這支書一干就是十幾年。 張狗子是老村長的大孫子,按理說這事兒肯定得帶上他,但老村長話里卻半點兒沒提。想來也是很清楚自家孫子的德性,提了有啥用?跟著去還不夠丟人的呢! 張老二聽了就趕緊應(yīng)“成,四二爺您放心,明天兒我就跟毛叔進(jìn)縣里換糧,到時候再順便去兵團(tuán)找找周團(tuán)長。”這打了野豬,要換糧肯定得去公社了。畢竟山里的動物都出來了,還得指望著兵團(tuán)出動呢。這動了兵團(tuán)了,公社的領(lǐng)導(dǎo)還能不知道他們村進(jìn)了山嗎?進(jìn)了山能沒點兒收獲?這有了rou不先緊著公社,反倒拿出去換了,這讓領(lǐng)導(dǎo)們咋想?回頭好事兒還能念著他們隊兒嗎? 所以就算換公社比黑市要吃些虧,那還是得換。孰輕孰重張老二分得很清楚,有時候吃虧才是占便宜。至于兵團(tuán)那邊,只要跟著進(jìn)了山,到時候能少得了野味兒打嗎?野味兒打了他們不可能沒份兒的,缺不了rou吃能不樂意?這幾頭野豬完全不算什么。 第二天張老二就拉了野豬去公社了,那頭被小子們禍禍得身上窟窿眼兒到處都是的大野豬,就留下給村里人分了,老村長主持著分rou,不能有不公平的事兒。 村里要分rou了,家家戶戶都跟過大年似的,回屋拿了盆兒都往大食堂去了。 幾個嬸子們燒起一大鍋開水,熱騰騰的冒著白煙兒。等左福生拿著盆兒過去的時候,趙保國早就跟張家趙家兄弟們湊在一塊兒瞧熱鬧了。 一頭大野豬,毛被刮得干干凈凈的,皮是又黑又粗又硬實的,累得王老大直喘氣兒,腿兒都打著顫。 陳狗子就笑話他“咋地,你這是被掏干了?”說著又意味不明的瞧瞧他褲襠“要不跟老村長吱一聲兒,那鞭子就留你補補咋樣?” 王老大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罵他“你才被掏干了呢?這是野豬又不家豬,那毛粗得都能扎人了,誰刮得這么干凈的不累?不行你來?” 陳狗子道“我來啥呀我來?我又不會這個!”他倒是沒什么壞心眼兒,就是跟王老大掐習(xí)慣了,這見著面兒了就想掐,不掐不習(xí)慣,總覺著哪兒哪兒少了點什么。 王老大就恨恨的刮了他一眼,殺豬刀磨得紅光透亮的,白刀子進(jìn)去紅刀子就出來了,他媳婦兒就拿了盆兒接豬血,連半盆兒都沒到,這豬放了一夜,昨兒就死了,這血基本都凝里頭了。 加了鹽就攪拌起來,十分潑辣的罵陳狗子“陳狗子你別沒事兒找事兒啊,我家男人干不干的我能不知道嗎?我看你那鞭子還是你要了吧,每每那么點兒時間還好意思說我家老大!”這話一說出口,甭管是大老爺們兒還是大老娘們兒都哄堂大笑起來。 就有人笑著打趣“陳狗子時間長不長的,你咋知道?” 王老大媳婦兒就瞥了他一眼“我還知道你長不長呢,咋地要我說說?”那人當(dāng)場就不吱聲兒了,其它人一見又都笑起來,也不敢去招惹她了。 趙保國簡直無語了,這些人真特么的無聊! 村里的女人們,成天湊和一起八卦,說說東家事兒西家事兒的,炕上的事兒都能拿出來說嘴,真是一點兒也不害臊的。 半盆子豬血,就分了三份兒,給村里年紀(jì)最大的老人,一個是趙老爺子,一個是老村長,還有一個張家老頭兒,都要算說起來,這三人都是沾親帶故的,合著就他們一家分了。不過村里的老人就這么幾個,這豬血又軟和,更適合老人的牙口,不分給他們分給誰? 左福生趕緊就跟著趙翠花拿了盆去接,大小都差不多,豬血分了自己家。是不算rou的分量的,到時候rou照樣給分的,畢竟這豬血又不是rou,分給村里老人算是照顧老人家,村里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子毛病,但尊老這事兒是祖祖輩輩都刻在骨子里的,誰也不會多說什么。 只恨自己老人咋去得那么早呢,要不然也得分點兒。想想就又開始恨小鬼子了,要不是當(dāng)年跑進(jìn)來,家里頭長輩能那么早去了嗎? 這野豬跟家豬不一樣,不僅是口感比較柴的問題,還有這豬皮也特別硬,王老大就直接給連皮扒了,光著rou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