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牛被兒子一通姑奶他姑他大姑姐繞得暈了圈兒，好半天才掰扯明白“可這都是你的分析，咱也沒證據(jù)呀！”

    趙保國哼了哼道“爸你得這樣想，就算有證據(jù)了，你能告上去嗎？告上去這事兒就暴出來了，紅星咋做人？”見他爸一臉恍然，就知道他明白過來了，這才道“所以這事兒就不需要證據(jù)，明兒個(gè)你去縣城里頭，我跟著一起，你去辦你的事兒，我就去姑夫他大姐婆家那邊兒，四鄰八舍的打聽打聽，看看鄰居們對他看法說法，如果不好的話，那肯定就是他了！不然也沒別人呀！”

    歇了口氣又接著說“也不能光聽鄰居的，還得問問他現(xiàn)在住的地方的鄰居，同屋的人我估計(jì)不可能人人都干凈，就不能去打草驚蛇！免得他破罐子破摔了，就去問問其它鄰居對他的看法，如果兩方都不說他好話，那這人肯定有問題。到時(shí)候咱偷摸蒙了他麻袋打斷他三條腿兒，瞧他連小時(shí)候尿褲子的事兒都得說出來，其它事兒肯定不能瞞。到時(shí)候咱通通都問了，他肯定也想不到是紅星的事兒上去！就算他想到了，紅星又不擱縣里頭住，影響也不會(huì)大到哪里去！反正這口氣，是絕不能咽下去的！這種人渣，就該斷子絕孫！”

    “對！打斷他三條腿！”

    趙二牛想了一下，問“這事兒吧，要不要跟你大嘴叔說一下？”到時(shí)候調(diào)查問情況，也能多個(gè)幫襯的！

    趙保國立馬道“不能！這事兒只能咱倆知道，不能再多讓外人知道了！”

    趙二牛就不贊同“你大嘴叔又不是外人！”

    “爸你想想，大嘴叔一大家子呢！”趙保國據(jù)理力爭“他現(xiàn)在又住別人家，行事也不方便。再者說了，他知道了，你敢保證他不告訴大嘴嬸兒嗎？大嘴嬸兒知道了，她還能不跟自家妯娌，或她娘家那邊說？這事兒只要一開了頭，那肯定就保不住了，紅星以后肯定是跟咱家住的，等村子重建了，都一村兒住著，這事兒只要小范圍流傳，那就離人人皆知不遠(yuǎn)了，你讓她咋做人？”

    趙二牛有些不確定“大嘴應(yīng)該能保密的吧？”他也不是個(gè)多嘴的人呀！

    “就算大嘴叔能保密！”趙保國趁熱打鐵，務(wù)必要打消他爸天真的念頭“萬一他睡著說夢話呢？萬一喝大了說禿嚕嘴呢？也不是沒可能的呀！”

    趙二牛對于侄女兒的名聲，還是非常在意的，見兒子說得這么嚴(yán)重，他聽著也很有道理，就十分謹(jǐn)慎了“那成，就聽你的！”

    趙保國松了口氣，又把他爸手里裝泥鰍的木桶給拿了，陪著往回走“明個(gè)兒咱就去，媽那里你沒說吧？”

    “沒！”趙二牛道“你媽又藏不住事兒，這事我還能告訴她？”

    “那就成！”趙保國一顆心放是完全落了地。

    沒進(jìn)門兒就聞到樓里飄蕩著泥鰍香，各家各戶最近都有不少收獲，泥鰍有干煸的，有紅燒的，有辣熗的，也有燉湯的，反正全是這種味兒。

    左福生燒了個(gè)辣熗的，還專門弄了幾截用小罐子煨著湯在爐子上，清淡點(diǎn)的回頭好給閨女補(bǔ)補(bǔ)。

    “就愛您的手藝！”趙保國夾了一塊塞嘴里，沖著左福生豎起拇指。

    左福生正給干喝粥不吃菜的趙紅星夾泥鰍，聽了趙保國的話就笑“就會(huì)灌我迷魂湯，再好吃你也吃不了幾年了！”

    趙保國聽了好險(xiǎn)沒噎著，趕緊把rou咽下去，一臉驚恐“您要跟我爸離婚哪？”

    屋里人都愣了，趙二牛一筷子敲過去“說什么渾話？”

    左福生才明白過來他誤會(huì)了，樂得前俯后仰，眼淚都出來了“你這孩子，想哪兒去了？我跟你爸好好的，離什么婚哪？”

    “那您說我吃不了幾年？”趙保國知道肯定不是離婚，但也沒想明白為啥這樣說，所以故意這樣好逗逗他們。

    左福生笑夠了，就上上下下打量他，趙保國被她詭異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媽，您這是干啥？瞅得人挺不自在的?！?/br>
    左福生笑得一臉慈愛“毛蛋兒啊…………”

    “打住打住！”趙保國打斷他“說好了叫保國的！”

    “這不沒外人嗎？成成成，保國呀！”左福生依他，依然一臉慈愛，趙保國更加別扭，總覺得哪里不對。就聽他媽說“你今年十七了吧？也是該成家了，回頭媽找人給尋摸尋摸，肯定給你找個(gè)廚藝好的媳婦兒…………”

    趙保國沒料到她說這個(gè)，當(dāng)下就傻眼了半天，道“媽，您這記性也太差了吧？還媳婦兒呢！我今年不才十五嗎？討媳婦兒也沒這么早的！”

    左福生橫他一眼，道“咋記性不好了？還十五？咋那么大臉？再過兩月你不就過生了嗎？到時(shí)候不就十七了？”

    趙保國“不對呀，就算過了生，我也才十六吧？怎么平白就多長了一歲？”

    趙二牛忍不住笑，替媳婦兒回了“虛歲十七不正好嗎？”

    其實(shí)還不是不滿十六嗎？誰算這個(gè)？這么小開始催婚了？上輩子還念高中呢。趙保國憋著。

    左福生一拍巴掌“可不是嗎？都十七歲大人了，不該成家了嗎？”

    趙二牛樂得看兒子樂子，附和道“該！很該了！”

    左福生就滿意了，對趙保國道“看，你爸也覺著你該討媳婦兒了，你太爺還在時(shí)，你不老說要生十個(gè)八個(gè)孫子嗎？現(xiàn)在他不在了，你可別忘了對他說的。十個(gè)八個(gè)呢，你不早點(diǎn)兒成家，到時(shí)候想生也生不了，對得起你太爺嗎？咱老趙家開枝散葉還指著你呢，你不得努力努力？你放心，媽肯定給你找個(gè)既有一身好廚藝，又能生兒子的媳婦兒。”

    趙保國一臉生無可戀，十個(gè)八個(gè)？當(dāng)他是種豬呀？早晚得。這難得的犖菜吃得他食不下咽，偏他爸不替他說話，還站在媽那邊看他樂子，真是……爸，你忘了你最愛的老兒子了嗎？

    趙保國狼吞虎咽吃了飯，避免左福生催婚，借口找韓莫生有事兒，狼狽的出去躲了。

    左福生你躲得了初一，還躲得了十五嗎？就不信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