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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看著那空空如也的手掌,眉頭稍微皺了下。心里正有些許感慨的時候,身后伸出一只手,覆蓋在了他的掌心。 那是一只比他的手略大的手掌,指節(jié)上有些許繭子,但指節(jié)分明,修長,還有些好看。 曲越溪笑了下,握住了那只手。 他身后的樓景陽蹭了過來,從背后摟住了曲越溪的腰,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眼睛依舊閉著,呼吸也平穩(wěn)。 曲越溪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下他的臉:“我還以為你睡著了?!?/br> “師兄在想什么?” “在想我們離開這里后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 樓景陽輕笑了一聲。他就靠在曲越溪耳邊,聲音輕輕的,帶著些許呼吸的灼熱,撲打在曲越溪耳朵上,有點癢癢的。 曲越溪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樓景陽伸過來的那只手的指節(jié),一副認(rèn)真思考的表情。 只不過,他想的并不是他們要去哪里,而是臨走前他要解決的另外一件事。他答應(yīng)過墨長空和添星,會給墨長空兩個時辰外出的時間,而墨長空外出,需要利用的就是自己的身體。 可若是樓景陽一直在自己身邊,這件事怕是很難完成。 “對了,師兄,”樓景陽忽然開口:“明日我要和父親去見一下我母親,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曲越溪愣了下,此時腦子里冒出了三個大字:好機(jī)會! 他笑了笑,說:“你和你父親去見你母親,我就不跟著去了?!?/br> 沒記錯的話,樓景陽的母親樓月華現(xiàn)在還是死著的,應(yīng)該在冰棺里躺著,自己去不去的意義其實并不大。 樓景陽皺了下眉,似乎是想帶曲越溪一同前去。 曲越溪笑著轉(zhuǎn)身,伸手捧著他的臉:“替我跟你母親問好便是,你們一家人相見的日子,想必你父親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說,我不適合去。若是下次還有機(jī)會,我們再一同前去,如何?” 樓景陽皺了皺眉,但還是乖乖點頭。 曲越溪說的有理,父親這會兒喊自己去看望母親,應(yīng)當(dāng)是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師兄在那里,確實會有點不太方便。 “那師兄你在這里等我回來,等我看望完母親后,我們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離開此處?!?/br> “好?!?/br> 翌日。 樓景陽果真被墨長淵喊走了。雖然走的時候有些不情愿,但到底還是沒能拗得過他。 他們離開后,曲越溪這才慢悠悠的從床上起來。 梳洗完畢后,他靜坐在幻月宮院子里那個池塘邊上,雙目緊閉,深呼吸了下。 他的意識逐漸進(jìn)入到一個類似于夢境的空間里,夢里的景象一如既往的是曾經(jīng)的寂雅舍,而已經(jīng)恢復(fù)成原本模樣的墨長空就安靜的寂雅舍的院子里,前面也是那樣一個池塘。 池塘里時不時有魚兒跳躍出水面,又“噗通”一聲落回水中。 曲越溪徑直走過去,墨長空笑了一聲,先開口:“曲仙師果然言而有信,竟然真的來了。” 曲越溪挑了下眉:“難不成你覺得我之前是騙你的?” “誰知道呢?畢竟,我對曲仙師你也不是很了解?!?/br> 墨長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里帶著幾分笑意,他的模樣似乎和曲越溪記憶中的有些不同。大抵是因為現(xiàn)在的他還沒有完全恢復(fù)記憶,又或者是被囚禁的時間太長,已經(jīng)佛系…… 曲越溪不是很懂,但對他的警惕一直存在。 當(dāng)初的事,歷歷在目,他不會因為墨長空幫了自己這么一次就忘記曾經(jīng)的血淚教訓(xùn)。 “之前說好的借助我的身體放你出去兩個時辰,趁樓景陽不在幻月宮,你可以開始了?!?/br> 墨長空笑:“你就不怕我這次占據(jù)了你的身體,就不還給你了嗎?” 曲越溪也笑著:“既然能夠做出那樣的承諾,就說明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控制得住你。你對我不了解,可是我對你,還是清楚的?!?/br> 墨長空一愣。 “好了,不和你說廢話了,等會兒樓景陽就得回來了,時間緊迫,趕緊辦完你的事情,之后我就得離開了,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jī)會了?!?/br> 墨長空先是皺了下眉,而后笑了起來。 確實,曲越溪是什么人啊,不會做那種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都能在知曉自己的身份后還跟自己做交易,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罷了,自己本就只剩下一縷殘念,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他起身,走到了曲越溪身前。 他伸出手,示意曲越溪也伸出手。曲越溪配合了他。 也只是那眨眼間的功夫,曲越溪沒有任何抗拒的行為,墨長空得以輕松的以自己的殘念附身在了他的身體上。 坐在幻月宮院子里的曲越溪緩緩睜開眼,借助著他的身體看到這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地方的墨長空,心里五味陳雜,有種說不出來的復(fù)雜情緒。 他轉(zhuǎn)身看了看四周,這里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又有那么幾分相似,大體的格局還是沒變。 他笑了下,有點激動,但站在那里,看著那許久不曾見過的世界,又有些手足無措。 “曲仙師?” 背后有人喊曲越溪。聲音熟悉。 墨長空猛的轉(zhuǎn)身,在離他不遠(yuǎn)處的位置,有個用一身黑色的衣服將自己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還戴著面具,看不出他真實的面容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