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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樂語有一次險些無法脫離那種奇異的感覺,隨著長時間的注視,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腦海中一片混亂,有那一刻,她完全忘記了什么地獄樂園,只是極度著迷地看著眼前的照片。 這無疑說明了子夜這位攝影師的力量的強大,而那種力量完全可以和地獄抗衡,能夠左右旁觀者,將戰(zhàn)栗一瞬間就從頭頂灌入靈魂……好像他是地獄樂園中的主宰,連接著一切的根源。 這種猜測不由令顧樂語浮想聯(lián)翩。 但子夜老師好像在剛才說過……他不是玩家?她不由怔了怔。 不是玩家,怎么會這么強? “行了?!庇嶙予ご驍嗔藘扇丝粗某绨菅凵瘢@讓他有些難以忍耐,神色帶上了不耐煩,“現(xiàn)在,讓開,我要進去?!?/br> 第8章 “可是……”不知道誰說了這句話,似乎有些掙扎的意思,“那個門……” 俞子瑜皺起眉,懶得再說廢話,于是拉了拉滑下肩膀的黑斗篷,直接朝著門的位置走去。 別無他法,守門人和顧樂語都聽話地讓開了位置。 俞子瑜從他們中間穿了出去,走到帶著蛇頭的門把手面前,不知為何,他感覺顧樂語屏住了呼吸,不過輕輕一扭,門就應(yīng)聲而開,“吱呀”一聲,袒露出了狹窄逼厭的室內(nèi),它一片漆黑,只能聽到漂浮在空氣中的啜泣聲。 看到門開了,顧樂語長出了一口氣:“子夜老師剛才還開玩笑,說自己不是玩家呢?!?/br> 能拍出那樣的作品,結(jié)果卻根本沒有進入地獄樂園,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原本令她感到疑慮重重,但現(xiàn)在既然俞子瑜能夠打開門,就說明剛才一定是個玩笑。 俞子瑜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停頓,目光看了過來。 守門人解釋道:“為了避免有無關(guān)的人闖進來,所以我們在門上放了道具,只有曾經(jīng)置身于游戲中的人才能打開,剛才我就是在想子夜老師您可能打不開門,但沒想到您卻可以。” 俞子瑜挑眉。 曾經(jīng)置身游戲,可不只有玩家一個結(jié)論。 不過他們兩人誤會了,而他沒有解釋的必要,于是只是稍微一點頭,就直接走了進去,顧樂語緊隨其后,門在身后重重地闔上,這樣的聲音讓掙扎的動靜更大了,黑暗中隨即驀地亮起了幾支蠟燭的光,照亮了原本不可視物的房間。 俞子瑜打量,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比他估計的要大一點。 最前面是圓形的平滑臺階,大概有兩米的直徑,邊緣放著一張高腳椅子,上面捆著那個失蹤的男生,他涕淚橫流、形容狼狽,整個人都皺巴巴地被困在最上面,活脫脫一只待宰的羊羔。 在最中間卻放著一個小匣子,不斷有汩汩的腥臭血液從匣子的縫隙滲透出來,順著邊緣滑到了臺階上,它不斷地顫動著,就像一顆畸形的巨型心臟,因為被從柔軟的胸膛中挖出來而無聲地尖叫。 俞子瑜瞇起眼睛,他朝著臺階的方向走了幾步,卻被人叫住了。 “子夜老師!” 顧樂語勸阻道:“還是別靠近那里好了,不安全。” “它是拿來干什么的?” “也是祭品。” “……” 俞子瑜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了剩下的幾個人身上,他粗略地環(huán)視了一圈大廳,人數(shù)其實不多,在場的只有十個左右。 據(jù)他所知,嫉妒的崇拜者不止這一點人,所以這應(yīng)該是一個私下的聚會,可能類似于小圈子里策劃的血祭游戲。 “人到齊了嗎?”他問。 顧樂語數(shù)了數(shù),才小聲道:“應(yīng)該到齊了,這里都是論壇‘嫉妒’版塊的管理員,等我們了解到嫉妒的情況之后,就會在論壇上公布他是否真的現(xiàn)身的消息,以便其他人知道具體進展?!?/br> “……論壇?” 俞子瑜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他皺了皺眉,古怪地問道:“你們還有一個論壇?” “???原來老師您不知道嗎?不應(yīng)該啊。給您的私人郵箱發(fā)郵件邀請的人,就是論壇全板塊的總管理員,而且是您的狂熱崇拜者呢,我們論壇的封面背景就是您的作品……” 眼見她有繼續(xù)扯遠話題的趨勢,俞子瑜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怎么進去?!?/br> “什么?”顧樂語一怔。 “網(wǎng)址?!?/br> “那是一個鏈接,每個出了游戲的玩家都會收到,您難道沒有嗎?” 俞子瑜有點不耐煩了,其實他不是很喜歡翻別人的記憶,因為有時候會看到一些不想看的東西,但顧樂語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不會直截了當?shù)鼗卮鹚膯栴},讓他覺得格外厭惡。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討厭自來熟、話多、聒噪的人。 于是,他那雙黑沉的眼眸盯著她看,顧樂語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就像細密的網(wǎng)迎面撲來一般,讓她無處可逃、幾乎窒息,而在這樣的注視下,她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肢體了,從rou.體中脫離出來,漂浮在半空的靈魂聽到她的聲音說道:“只需要搜索……” “搜索什么?”俞子瑜的聲音很輕,就像耳語一般,帶著鼓勵。 “儀式馬上開始?!?/br> 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顧樂語瞬間清醒,她的臉上還帶著一絲靈魂出竅的茫然,幾秒后,她后知后覺,如蒙大赦般長出了一口氣,有些畏懼又困惑地看了俞子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