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40會見水鏡
第二日再去水鏡先生的住處,我已經(jīng)沒有昨日那般雞凍了。而路上的人,很顯然沒有昨日那么多。我跟在黃嵐和習(xí)禎后面,只感覺身后有無數(shù)只眼睛在看我。 一想起,昨日習(xí)禎說,我被選中,是破了天荒的話,再想想今日被無數(shù)個眼神掃視,實在是不需要奇怪。 沒挪腳,沒抬筆,只動了下嘴皮子,然后就考了個倒數(shù)第一,用習(xí)禎的話說,昨日落日時分,幸好我沒去,我要去的話,那肯定是給那些士子們生吞活剝的。 想到這,不由自主的就哆嗦了一下,千萬不能小看了這些文人士子,這些人啊,在這種時代,可就是八卦的源頭,新聞的傳播員,人們茶余飯后的傳教士。最恐怖的就是,他們可以讓雞蛋變鴨蛋,再由鴨蛋變鵝蛋,最終有可能就成為了大雪球。 我的低調(diào)人生噯…… 唉……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水鏡先生的仙境之所,我抬眼張望了下,只見昨日的考場正中間,只擺了一張案臺,案臺上擺滿了竹簡。案臺兩邊分別站著昨日那兩個書童。 而場地上,我瞅來瞅去,都沒看到諸葛亮那個妖人。心想,我們都到了,他還要耍大牌,最后才出場么? 正想著,就感受到后背有一道清清冷冷的目光一掃而過,不由自主的就轉(zhuǎn)身看去,就見諸葛亮和他那幫友人,正安然的站在我們身后不遠處。偶然我發(fā)現(xiàn),他們中間有一個清清瘦瘦,相貌普通的男子看著我怪笑了幾下,我回瞪了過去,果然是物以類聚,什么樣的人,交什么樣的朋友,全是妖。 再東張西望了下,我竟然在一角,看到了昨日那個美少年,他身邊站著的還是昨日那四個威武高大的小廝,然后就是那個叫小喬的美少年。 她也通過了么?真神啊,這年頭祝英臺一樣的人物,真多。 我拽拽黃嵐的袖子,眼神向美少年那邊轉(zhuǎn)一下問道:“哥哥,那人叫什么名字?!?/br> 黃嵐側(cè)頭看了看,搖搖頭,說道:“禎弟,你知道么?” 習(xí)禎看了眼才道:“他叫尚項?!?/br> 我錯愕的眨眨眼,尚項?這名字不好聽,扭過頭一想,自己叫黃碩,不也一樣不好聽么。唉,半斤對八兩,只是那個小喬?不會是那個小喬吧!我睜著眼,偷偷摸摸的往那邊瞅。 越看,我就越感覺,這個小喬很有可能,真的就是那個小喬,我在心里給她換了裝扮,真的是國色天香,人面桃花。 如果她是小喬,那尚項是什么人?能讓小喬心甘情愿當小廝的人,又是個女人,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是誰。 正想著,就聽到那兩書童叮咚如玉擊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各位士子,請在我念完名字后,跟我去見先生?!?/br> 音落,就見那書童手執(zhí)竹簡,面帶微笑,喊了一聲:“石廣元?!?/br> 我身后諸葛亮那堆人里,立馬就走出一個身材偏胖,高不過一米七的人來,應(yīng)了聲:“學(xué)生在?!?/br> 便尾隨著書童進了花廳。 開始了,會審開始了,我抬眼掃了下全場,只見所有人,包括黃嵐,習(xí)禎,諸葛亮,徐庶他們這些自認是英材的人,神情都變的十分嚴肅。咕咚,我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中,我被他們感染,手心里也開始冒汗。 尹牙就站在我身邊,拿眼瞅了我一下,用只有我們兩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怕什么?又不是不學(xué)無術(shù),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唄?!?/br> 呃,我一愣,對啊,我怕什么,我這倒數(shù)第一,是混來,反正也是來混的,我怕什么?只要黃嵐選上就行。說白了,我是想識字,又不是真的想來學(xué)那些子呼者也,天天搖著頭,念經(jīng)一樣的,子曰,孔子曰,老子曰,那我不瘋了才怪。 再說了,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脫離危險,低調(diào)生活,努力奔上小康,然后找到回家之路,實在是回不去,就找個像黃嵐一樣對自己好的男人,嫁了,生幾個娃娃,平平安安的活著,相相夫教教子,老死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回去。 想明白這一點,我的汗立馬就收了回去。頗為感激的看了看尹牙:“謝謝,茅塞頓開?。『俸??!?/br> 一眨眼就看到諸葛亮,徐庶他們都進去了,又出來了。再看,剛才那個清清瘦瘦,朝著我怪笑的男子原來叫崔州平,聽到書童念他名字時候,我抽了幾下,這小子我怎么看,都感覺他死不正經(jīng),尤其是剛才怪笑的時候,我怎么回想,都感覺發(fā)麻。 黃嵐和習(xí)禎也先后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兩人臉色都一臉沉重,似乎好像不理想一樣,我剛想問他們,就聽到書童念到:“黃碩,黃碩,黃碩……” 我忙不跌的跳了出來,舉著手,大呼一聲:“到……”一喊完,才發(fā)現(xiàn),全場為數(shù)不多,但也有五十幾個人,全都刷刷刷的看向我。 書童愣了下,看著我滑稽的動作,轉(zhuǎn)過頭,捂著嘴笑了好幾聲,才清清了嗓子,笑瞇瞇的說道:“跟我來吧。” 我窘的頭都快要低到袍子下面去了。心里還滿不服氣的嘀咕,你念名字,我喊到,有什么不對嗎?大家又不是啞巴,生了嘴巴難道不是用來吃飯,說話,罵人的嗎?真是的…… 進了花廳,跟著書童拐了幾道門,只見書童挑開一道竹簾,一張發(fā)著深紫色的古琴面前,正襟而坐的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本來我應(yīng)當先看人的,可是我的目光一停在那張琴上,就再也移不動了。 “紫檀,這是紫檀嗎?哇噻,這是整雕的,整雕的……”我雞凍啊,真的很雞凍,這玩意,我只見過一次,而且還沒有這么大這么長,最多才眼前這張琴的一半大小,人家那是六弦琴??晌已矍斑@把是二十一弦的,你想想,那該有多大。 我記得那時在檀香宮,看到的時候,就很震驚了,據(jù)說那也是一塊整木雕的,價錢已經(jīng)直線標到一千三百多萬,那我眼前這張琴……天啊,水鏡老頭真有錢,真有錢啊…… 想著想著,我不由自主的就跑了過去,又是摸又是嗅。 而坐在琴后的老頭,先是一臉吃驚,后聽我說出紫檀二字,原本有些疲憊的雙眸立馬露出一絲精光。 張著嘴,手還保持著挑簾子的書童完全被我的舉動嚇到了,好半天才回過神,臉上露出嗔怪,正要叱責我不懂禮數(shù),就見先生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了出去。 書童無奈的多看了我?guī)籽?,然后悄然無聲的放下簾子,退了出去。 眼見我雙眼放光,狠不得據(jù)為己有,抱著琴就要穿門而出,老頭這才假裝咳嗽??墒撬l(fā)現(xiàn)咳半天,我還在神游之中,兩眼還是冒著光,像是摸女人一樣摸著自己的紫檀琴,老頭的臉色直線下降。所性一手壓琴,一手撥弦。 箏……箏……箏…… 三聲連慣高音,這下是把我的魂魄給驚了回來。 我傻愣愣的裂著嘴,流著口水看向坐在琴后的老頭。呃……這老頭,生的蠻好看嘛,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風(fēng)韻猶存,頗有幾分姿色嘛……呃……不對,我好像是來會師的,這個老頭不會是水鏡先生吧…… 這么一想,我的表情越來越呆滯起來,完完全全的從驚喜變成驚恐,一想到眼前這個被自己夸有幾分姿色的老頭就是水鏡先生,我嚇的立馬一手擦口水,一邊狂退,一直退到竹簾面前,我才停了下來,大有,一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就立馬跑人的動機。 水鏡老頭,這會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表情諸多變化的黃毛小子,直到看到我跑到簾子面前,緊張兮兮的大有開溜的舉動,莫明其妙間,胡子就揚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怎么了,水鏡老頭發(fā)瘋了?我傻呼呼的眨眨眼,把眼睛里盡是老頭的白胡須往上翹,笑的顛七八倒的樣子眨掉,眨掉…… 而站在竹簾后面的書童吃驚的只往這里面瞧,心思,今日先生見了五十多個士子,個個都是嚴陣以待,那像這個,一進去禮都不行,抱著琴就流口水,先生還要跟他相見甚歡……什么道理? “你,你,你笑什么……”我想起剛才自己的模樣,臉猛的漲紅,整個耳根子都感覺發(fā)火的灼熱。心想,要是我,我也笑,真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哦不,是丟人丟到了三國。 好不容易水鏡老頭才收住笑聲,很優(yōu)雅的端起琴桌邊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說道:“黃碩,嗯,是承之的二子?”他的聲音明顯上揚,花白的胡子顫悠悠的往上翹。 承之?我想起來了,魚兒說過,黃承彥字承之先生。想到這,我不覺拿眼去瞟水鏡老頭,哼,自古以來就愛開后門,想不到堂堂大名人水鏡先生,也不落俗氣。 水鏡老頭像是我肚子里的臭蟲一樣,撫了撫胡子就說道:“就算你是承之的二子,如果沒有真材實學(xué),我也一樣不會收的?!?/br>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一邊又想著水鏡老頭,真的是鐵面無私,一邊又想著他能放自己一馬。做女人還真的奇怪,唉,我感嘆了一下。 水鏡老頭見我不出聲,又抿了口茶,低眼看向琴桌上的紫檀琴,拿手又撥了兩下,才說道:“你是怎么知道紫檀的?” 我愣了愣,這有什么稀奇的,上輩子阿姨最喜歡的東西就是紫檀。 說常年戴著紫檀,身上能發(fā)出異香,其實所謂的異香就是檀香跟體香混合在一起罷了。 還說常年戴著紫檀,能延年益壽,這個嘛,我也有些相信,必竟這東西是名貴的藥材不是,就算不能,也沒什么害處就是。 還說常年戴著紫檀,能青春永駐,這個嘛,我是不信的,好像還有別的,但現(xiàn)在我想不起來了。 所以那時,阿姨給我也弄了一套紫檀首飾,我一見,就愛上了,不為別的,就為了那種深紫的飄逸和悠然的清香。 *********************** 有親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