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69有鬼
其中一帶頭的老士子,站了出來說話,說他們都不知道這梅莊就是梅然的府祗,若是知道,定不會前來哄鬧。當(dāng)時梅然面無表情,淡漠的掃視全場,數(shù)百名士子噤若寒蟬,用尹牙的話說,當(dāng)時梅然是威風(fēng)八面,沒一個人敢喘大氣。 后來梅然把那帶頭的老士子領(lǐng)進(jìn)莊內(nèi),說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老士子陰著臉走了出來,二話不說便帶著自己的家丁和幾個至交走了。剩下的那些士子一看到帶頭的老士子走了,相視了數(shù)眼之后,也紛紛帶著自己的人離去。 最后只剩龐府一門,臉皮早就撕破,加上人都走光了,只剩習(xí)龐兩家人,此時的龐德公那還會有半分顧忌。 當(dāng)時龐德公陰沉著臉,暗中言喻,習(xí)家若是插手此事,就是跟他龐府?dāng)硨?,此事他龐家誓不罷休。龐德公發(fā)這狠話時,并不知劉表已經(jīng)派劉業(yè)下來掌管襄陽,更不知習(xí)郁馬上要接管襄陽兵權(quán),成為襄陽的郡丞。(郡丞只在郡守之下,有掌管一郡兵權(quán)的能力) 話說其實劉表雖然荒yin無道,但到底也不是無藥可救。蔡瑁私下讓劉業(yè)將郡丞之職授給習(xí)郁,這早就在劉表預(yù)料之中。而龐府在襄陽的影響力,就算沒有兵權(quán),也能完全制衡當(dāng)上郡丞的習(xí)家。龐習(xí)兩家權(quán)勢相當(dāng),相互制衡,遠(yuǎn)在荊州的劉表這才能高枕無憂。(一直未解說,當(dāng)時劉表將荊州的首府設(shè)南陽,文中的荊州就是南陽) 聽到這,我明白了,明白習(xí)禎為何以為諸葛亮能威脅我下嫁。 舅舅蔡瑁此舉,其實就是讓黃習(xí)兩家綁成一塊,只要習(xí)家在,我黃氏一門就能安然無恙,他遠(yuǎn)在荊州不能時時關(guān)照我跟黃嵐,所以這個安排是最為妥當(dāng)?shù)摹?/br> 龐德公精明過人,又怎會不明白,要滅黃氏一門,就要先扳倒習(xí)氏一族,但這習(xí)氏一族又啟是那么好對付的。龐氏在襄陽立業(yè)有多久,他習(xí)氏就有多久,而習(xí)氏一族大多能文能武,像習(xí)郁就是文武雙行,加上又被授予郡丞一職,自己要對付黃氏,目前來說已經(jīng)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只能從長計議。 這半年來,龐德公對付習(xí)家,明在里,暗在對,動了很多的手腳,習(xí)郁處在明處,對龐德公的一些陰招暗招,防不勝防,暗暗吃了不少的虧。這些我也是后來得知的。 習(xí)禎之所以為諸葛亮威脅我,其實就是利用我怕連累習(xí)家,再次釀成黃氏杯具,所以威脅我只要下嫁給別人,龐德公就不會再對付習(xí)家。習(xí)禎那知,我是因為失身,才會認(rèn)命下嫁,想到這,我不禁暗嘆,天意難違。 再說深深細(xì)思,就算我嫁給別人,龐德公也不會放棄對付習(xí)家,而習(xí)家也不會置之不理,要知道舅舅蔡瑁的舉動,就是告訴了整個荊襄九郡,習(xí)黃乃是一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當(dāng)時習(xí)郁明知蔡瑁的心思,卻冒著風(fēng)險受了下來,可見習(xí)郁的為人。 饒是如此,習(xí)禎怎么不早些表白?如果他早早表白,也許就沒有昨日的那些事情,我還是暗嘆,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縱使你再智慧過人,也逃不出命運的掌握。 聽梅然說完這些,已經(jīng)是大半夜了,尹牙還沒回來,加上我心情久久難已平復(fù),從梅然那告退出來,便呆呆的坐在門檻上等尹牙回家。 沒想到,這半年來,竟然發(fā)生的這么多的事。 不由我又想起諸葛亮說荀刖喜歡小喬,這半年來,荀刖來過三次,每次來都是水鏡居放月假的時候,荀刖喜歡看書,看書看的也雜,梅莊原本就有收藏書籍。所以他每次一來,都是在這里呆上一天,看上一天的書。 他來的少,比起常來的尚項,我對荀刖的好感更加多一些,所以他算是我在三國第一個認(rèn)識的朋友。只要他一來,我通常都會陪著他在書閣看書,有些也會閑聊幾句,記得有一回,我有問過他有沒有妻妾,他說孤身一人,四海為家,那有心思娶妻納妾。 當(dāng)時我笑他,暗中說他是老處男,荀刖當(dāng)時就紅了臉,還能激奮的說,功不成名不就,不談娶妻納妾的事情。我又笑他說,歷來都是先成家后立業(yè),男人若不成家,便不會成熟云云,荀刖又紅了臉,志比天高的說,別人是別人,他荀刖是一定要先立業(yè)后成家的,若不能給妻兒一個安定富有的生活,還不如孤身一人來的自在。 還有一次他來的時候,我調(diào)侃他,說有沒有意中人,此時我回想起來,當(dāng)時荀刖的表情確實有點怪,仔細(xì)回想,又有幾分羞赧的感覺。當(dāng)時沒有注意,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知道原來荀刖暗中喜歡小喬。 也是,那小喬生的沉魚落雁,花容月貌,確實是個美人。盡管我那時見她,還是男兒打扮,可我也想像的到,她若恢復(fù)女裝,定是傾城傾國之姿,荀刖若是知道了她是女子,不動心,還真的是很難。 既然荀刖知道小喬是女子,那他知道不知道尚項也是女子呢? 我好奇這些問題,習(xí)禎以后來不來,我不知道,所以這些好奇,看來暫時我是不會解惑了。 回頭又再想到,小喬跟劉cao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口中的主公又是誰?來了半年多,大概的也了解,能被屬下喚為主公,都是一些大人物,比如說像劉備,曹cao,劉表,孫權(quán),袁術(shù),等人。換言就是,刺史以上的官員,基本上可以由屬下喚之為主公。 小喬,小喬,究竟他是不是江東的那個小喬?周瑜的那個小喬?我想來想去都感覺不太像。雖然跟著尚項的這個小喬確實是個美女,但在我感覺中,小喬應(yīng)當(dāng)是個很堅貞的女子,不可能跟周瑜以外的男人勾勾搭搭,特別是野合之事。 既然她不是江東的小喬,那尚項到底是誰?他那神秘的哥哥又是誰?劉備,曹cao,劉表,孫權(quán),袁術(shù)???這些人中的一個?還是另有其人?習(xí)禎那時說過,尚項的這位神秘哥哥來頭很大,權(quán)力也很大,能讓習(xí)家都探聽不到的人物,確實有些頭痛。 若是能將目前天下的局勢分析一下,也許能猜的出。 突然后花園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 我心臟咚的幾下猛跳起來,趕緊順著聲音小跑而去,就在這時,從大門邊的圍墻突然飛下一人,動作比我要快上十倍的往后院狂奔。 是尹牙,他回來了。 看到尹牙急驟的身影,我這才反應(yīng)到,那聲尖叫好像是魚兒。 不好,難道莊子里潛入刺客?是龐德公派的? 我下意識的就想到龐德公,等我趕到后院的時候,看到昏倒在地的魚兒,而尹牙正蹲在魚兒面前,用力的掐人中。 我抽了口涼氣,魚兒可身懷有孕啊,可千萬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尹牙,趕緊把魚兒抱回房里?!蔽覜_了過去,首先掃了一眼魚兒的下身,看到?jīng)]有血跡,趕緊又扣上魚兒的脈博,看來只是嚇昏過去。 尹牙點了點頭,青著臉,快速的抱起魚兒往他們住的院子里跑。 不到片刻,除了梅然,別的人全都醒了,尹mama看到昏過去的魚兒,擔(dān)心的嗓子冒煙,跑進(jìn)跑去的端茶倒水。小山揉著眼睛,睡意蒙蒙的站在那發(fā)呆。 我跟著梅然學(xué)了半年,雖然還不會金針渡xue,但也懂得如何把脈,一般的小病小痛,如今我也能看準(zhǔn)七,八分。 人當(dāng)真是要逼的,要上緊箍咒的,放在上輩子,我大概到死也想不到,自己會有學(xué)中醫(yī)的一天。沒吃過豬rou,也看過豬跑路,我那會不知道中醫(yī)這種技術(shù),是多么的博大精深,有些人就是窮其一生,都摸不進(jìn)門,更何況還有冗長繁復(fù)的湯頭歌,數(shù)千種的藥材,數(shù)萬種的藥性。這些若不牢記,那就是殺人不用刀的庸醫(yī)。 “魚兒只是受驚過渡,休息一會,醒來就沒事了?!蔽野淹昝},松了口氣說道。 尹牙和尹mama聽我這么一說,這才松了口氣,跑進(jìn)跑出的尹mama頓時癱在床邊。 “這個時候魚兒去后花院做什么?”我迷惑不解的看向尹mama。 一般尹牙外出辦事的時候,魚兒都是跟尹mama一個屋睡的,魚兒膽小,加上梅然有時嘻戲說梅莊鬧鬼,魚兒更加害怕一個人睡覺,所以尹牙一出門,魚兒就習(xí)慣性的往尹mama房里跑。 尹mama松了口氣道:“有了身子的人,總是容易起夜,怪我,是我沒有陪著她去,還好沒事,要是有事的話,以后我下去了,那有臉見尹家的列祖列宗。” 尹牙聽尹mama自責(zé),眉峰擰了擰,走到尹mama邊上半跪下來伏在尹mama身邊說道:“母親不要自責(zé),人各安天命,是我尹家的,就是我尹家的,不是我尹家的,留也留不住?!?/br> “你這個孩子,說的什么話,魚兒可是個好媳婦,怎么能讓她受這苦。”到底是孩子再大,在娘眼里,始終還是孩子。 看到這,我不由想起只見了一次面,喊了一次娘的蔡氏。 “魚兒身體底質(zhì)不錯,這孩子一定能平安降生的,尹mama別多慮?!贝藭r我在想,就算魚兒起夜,最多也就是在小院里的茅房,怎么會跑到后院的湖邊? 其實梅莊確實很大,像這種下人配住的小院,都有七間,每個小院都有獨立的茅房。尹mama是個比較講究的人,不喜歡在房里放馬桶,所以就算魚兒起夜,也不至于會跑到后院湖邊。 這事還需要等魚兒醒來,才知道了。 想到這,我便朝站在門外不敢進(jìn)來,確又一直猛打瞌睡的小山說道,讓他回去接著睡。小山走后,我出了尹mama的房間,尹牙知道我一直沒睡坐在花廳門檻邊,就是等他回來,知道魚兒沒什么事,便放心的跟著我出了房間。 “水鏡居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開門見山的問道,此時我比較擔(dān)心的是諸葛亮,只怕他是有性命之危。 他不像我,還有習(xí)家可以罩著,他可是孤軍奮戰(zhàn),獨身一人。 “琴師劉cao之被人殺死了,一劍穿心而死的,兇手似乎不是水鏡居的人,我去的時候,水鏡居的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全括下人,那習(xí)郁也到了,剛吩咐官兵圍住水鏡居,就看到一個夜行人,抱著一把琴,從書香院那飛速逃離。動作很快,輕功出神入化,轉(zhuǎn)眼就不見了人,在場的人里,我算是武功最好的,可是連他的后背我都追不到?!?/br> 尹牙擰著眉,臉上露出一絲余悸的表情。他的功夫我是知道的,以前打死我也不信,人真的能飛檐走壁,看到尹牙我才相信,原來中國功夫,確實是可以做到水上漂,不用吊鋼絲,就可以翻墻飛壁。 別人不知道尹牙,我是知道尹牙將來會是大有名氣的刺客,竟然碰到比尹牙厲害好幾倍的高手出現(xiàn)在水鏡居殺人,他不心悸,我都發(fā)怵。 “你是說,那夜行人抱著一把琴,從書香院跑的?”我微愣,一把琴?書香院只有一把琴,那就是水鏡老頭的那把紫檀琴。 尹牙點頭道:“嗯,我看的仔細(xì),當(dāng)時習(xí)郁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悄悄的追了上去,卻發(fā)現(xiàn)連衣角都追不上,后來我擔(dān)心是調(diào)虎離山,趕緊又退了回來?!?/br> 兇手殺了人,又躲在書香院,然后看了好久的戲后,才堂而皇之的抱著琴從書香院跑了?這是什么邏輯? 正常人,不都是殺了人就迅速逃離嗎?他居然還躲在書香院,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盜琴逃跑,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魚兒在房里又驚叫起來。 尹牙神情一變,大步流星的竄了進(jìn)去,我也趕緊跟進(jìn)去。 魚兒蒼白著臉,縮在尹牙的懷里,嘴唇一直打著哆嗦,雙目呈驚恐的灰色,雙手緊緊的揪著尹牙的衣襟,哆哆嗦嗦的說道:“夫,夫君救,救我?!?/br> “我在這里,沒事了,已經(jīng)沒事了?!币辣е~兒,眉都擰成一條繩,放低聲音哄著她。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尹牙輕言細(xì)語的哄人,男人啊,到底還是要成了家,才會成熟。 “魚兒,喝口水,你別怕,都怪娘不好,娘應(yīng)當(dāng)陪你去的?!币黰ama心疼的哆嗦了一下,遞上一杯溫水給魚兒。一邊又細(xì)聲說道:“都說懷孕的女人陽氣低,老婆子我都糊涂了,真是該死?!?/br> 呃,聽尹mama這話,好像是說魚兒撞鬼了? 想到這我不禁渾身一寒。 魚兒也猛的一下像是清醒過來,揪著尹牙的衣襟就尖叫道:“有鬼,有鬼,有好多鬼,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嗚嗚嗚……?/br> 魚兒頓時眼淚瘋涌,嚇的驚慌失措,埋頭在尹牙懷里,大哭特哭起來。 還真有鬼?我全身寒毛倒豎。雖然我是個無神論者,但鬼片看多了,對這種玩意,就是不信,也感到毛骨悚然。 立馬我就想起梅然曾說過,這里原來叫莫莊,上上下下有百來口人,一夜之間全都死完了,從此之后,這里便鬧鬼。 只是,我都住了半年了,我也不習(xí)慣房里有個馬桶,晚上有時也起夜,怎么就沒碰到過鬼?就算我沒碰到,還有小山,尹牙他們,難不成真的是孕婦陽氣低,容易看到神神鬼鬼嗎?不由間,我又想起以前外婆給我講鬼故事,說,男子未來精,女子未來潮的,在子夜時分,可以在湖邊看到鬼。 恰好魚兒又是昏倒在后院湖邊,又是孕婦…… 越想,我心里越是發(fā)毛,一根根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魚兒,你別怕,你怎么會跑到后院去了?”尹牙不信這些東西,一邊拍著魚兒的后背安撫她,一邊問道。 過了片刻,魚兒好像是感覺到自己安全了,這才白著臉抓住尹牙的衣襟,轉(zhuǎn)過頭看了我和尹mama一眼,怯懦的說道:“嚇到小姐了,對不起,對不起,魚兒該死。” 我臉色僵了僵立馬說道:“別再說死不死的了,這世上沒有鬼的?!庇械闹皇侨诵睦锏墓?,這一句我沒說,因為不適合對魚兒說,魚兒在我身邊不離不棄,她對我能有什么所圖,沒有所圖,又那會心中有鬼呢。 其實我也在害怕,特別是魚兒莫明其妙的昏倒在后院湖邊,梅然說莊子里鬧鬼,尹mama又說是孕婦陽氣低,魚兒又說該死…… 魚兒臉色又白了白,怯生生的往雕花木窗外掃了幾眼,快速的收了回來,縮在尹牙懷里說道:“有鬼的,有鬼的,剛才魚兒看到好多鬼,全部都是七孔流血,飄浮在湖水上面,我嚇壞了,想跑,卻怎么跑也跑不動,眼睜睜的看著它他越來越接近我,我就……嗚嗚嗚……” 說著說著魚兒又哭了起來。 我聽著,只感覺冷風(fēng)秫秫,七孔流血?梅然說莫家的人,全是中毒死的,中毒的人最明顯的特征就是七孔流血…… 敢情魚兒看到的是莫莊的鬼魂? 尹牙沉著臉,拍著魚兒,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你一定眼花了。” 我哆嗦一下問道:“魚兒,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去后院湖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