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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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并不少,強(qiáng)者對弱者的剝削是必然的,他們會因?yàn)楫惸芏鲐澞?,有的人為了讓自己變得更?qiáng)大,就會想要去剝奪別人的能力。” 這也許是聶初文最為隱秘,也最為難堪的往事,“我還不記事的時(shí)候,我就已經(jīng)沒有異能了。” “你的魘生花開出第三瓣時(shí),就會顯露出特殊的氣息,他們尋著氣息找到你也就不是什么難事,我一直就怕這個(gè),” 聶初文閉了閉眼睛,“誰知道這一天來得這么快?!?/br> 他怕楚沅的魘生花顯現(xiàn),也怕它不顯,因?yàn)轸|生花能將她置于危險(xiǎn)的境地,但同時(shí),也能讓她獲得自救的能力。 禍福相依,互為因果。 在那些人發(fā)現(xiàn)她的魘生花種子之前,他必須要讓她盡快掌握魘生花的力量,所以聶初文才會帶楚沅去新陽的魘都舊址,那里是魘生花的故地,也藏著夜闌古國留下的玄機(jī)。 她踏上那里的土地,她脖頸里的種子就會感受到那里的生命力。 聶初文原想隱瞞這一切,在魘生花真的長出來之前他決定什么都不告訴她,他擔(dān)心她無法面對這個(gè)世界的另外一面。 但很顯然,她已經(jīng)在他們不知道的時(shí)候,學(xué)會獨(dú)自面對了。 聶初文放下杯子,站起來走到樓上去,也不知道他在上頭叮鈴哐啷的找什么東西,楚沅在底下等著,等得打起了瞌睡。 “沅沅,喝點(diǎn)豆?jié){吧?!蓖吭聺M端了一杯豆?jié){到她面前來。 楚沅睜開眼睛,想打哈欠,下巴卻被繃帶限制著,她略微清醒了些,捧過杯子,小心地銜著玻璃吸管小口小口地喝。 涂月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道:“沅沅,我和你爺爺不是有意要瞞你……” “奶奶,你也有特殊能力嗎?”楚沅卻問她。 涂月滿搖了搖頭,“我哪會那些,我認(rèn)識你爺爺?shù)臅r(shí)候,他也已經(jīng)是個(gè)普通人了。” 正說著話,聶初文就從樓上下來了。 他手上拿著個(gè)朱紅的盒子,走到楚沅面前來時(shí),他將盒子打開來,從里頭取出來一根暗紅色的錦帶,那錦帶上還繡著金線水波紋。 “這里頭縫著迷蹤草,你戴上它,也能暫時(shí)遮掩掉魘生花的氣息,免得外頭那些心懷不軌的家伙找到你?!彼f著便抓住了楚沅的手腕,也是這會兒他才注意到她手上戴著的金鳳鐲,“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前幾天在地?cái)們荷蠋资畨K買的。”楚沅含混地回了句。 她答應(yīng)過李綏真,不能把有關(guān)于仙澤山地宮,甚至是魏昭靈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看著還挺逼真?!?/br> 聶初文多看了兩眼,也沒多想,忙把那錦帶纏在她腕骨上,遮住了魘生花的瓣痕。 “對了,你是怎么逃脫的?”他又問道。 楚沅喝了口豆?jié){,只答,“有人救我了,天太黑,我也沒看清他?!?/br> 聽她這么說,聶初文也沒再多問什么,只是眉頭皺得死緊,仍像是滿腹心事,但最終他只說,“你喝完就去睡一覺吧?!?/br> 楚沅從沒想過,除夕這一天,她幾乎都是睡過去的,因?yàn)槔p了繃帶,她也吃不了什么東西,所以晚上涂月滿給她熬了濃稠的粥,讓她用吸管喝,而那一桌子的年夜飯,都只有他們老兩口吃。 楚沅看得眼饞,卻動不了嘴。 電視里正在放春晚晚會,可他們老兩口坐在桌上,卻是食不知味,更笑不出來。 “過年別愁眉苦臉的,老聶頭?!背渖焓纸o他倒了一小杯酒,“你不挺愛喝酒嗎?今天喝,沒人管你?!?/br> “奶奶你做這么多菜你不吃就浪費(fèi)了,” 她還想笑一下,但是纏在下巴上的繃帶不允許,“我想吃也吃不了。” 涂月滿摸了摸她的腦袋,原本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邊,卻又只剩一句,“等你好了,奶奶再給你做一大桌子好吃的?!?/br> 吃過晚飯,楚沅在院子里看了會兒遠(yuǎn)處天空里綻開的煙花,那聲音聽著并不明顯,也許是因?yàn)榫嚯x實(shí)在過遠(yuǎn)。 巷子里有小朋友跑來跑去的笑鬧聲,紅燈籠的光順著門縫溜了進(jìn)來。 楚沅轉(zhuǎn)身上樓,一進(jìn)自己的房間,她就看見了那把紙傘。 聶初文和涂月滿一向睡得早,昨天半夜醒來又送楚沅去醫(yī)院,回來也沒休息,所以本該三個(gè)人聚在一起好好過的除夕夜,卻都沒有了什么意思。 時(shí)間才九點(diǎn)多,他們就已經(jīng)睡下了。 而楚沅靜等著那道金色光幕出現(xiàn),她拿著那把紙傘落入光幕里,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間。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才一出現(xiàn)在金殿里,就看見魏昭靈躺在床榻上,穿著單薄的白色里衣,身上蓋著一層錦被。 而李綏真正命蒹綠將那銅盆里的血水倒了去,他回頭,又小心地將魏昭靈纏著白布的手放進(jìn)錦被里。 “姑娘,你這又是怎么了?”他一見楚沅,先是一陣驚愕,隨后也許是猜測到了什么,他又明白過來,“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昨夜王是去救你的吧?” “他怎么了?”楚沅說話不方便,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簡短地問一句。 “王強(qiáng)行突破結(jié)界限制,身體受到了反噬?!崩罱椪鎳@了口氣。 楚沅聞言一愣,她再將目光停留在魏昭靈的那張蒼白面龐上,他閉著眼,在睡夢里都是皺著眉的。 這一夜魏昭靈都沒有醒來,但李綏真已將另一顆情絲珠交給了楚沅,那顆珠子鎖入她的鳳鐲里,她已經(jīng)可以來去自如。 第二天一大早,楚沅起床后就忙著收拾東西撞進(jìn)背包里,她下樓之后,看到聶初文在院子里練五禽戲。 “沅沅,你這是?”涂月滿在短廊里坐著喝茶,看見楚沅戴著鴨舌帽,穿戴整齊,又背了一個(gè)黑色的大書包,她就站了起來。 “爺爺奶奶,我想趁著還沒開學(xué),出去玩兩天?!背渥呦码A梯,站在還有些積水的院子里。 聶初文站直身體,“你想去哪兒?” “新陽?!背湟矝]打算瞞著他們。 果然聶初文一聽,他那雙眼睛里便流露出復(fù)雜的神情。 涂月滿哪放心她一個(gè)人出門,便想攔著,“沅沅,你一個(gè)人出去多不好啊,你要是真想去,我們可以陪著你一塊兒去?!?/br> “不用了奶奶,我想自己去?!?/br> 楚沅說著又將纏了錦帶的那只手舉起來,“有這個(gè)在,他們找不到我的?!?/br> 他們到底也沒攔住楚沅,聶初文猜到楚沅也許會想再去新陽一趟,但他沒想到會這么快。 涂月滿最終只能囑咐她,每天都要打電話發(fā)視頻回來報(bào)平安。 當(dāng)天中午,楚沅就到了新陽市,隨便找了個(gè)地方吃了頓午飯,她又去了車站搭車到望仙鎮(zhèn)。 在之前住過的那家旅館辦了入住,楚沅又去街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最終在一家服裝店里買了一件男款的黑色長羽絨服。 她也去了東街那個(gè)民宅,但卻沒有在那兒找到孫玉林。 晚上跟涂月滿和聶初文視頻說了會兒話,楚沅掐著時(shí)間等著那金色光幕出現(xiàn),也許是因?yàn)樗灿辛饲榻z珠,所以這割裂時(shí)空的光幕便顯得穩(wěn)定許多,她這一次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走進(jìn)去的,再也不用摔來摔去。 昨夜躺在床榻上還緊閉著雙眼的年輕男人此刻已經(jīng)醒來,他那雙冷淡的鳳眼只看著上方暗紅的幔帳,也許是手腕上龍鐲里勾連出的金絲牽連得他手腕動了一下,于是他才稍稍偏頭。 這一偏頭,就正好看見了那個(gè)裹著厚重棉服的女孩兒。 白色的繃帶從下巴纏到了她的腦袋上,卷曲的頭發(fā)有點(diǎn)過分蓬松,鼻子上還有血痂,唇角也還留有淤青。 她的樣子看起來狼狽又好笑。 明明才和人打過架,臉上的淤青烏紫都還在,昨夜卻又差點(diǎn)沒了命。 他看著她走到他的面前來,也聽見她問,“魏昭靈,你還好嗎?” “死不了?!?/br> 他動了動泛白的唇,嗓音竟然出奇的啞。 “那你準(zhǔn)備好。” 她忽然說。 魏昭靈一時(shí)間還沒明白她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又聽她說,“我?guī)慊丶摇!?/br> 也許是纏在下巴底下的繃帶限制了她說話的音量,她的聲音顯得有點(diǎn)模糊。 但魏昭靈還是聽見了。 他嘴唇微動,還什么都來不及開口,就見她忽然轉(zhuǎn)身往金殿外跑了。 等她再回來,她身上已經(jīng)帶了一個(gè)小包袱,那里面都裝著他必須要吃的藥。 即便這一次的反噬還沒有到要了魏昭靈的命的地步,但他不肯吃藥,就要反復(fù)忍受身體的疼痛。 魏昭靈神思混沌時(shí),她的手已經(jīng)扶住他的手臂,迫使他坐起身來。 待他下了床,幾乎半邊身體都倚靠在她的身上,她勉強(qiáng)扶穩(wěn)了他,又仰頭望他一眼,然后就帶著他走入了那淡金色的光幕里。 李綏真在殿外隔著朦朧的紗??吹侥莾扇讼Вp輕地嘆了一口氣,又對身旁的容鏡道,“容將軍,像王這般倔強(qiáng)的脾性,終須有人比他更倔,才算有得治?!?/br> “左相大人此言何意?” 容鏡聽了他這話卻蹙起眉,像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綏真一時(shí)無語,半晌又問一句,“……容將軍還沒成過家吧?” 見容鏡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便拍了拍他的肩,也沒再多說什么,背著手轉(zhuǎn)身往階梯下走,回自己的住所,逗小黃狗去了。 留下容鏡一頭霧水,站在那兒好一會兒也沒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 小旅館的房間內(nèi),楚沅扶著魏昭靈在床上躺下來,然后她匆忙去端桌上那碗泡面,她用叉子挑起一根來喂進(jìn)嘴里,“時(shí)間正好。” 魏昭靈蹙著眉,看她坐在那兒一根一根地吃面,他咳嗽兩聲,又見她放下了那碗泡面,然后將包袱里那套衣服拿出來放在床邊,“等你好一點(diǎn)了,我就帶你出去看看?!?/br> “我還給你新買了一件羽絨服,可以穿在外面。” 她說著把那件羽絨服也拿來放到他的面前,又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 魏昭靈卻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當(dāng)他抬眼看她,猶如浸潤著遠(yuǎn)山般朦朧顏色的眉微微蹙起,一張冷白的面龐看起來神情更為冷淡不耐,他的嗓音仍舊帶著些病中的喑啞,“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沅被他抓著手腕,也沒掙脫,她索性拿過來一個(gè)墊子就坐在他的床沿,“你昨天救了我的命,我是個(gè)知恩圖報(bào)的人,” 在這光線明亮的房間里,魏昭靈看清她那雙清亮干凈的眼眸。 他聽見她說,“所以魏昭靈,我要送你一個(gè)禮物?!?/br> 也許是察覺到他的指節(jié)稍松,她站起來,當(dāng)著他的面,拉開了那厚重的窗簾,明凈的玻璃窗外,是這小鎮(zhèn)的夜色。 檐角重重雪,遙映霓虹色。 這樣的雪天里,那漆黑天幕里的一輪月竟尤為圓滿,冷淡的銀輝落在房檐的積雪上,就更顯出晶瑩的色澤。 一顆又一顆的星子點(diǎn)綴在夜空之間,仿佛它們已在這樣的夜色里閃爍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