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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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即便十幾二十年過去,也仍然年輕的原因。 “是我,是我當(dāng)初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才讓你被鎖在余家那么多年,對不起阿嫻,”他伸手去摸她的臉,好像在他眼中,她還是曾經(jīng)那個年輕的姑娘,“今天,我就讓害了你半輩子的這個煉獄,徹底消失?!?/br> 他手掌中聚起一團(tuán)火焰,照得他的臉更加蒼白,“你走吧?!?/br> 火光蔓延著,灼燒在房梁木料上劈啪作響的聲音離他很近,王雨嫻跑到門口,面對那黑洞洞的樓門飛檐,她仰頭望了一眼天井上的月亮,那房檐擋住了那圓月的另外半邊,讓身在這里的人永遠(yuǎn)都看不到圓融的另外一半。 她回頭看見火光里,那個男人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樣,動也不動。 她怔怔地看著他。 忽然之間,她轉(zhuǎn)身沖進(jìn)了那越發(fā)盛大的火光里。 余甘塵聽到腳步聲,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朝他跑來,他瞳孔微縮,才搖頭要開口,她的手卻已經(jīng)先拔出了那柄刺進(jìn)他胸口里的刀。 鮮血迸濺,染了她半張臉。 下一秒,她竟將那刀刃對準(zhǔn)她自己的胸口,在他還沒來得及伸出手時便已經(jīng)狠狠地刺了進(jìn)去。 她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倒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臉,眼淚簌簌地掉。 他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一輩子的悲哀,而愛上他,就是她這一生的悲哀。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 而當(dāng)初要嫁給他,也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早知苦果,也心甘情愿地吃了。 所以這一輩子,到底還能再怨恨誰呢? 就讓這一場大火燒吧, 把一切都燒得干干凈凈的才好。 燒光那些痛苦的歲月,也燒掉這世家里最骯臟的角落。 第86章 沉溺于溫柔 你這眼神怎么還真跟看傻子…… 楚沅一回到京都就直奔趙家, 彼時正值夜里的十一點(diǎn),雨勢仍未有收斂的趨勢,她撐著傘還沒走進(jìn)趙家的大門, 便見容鏡也匆匆趕來。 “容鏡, 你來做什么?”楚沅在原地站定。 “王命我前來保護(hù)你?!?/br> 容鏡走近她,低聲說道。 楚沅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像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些什么。 不得不說魏昭靈思慮得的確周到,現(xiàn)在她在世家里已經(jīng)成了眾矢之的, 而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趙松庭是死在魏昭靈的手里, 這也連帶著她也處在了危險的位置。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地進(jìn)了趙家的大門, 巨大的水晶燈在客廳里顯得晶亮耀眼, 而那少女坐在沙發(fā)上,安安靜靜的, 紋絲未動。 大約是收到楚沅來趙家的消息,趙憑月也沒在靈堂守著,帶著人就趕來了大廳, 幾乎是楚沅和容鏡前腳走進(jìn)來,他們后腳就到了。 楚沅還沒跟趙憑霜說上一句話, 那趙憑月就按捺不住地喊, “你居然還敢來我們趙家!” 她聞聲回頭, 看見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影。 那趙憑月站在最前面, 正怒瞪著她。 “我為什么不敢來啊?沒做虧心事, 我還怕敲你們家門?”她無謂地迎上趙憑月的目光, 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既然你自投羅網(wǎng), 我今天就……” “二哥。” 趙憑月激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憑霜打斷。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再度停留在趙憑霜的身上,也包括楚沅和容鏡,他們都回過頭去看她。 趙憑風(fēng)心知自己的弟弟趙憑月是個什么脾氣, 他也怕趙憑月不顧大局跟楚沅起了沖突,得到消息便趕緊跑了過來。 “憑月,你別沖動?!壁w憑風(fēng)氣喘吁吁地進(jìn)門,又讓趙憑月帶來的那些人全都退出大廳外去。 “憑霜,魏昭靈沒有殺你爸爸?!笨蛷d里安靜了許多,楚沅也顧不上跟那趙憑月多說,徑自看向趙憑霜,匆忙解釋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們就要相信你?”趙憑月才聽見她這一句話,就忍不住搶先開口。 “楚沅,我承認(rèn)父親之前要將所有夜闌人全部殺死的計劃是很極端,仙澤山一役已經(jīng)讓夜闌王與我們世家之間結(jié)下了仇怨,如我父親生前所說,夜闌王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趙憑風(fēng)比趙憑月到底要沉穩(wěn)理智些,而楚沅是他父親生前都贊賞過的人,他也相信她沒有理由專程冒險來這一趟來欺騙他們,于是他不由又道:“說到底,他是什么樣的人你真的了解嗎?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 “吾王一向磊落,他要?dú)⒄l從來不會藏著掖著怕被人知,” 楚沅還沒開口,那容鏡聽見趙憑風(fēng)當(dāng)面詆毀魏昭靈,便冷冷地開口,“正如你們所說,趙松庭所犯之罪在我夜闌的確不容饒恕,王也確實(shí)下過誅殺趙松庭的命令,” 他頓了一下,一雙眼不自禁地看向那坐在沙發(fā)上的趙憑霜,大約一兩秒,他又垂下眼睛,“但因趙憑霜接連兩次救了楚姑娘和王,所以王早在前日便撤銷了這道諭令?!?/br> 趙憑風(fēng)聞言一愣,他也摸不準(zhǔn)這容鏡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而那趙憑月卻并不相信,他只冷笑,“憑你的一面之詞,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br> “魏昭靈沒有欺騙你們的理由,” 楚沅見趙憑霜仍然沒有反應(yīng),而趙憑月還是如此憤懣且不聽人言,她便皺起眉,回頭再度看向趙憑月,“他欺騙你們有什么好處嗎?怕你們這些人報復(fù)他,所以才讓我來走這一趟?趙憑月,你可別忘了,玉扳指在我這兒,余家的玉璧也已經(jīng)丟失,你們世家里所有人加起來怕也不是他的對手?!?/br> 趙憑月一時啞口無言,想反駁卻又始終找不到什么說辭。 的確,沒有了趙松庭的世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盤無法聚起來的散沙,世家里人人自危,各家都害怕會被夜闌王尋仇,而他們先失了扳指,又不見了玉璧,現(xiàn)在他們手里早已沒有任何能跟夜闌王抗衡的籌碼了。 夜闌王想殺他們,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嗎?又為什么一定要讓楚沅上門來欺騙他們?這實(shí)在是說不通的邏輯。 “楚沅,真的不是他殺了我爸爸嗎?” 趙憑霜終于開了口,同時她慢慢地抬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孩兒。 “憑霜,他答應(yīng)過我不殺你父親,這幾天我也一直在他身邊,原本被他派出去的人當(dāng)日下午就已經(jīng)回到榕城了,而你父親是死在夜里的。” 楚沅說道。 趙憑霜聽著她的聲音,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看了她身邊的容鏡一眼,但也僅僅只是一眼,隨后她目光再回到楚沅身上,她輕輕應(yīng)聲,說,“那好,我相信你。” “霜霜……”趙憑月縱然找不到反駁楚沅的理由,但他還是有些不相信楚沅的話。 “大哥二哥,夜闌王要?dú)⑽腋赣H也不會這么大費(fèi)周章,更不會讓楚沅來跟我解釋些什么,我們這些散沙一樣的人,有什么是值得他放在眼里的?” 趙憑霜并不是盲目地相信楚沅,她也的確在心中思量了千百回,每一環(huán)她都思考得很清楚,也將其中的所有事都想得很明白。 趙憑風(fēng)沉默不語,但心中也已經(jīng)十分認(rèn)同趙憑霜的話。 “我看過了,書房沒有打斗的痕跡,也沒有任何異樣,所以我覺得,殺了我爸爸的兇手一定跟他是認(rèn)識的,所以爸爸才沒有那么多的防備。” 趙憑霜很清楚自己的父親趙松庭在世家里的異能實(shí)力到底有多出色,即便他在仙澤山一役中受了重傷,可也遠(yuǎn)不至于輕易便被人取走性命,除非兇手是跟他認(rèn)識的人,并且是讓他沒有那么多防備的人。 “但是世家里所有人的異能之息我都已經(jīng)讓人一一排查過了,和父親身上殘留的氣息并不相同。”趙憑風(fēng)適時開口。 “大哥還記不記得,爸爸他每年五月初三都要去見的那位老朋友?” 趙憑霜在這里呆坐了一整天,她早已經(jīng)將可能是兇手的人都在心里細(xì)細(xì)地思索過多遍,但世家里找不到那一縷異樣的氣息,外頭的散戶也沒什么人能跟她父親抗衡。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來有這么一個人。 “什么老朋友?”楚沅不由問道。 趙憑霜搖了搖頭,“除了爸爸,我們誰也沒有見過那個人,只是每年五月初三,爸爸都會出門,去新陽的瑤臺縣赴約?!?/br> “父親身邊常跟著許多人,但只有每年五月初三他出門誰也不帶,每回都是自己去,自己回來,我們并不知道他的那位老朋友到底是誰,他也從不對我們提起這些?!壁w憑風(fēng)回憶了一下從前的事,也開口說道。 “那看來我們必須要找到他才行?!?/br> 楚沅總覺得事情并不簡單,那兇手殺了趙松庭,又取走了余家的玉璧,那個人最終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夜闌,也是魏昭靈。 想到這里,她的心緒便有些不太寧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像前路漫漫,他們已經(jīng)走了很久,可到現(xiàn)在,他們也還是沒能掙脫那張大網(wǎng)。 楚沅不敢耽擱,想再回結(jié)界另外一邊去,走前她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趙憑霜,她不由地將傘交給了旁邊的容鏡,又走到趙憑霜面前伸手抱住她,“憑霜,謝謝你很認(rèn)真地把我當(dāng)做你的朋友,這回我們總算不再會因?yàn)楦髯缘牧龆萑雰呻y,殺了你父親的兇手我們一起找,該報的仇,我們一起報?!?/br> 明明她早習(xí)慣了將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從十五歲失去父親,又失去唯一的朋友的那時候起,她就已經(jīng)做好了習(xí)慣孤獨(dú)的打算。 魘生花讓她的生活注定沒有辦法歸于平靜,卻也讓她因此而遇見魏昭靈,又遇見像趙憑霜,鄭靈雋還有簡玉清這樣的朋友。 她再也不膽小,再也不會逃避,也再不會孤獨(dú)。 而聽見楚沅這么近這么近的聲音,趙憑霜的眼眶禁不住驟然泛紅,隱忍情緒半晌,才輕道一聲:“好?!?/br> 楚沅松開她,轉(zhuǎn)身去接過容鏡手里的雨傘,見他要跟著來,她就開口道:“在她這么難過的時候,你舍得跟我走???” 容鏡愣在原地。 趙憑霜也聽到了楚沅的話,她神情微僵,卻也還是忍不住將目光停在容鏡身上。 容鏡回頭看她, 淺薄濕潤的雨幕一層隔出朦朧疏淡的霧氣,她穿著淺色的衣裙站在門口,他好像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眼眶通紅的樣子。 “行了,你們王讓你跟我過來,你還真以為是來保護(hù)我的?。俊背渑牧伺乃氖直?,“他是給你放假呢,你就留這兒吧?!?/br> 這哪里是魏昭靈的意思,只是楚沅看他才走出幾步就忍不住回頭的樣子,就打算讓他留下。 她說完也不去管容鏡是什么反應(yīng),打著傘便想離開,可雨幕里卻有人匆匆地跑來,才上臺階便忙不迭地對趙憑霜道:“家主,余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趙憑霜立即問道。 “余家主宅著火了,那余二爺余甘塵和他那前妻都燒死在里邊了!”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 楚沅聞聲,不由眉心一跳。 先是趙家再是余家,她本能地覺得這兩件事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 楚沅再不多作停留,也沒等到晚上九點(diǎn)便借著白竹笛吊墜去了榕城王宮。 她才踏進(jìn)乾元殿門,便看見魏昭靈正伏案用朱筆批閱奏折,或是他已經(jīng)足夠熟悉她的腳步聲,他朱筆一頓,便抬起頭看她。 “那白竹笛吊墜不是什么好東西,你還是少用為好?!痹谒叩剿媲皝頃r,他便朝她伸出手掌,“給我?!?/br> “我不,” 楚沅急匆匆的,原本要跟他說余家的事,見他伸手朝她索要白竹笛吊墜,她就拍了一下他的手,“這個東西能救急,龍鳳鐲只能在晚上九點(diǎn)之后才能起效,要是你遇上什么事情,我來的不及時怎么辦?” “我倒寧愿你不要來,” 魏昭靈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雙鳳眼微彎,“明明以前還總是不甘愿摻和到我的這些事情里來,現(xiàn)在你倒是變了,也不管危不危險的,偏悶著頭往里闖。” “要不是我喜歡你,誰管你啊?你不感動就算了,還說得我像個傻子似的……” 楚沅直接一屁股坐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