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見公子頗有姿色、傾國美人謀、諸界末日在線、手工帝大師兄日常(穿越 修真)、?。课业膲灡蝗伺倭耍ㄖ厣?/a>、穿進戀愛手游了,玩家不是我?、誰是“我”的情郎[穿越]、你的吊墜還在我這里、阿音,強制3米內(nèi)[綜]、聽說他們水火不相容
到底也沒和謝小盈解釋,就任這事過去了。 …… 連謝小盈都聽說了楊淑妃與胡充儀的事,皇后顧言薇自然更早就知道了。 但她以為,上次胡充儀親自告楊淑妃的狀,陛下依舊沒有真正懲戒楊淑妃什么,那她來處理今日這事,自然也還是輕描淡寫地蓋去才好。于是她命人將兩邊的宮人各押了幾個,一并送進了宮正司,安了個挑唆滋事的罪名,算是各打五十大板。 可皇后卻恰恰錯估一件事。 上一回胡充儀告狀原是口說無憑,宗朔即便有心為她張目,也沒個立足之處。今次楊淑妃掌摑嬪御,這事在內(nèi)廷鬧得動靜大,胡充儀好歹也是名門閨秀,這一巴掌打下去,連累她前頭做工部尚書的父親也要惱上楊家七分。 宗朔對胡充儀沒感情,但對信重的臣屬卻一貫是維護的。 因此,天剛黑下去,常路便去了了玉瑤宮宣旨—— 楊淑妃于中宮病中失敬、妒忌嬪妃,今日又言行無狀、約束宮人不力,責令楊淑妃禁足思過一個月。 緊接著,皇帝便前往綺蘭宮,破天荒地在胡充儀處留宿了。 這還不算是最勁爆的消息。 宗朔這道旨意,不僅在宮內(nèi)傳開了,他同樣還令皇后發(fā)了一道旨,翌日一早給英國公府送去,命內(nèi)宦代皇后當眾申飭楊守的嫡妻、楊淑妃的生母英國公夫人,明言她教女無方,犯七出之罪,令皇室蒙羞。 更要緊的是,當日朝議,宗朔把英國公啟奏了月余卻被他遲遲壓中未發(fā)、希望皇帝開恩指人,為皇長子宗琪開蒙的奏章當朝退了回去。 “英國公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教好,就不必再惦記朕的兒子了。” 楊淑妃給了胡充儀一耳光。 宗朔本就忍耐多日,終于借機發(fā)作,把這一耳光正反兩面地甩到了楊守臉上。 第42章 相談甚歡 一石激起千層浪 謝小盈原本沒覺得楊淑妃和胡充儀動手這件事有什么。 情感上論, 她覺得楊淑妃是個有什么說什么的痛快性子,想打你當然就打你了,謝小盈自己雖不是這種性子, 但私心里是有些羨慕楊淑妃的猖狂自我。不過從道理上講,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先動手打人那肯定不對。謝小盈的腦子里可沒裝著什么高低尊卑的區(qū)別,因此不免覺得楊淑妃確實做得過了些。 即便得知楊淑妃被皇帝下旨禁足, 謝小盈也覺得是情理之中。這宮里哪能隨你位分高,就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打人? 真要這樣下去,謝小盈區(qū)區(qū)一個美人,豈不是走在路上都有被人打臉的風險? 何況在謝小盈看來, 這禁足實在也不算什么懲罰。 楊淑妃自己雖不準出門,然這玉瑤宮中還住著甄美人與蘇寶林,以及大皇子宗琪,這些人都是能正常出來走動的, 還有無數(shù)宮婢宦官。從生活質(zhì)量上來講, 最多宅著枯燥了一些,旁的事情對楊淑妃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影響。 她雖與楊淑妃關(guān)系好, 倒不至于為這點小事?lián)摹?/br> 反倒是蓮月一直惴惴的,一個勁兒提醒她, “陛下正在氣頭上,娘子可千萬別去為了淑妃夫人求情?!?/br> 謝小盈聽完就笑了,“我為她求什么情?你也太小看了淑妃, 她最是敢作敢當?shù)男宰?。只怕她這會兒, 最懊悔的就是沒多打胡充儀幾下?!?/br> 然而又隔了一日,謝小盈照例去凰安宮晨省,她終于從林修儀與胡充儀一唱一和的交流中,聽聞了前朝的事情。 英國公夫人是跪在石板地上聽著皇后派去的內(nèi)宦足足訓(xùn)誡了一個多時辰, 既狠狠丟了面子,也傷了身子,聽說當天就病倒了。英國公楊守被陛下當朝駁了奏章,不許他干涉大皇子的事,這雖沒什么,可傳出來的意思卻令人驚駭——皇長子宗琪今年已三歲了,延京城中世家子弟,都是三歲在宗學(xué)中開蒙。男兒越早開蒙,越能顯得一門宗族的高貴與富庶。這不僅僅是教育問題,更是一個世家的顏面問題。 世家兒郎三歲都開蒙了,宗琪貴為皇子,卻被皇帝這樣壓著,其中所要表達的暗示自然令人覺得意味深長。 謝小盈聽到這里才擔心起來,待從凰安宮退出去,她并沒急著往回走,而是喊住了正欲結(jié)伴返回玉瑤宮的甄美人與蘇寶林。 甄美人和蘇寶林在這偌大深宮中一直沒什么存在感,她二人身上最大的標簽就是“楊淑妃的狗腿子”。如今楊淑妃被禁足玉瑤宮,她們難免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來向皇后晨省時被人刁難。 才剛熬過了兩天,突然被人叫住,兩人俱是一驚。 回首瞧見是謝小盈,她們齊齊松一口氣。謝小盈先前去過玉瑤宮好幾回,還教了她們玩牌,所以甄美人和蘇寶林都知道她好相與,且與淑妃關(guān)系親厚,自然不會為難她們。 甄美人與蘇寶林先后向謝小盈叉手行禮,口稱:“見過謝美人?!?/br> 謝小盈也補了一禮,二人都側(cè)身作避退狀,全然不敢受。蘇寶林連話都不敢說,甄美人還顯得鎮(zhèn)定些,擠出個笑來,“謝美人可有什么吩咐?” “不敢不敢。”謝小盈直接上手拉住了甄美人,“這里說話不便,兩位jiejie陪我到垂絳湖邊上走走吧?!?/br> 凰安宮的晨省方散,永巷上確實來來往往都是人。甄美人與蘇寶林對視一眼,雖有幾分為難,但還是跟上了謝小盈的步伐,一齊往外去了。臨到湖邊,甄美人才有些急切地說:“謝美人有什么話便直說吧,我與蘇寶林須早些回去,還要再拜一回淑妃夫人?!?/br> 謝小盈說話倒也不是宮里那種遮遮掩掩的風格,她開門見山地問:“楊jiejie知道琪郎的事了嗎?” 甄美人壓低聲答:“自是昨日就知道了,英國公使人傳了消息進來,夫人氣得厲害,在殿內(nèi)罵了多半時辰……” “……還有精神罵人,那看來沒什么事?!敝x小盈無語,“她沒事就行,我真是白擔了心?!?/br> 蘇寶林畏畏縮縮的,始終不敢說什么。 甄美人察覺了謝小盈的心意,反倒沉淀下來,微微一笑,“原來謝美人是擔心淑妃jiejie,這樣的好意,待我回去,自然會告訴jiejie知曉。” 謝小盈哼哼兩聲,直說:“那倒不用。她敢動手打人,就沒想過陛下會罰她?我看這禁足對咱們淑妃夫人來說談不上什么懲戒,最多是不叫琪郎開蒙實在傷人了一些。不過照我看,小孩子嘛,晚點讀書也沒什么。人這一生最開心的時光能有幾年?還不都是小時候。叫琪郎能多快活一陣子,焉知不是好事?你們到時候看夫人若實在憋悶了,再把我的話告訴她就是。她若怡然自得著,很不必叫她知道,還有個人白擔心呢。” 她話音落畢,甄美人就笑了起來,她叉手一禮,俯首道:“謝美人說得是,我記得了?!?/br> “我也沒別得事了,耽誤了你們時間,真是不好意思?!敝x小盈還是頭一回主動和楊淑妃之外的人打交道,也覺得自己莽撞了一些,“你們快回去吧,若淑妃jiejie責怪你們,便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就是。” 甄美人與蘇寶林連連說著不敢,隨后才行禮告辭。 謝小盈與她們別過便徑直回了清云館,只她全然沒料到,自己這樣一個舉動,竟在內(nèi)宮中一石激起千層浪,駭住了不少人。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胡充儀,她從凰安宮離開的時候,就已然瞧見謝小盈與甄美人、蘇寶林要說話,是以特地留了個心眼,打發(fā)人跟住了她們。待到謝小盈與甄、蘇二人分別,宮婢便回到綺蘭宮向胡充儀稟報,雖未能聽仔細她們說了什么,但確確實實是交割了一陣子,且相談甚歡。 胡充儀猶豫須臾,親自登上飛霞宮,去將這事說與了林修儀聽。 林修儀咬著牙,一張做慣了恭順面孔的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神色,恨恨道:“這謝美人真當我不敢找陛下告這個狀嗎?她怎敢如此猖狂?” 胡充儀雖得了皇帝一次留宿,但兩人相處如何,她心里是比旁人最清楚的。皇帝這是做給她的面子,興許也是做給她前朝父親的面子,兩人一夜里攏共沒說上幾句話,她全程都怕得不行,瑟瑟縮縮的,皇帝留著也不暢意,兩人草草行了事。皇帝翌日天剛明便走了,胡充儀起身跪送,望著宗朔毫不留戀的身影她便知道,皇帝怕是不會再來了。 與其自己費勁心力去學(xué)如何逢迎君王,胡充儀心甘情愿地輔助已得圣寵的林修儀。她二人在東宮時便挨著住,是積年的交情。兩人性情也算相合,都是藏著心氣兒,卻肯在帝王面前折腰下去,匍匐到塵埃里的女子。 “jiejie不必為這等小人著惱?!焙鋬x低聲勸著林修儀,“這個謝美人,敢攀楊淑妃的枝兒,我便知曉她是個滿心邪念的人。她一貫會收買人心,想來楊淑妃也看準她這一點。這宮里但凡懂點規(guī)矩的都知曉應(yīng)奉承中宮,唯獨謝美人想走楊淑妃這條邪門歪道,倘若陛下知曉,定也不會容她為虎作倀的。” 林修儀被胡充儀說得來了底氣,她雖不知陛下當初到底為何與楊淑妃鬧成今天這般水火不容的地步,但有一樣,林修儀是確鑿清楚的。那便是皇帝維護中宮的心意,是自顧氏入宮以來就從未動搖過的。 她哼笑一聲,扭頭喚自己信重的內(nèi)宦:“過了午晌,你去前頭尋常路,就說我有鄭重的事要回稟陛下,若陛下得空,不吝是傳我過去,或是紆尊來飛霞宮,我都想見陛下一面,當面上報,請常少監(jiān)為我安排?!?/br> 凰安宮內(nèi),顧言薇也聽說了這事。 她起初沒覺得謝小盈與楊淑妃能有什么交情,利益上更不相關(guān)聯(lián)。但謝小盈竟連甄美人、蘇寶林二人都能使喚得動,想來她在楊淑妃跟前,已是有了一定地位。 顧言薇立時就對這事敏感起來,她當即吩咐宜茹,“你親自去尋清云館那個萱辰,再去問一回,本宮病著這段日子,楊淑妃與謝美人可有過來往?!?/br> 宜茹領(lǐng)命而去,待到傍晚時分便臉色沉重地回來,將楊淑妃與謝美人二月以來的幾次交往,一五一十據(jù)實說了。 顧言薇神情微變,謝小盈倘若僅僅是用些手段爭寵,她絕不會干涉。宮里的女人唯一的盼頭就是皇帝,人人都會在這上頭下狠力氣,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謝小盈如今盛寵傍身,原不必再與任何人勾結(jié),即便有所勾結(jié),楊淑妃也絕非上佳人選……可偏偏她二人走到了一起去。 這宮中女子來路,她身為皇后,最是清楚不過。 英國公楊守一族如今乃是皇帝的眼中釘rou中刺,謝家雖是白身,卻在豫王的一力舉薦之下,如今成了皇帝暗中行事的助力。 一家有權(quán),一家有錢,且又事關(guān)藩王。 單是兩個后宮女眷雖不成什么氣候,但這兩支家族若攪和在了一起,定會成為皇帝的心腹大患。 顧言薇臉色沉下來,對宜茹肅容交代:“你親自去一趟前頭,就說本宮有要事回稟,請陛下務(wù)必今晚來一趟凰安宮?!?/br> 崇明殿內(nèi)。 宗朔一頭霧水地聽著常路的回稟,納罕地問:“怎的皇后與林修儀還能撞到一起去?” 兩邊都有事?還都說是要事? 總不會是皇后與林修儀鬧起來了吧? 常路抱手訕笑,“陛下恕罪,林修儀原是過午就使喚人來了,奴看陛下忙著,并未立時報稟。凰安宮的宜茹姑娘則是剛過來的,奴觀她神色慎重,是以不敢耽擱,趕緊來回稟陛下。奴揣摩著,未必會是同一件事?!?/br> 中宮的分量在宗朔心目中,自然是旁的妃妾無法比擬的。這是一道毫不為難的選擇題。 他不假思索地撂下手中朱筆,起身道:“去凰安宮?!?/br> 第43章 胡說八道 宗朔果然壓根看不出,他聞言…… 過往幾年, 林修儀雖用過幾回邀寵的手段去請宗朔,但大多都是比較柔和的,帶著詩情畫意的噱頭, 宗朔來與不來都并不怎么傷及體面。這一回她命內(nèi)宦去報, 用的是有“要事”的名頭,以她在宗朔身畔這些年積下的情分, 林修儀原以為,皇帝無論如何,至少都會傳她見上一面。 她在宮里穿著打扮好,心里盤桓幾次演練如何告這一狀。 然她萬萬沒想到, 天未黑,內(nèi)侍省便打發(fā)了一個小宦官過來回話:“陛下去了皇后處,說改日得空了再來看修儀?!?/br> 林修儀一口氣被堵在胸口,半天上不來, 她斜坐在軟榻上, 臉色都白了幾分。如是旁人她還能私下里爭風吃醋,偏偏對方是皇后, 一頂中宮的帽子蓋下來,林修儀連一丁點不悅的情緒都不敢有, 強忍著道了聲知曉,喊了宮人拿賞錢,把內(nèi)宦趕緊送走。 但那份憋屈卻是實實在在的。 連著兩次了, 她算計好的事因著皇后的緣故打了水漂。林修儀既不能惱, 更不得怨,硬生生吞下那份不甘。她扶著引枕喘著氣,宮婢錦書見了,趕忙倒了一碗熱茶遞上去, 寬解道:“修儀莫急,這是趕巧遇上皇后了,陛下既然打發(fā)人來,便說明心里是惦記著修儀,興許明日就過來了。” “我不急,不急?!绷中迌x為自己分辨著,可那份郁氣卻真實的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錦書觀她神色,有些緊張,“修儀怎么臉色這樣差?可是不舒服?奴使個人去尚藥局,傳個司醫(yī)過來吧?!?/br> “糊涂!你是要害死我嗎?”林修儀急切地罵,“我與謝氏爭風,陛下尚且不容。這若傳出去,說我對皇后有妒忌之心,你當我還活得下去?快歇了你的愚蠢心思吧?!?/br> 錦書被罵得白了臉,不敢再寬慰,只能杵在旁邊,眼看著林修儀臉色頹唐。 宮中的寵愛便如一季的風。 風順著你吹時,再嬌嫩的花兒都能開得艷絕芬芳。林修儀在宮中雖年紀最長,可錦書從她的臉上一貫只能看到女人被滋潤后的飽滿與光澤。她在帝后面前表現(xiàn)得再謙卑,人人都贊修儀一聲本分,從不會因此就看低了她。 錦書記得飛霞宮風頭最盛的時候,林修儀跟前掌事的宮婢還不是她,而是錦云。錦云生得溫順甜美,做事乖巧,林修儀一貫信賴她。也正是這份信賴,后面林修儀得了機會,把她舉薦到了陛下身邊去。錦云得了臉,如今雖還住在飛霞宮,卻已是陳才人了。 陛下只是月余不曾踏入飛霞宮,這風便轉(zhuǎn)了向。短短的冷落,花兒眼見著就枯萎下去。錦書輕輕給林修儀揉著脊背,幫她舒著氣,因二人離得極近,她已能從林修儀的眼角看到細細的紋路,女人的頹態(tài),便悄悄藏在了這里。 林修儀不得恩寵,陳才人更不敢肖想圣恩。她謹小慎微,無事連門都不出,老老實實地把自己關(guān)起來,生怕礙了誰的眼。 朝花已過季,蒲草亦無生。 錦書暗中唏噓,沒敢多說什么,見林修儀神色轉(zhuǎn)好,悄聲從她身邊退了下去。 凰安宮中。 因天未暗宗朔便來了,顧言薇沒想著他到得這樣早,有些倉促地命人去交代晚膳。宗朔倒是沒那么挑剔,攔下了宮人,“不必這樣麻煩,多一雙朕的筷子就罷了。難道朕平日不來,你這個皇后的膳食還有人會慢待嗎?” 顧言薇笑著解釋:“是臣妾近日吃得清淡,怕不合陛下胃口,還是叫他們再添幾樣吧?!?/br> 兩人到次間里坐下來,照舊是先互相交流一番前朝后宮的事。 宗朔決定不這么早給皇長子開蒙的事,是一早就和皇后說過的。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駁英國公一族的面子,更是為了讓皇后安心。顧言薇自然領(lǐng)受皇帝恩情,很鄭重地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