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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11)

    對不起。揚靈語速飛快含糊不清地說完這三個字,像個小彈簧一樣直起了腰,雙馬尾一甩一甩的,可愛極了。

    這要是照之前,衛(wèi)桓一定要好好逗一逗她,但現(xiàn)在身份不同,沒立場了,他也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看向揚昇,沒關系,比賽總歸有勝負,受點傷也是常事。你別因為我是人類就這么擔心,我很強的。

    揚昇連連搖頭,一改剛才還有些輕松的表情,正色道,不,這不是受傷與否的事。

    她作為畢方鳥,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也很清楚作為對手的你所可以承受的范圍,但她并沒有加以克制,差一點鬧出人命,這都是因為她的勝負心和不成熟,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犯規(guī)的處罰,并沒有付出太大代價。如果不加以管束,她未來會釀成大錯。

    果然是揚昇,不管平日里怎么跟他插科打諢,到了關鍵時候比誰都拎的清,還固執(zhí)得很,一如既往堅持自我。

    揚靈癟著嘴,兩個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滿臉的不服氣,衛(wèi)桓看了就想笑。

    哎等等。

    犯規(guī)?衛(wèi)桓反應慢半拍,轉過臉看向坐在床邊的景云,景云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說到這個揚靈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你還好意思問,都是你害得,明明贏得是我,先掉下對弈臺的人是你,可云教官非得判我犯規(guī)。

    云永晝?衛(wèi)桓更詫異了。

    對啊,云永晝是裁判。衛(wèi)桓抬頭看向揚昇,心里忍不住期待起來,所以比賽的結果是hellip;hellip;

    因為揚靈沒有遵守實戰(zhàn)賽公平安全的原則,而且在最后她cao縱火蓮的時候也失控了,在裁判和老師的商議下,決定判她犯規(guī)。但你的確是先出局的那一個hellip;hellip;

    啊hellip;hellip;這樣的話還是沒戲。衛(wèi)桓低下頭。

    所以最終結果是揚靈晉級,但你可以因為她的犯規(guī)獲得補償分15分。

    揚靈挪著步子一點點站到哥哥的背后,像只小幽靈一樣,眼睛別到一邊小聲碎碎念,我還覺得不公平呢,明明感覺有人在幫他hellip;hellip;

    補償分十五分。衛(wèi)桓眼睛一亮,所以呢?現(xiàn)在實戰(zhàn)賽全部結束了嗎?

    景云笑得像朵小太陽花,一把抓住衛(wèi)桓的胳膊,你通過山海的入學考試啦!以后我們就是同學啦!

    他剛說完,又好像覺得自己的情緒太過于激動,咳嗽了兩聲平復心情,松開衛(wèi)桓的胳膊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邊喝便往他們這邊瞄。

    躲在親哥背后的揚靈探出頭,哼了一聲,墊底的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有那十五分的加分,你就被刷了。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衛(wèi)桓握緊雙拳,太好了。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揚昇忽然轉過頭對自家meimei說道,你不是說還有事?揚靈看了一眼哥哥,委屈地癟了下嘴,然后又兇狠無比地瞪了瞪衛(wèi)桓,嘁,誰想留在這里???說完一溜煙跑出病房。

    見meimei離開,揚昇才想起房間里還有一個人,于是轉身對景云開口,小同學,你可以幫我看看我meimei去哪兒了嗎?

    他溫和有禮地笑著,看得景云漲紅了臉,連連點頭,二話不說就把水杯放在桌上,同手同腳走出了病房。

    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衛(wèi)桓在心里搖搖頭。

    怪里怪氣的。

    第14章 難言之隱

    小重明剛走,衛(wèi)桓就大大方方?jīng)_著揚昇揚了揚下巴,坐啊。說完他從床頭柜上拿了根香蕉,麻利扒完皮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從哪兒來,為什么非要考山海?

    揚昇表情一變,原本是他想主動會一會這個人類,沒成想反被看穿。

    即便他什么都不說,衛(wèi)桓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說也是穿開襠褲就開始的交情。

    既然你這么開門見山,我也就不藏著了。揚昇坐了下來,我雖然沒有看過你之前的比賽,但多少也聽到了一些傳聞。你和小靈的對戰(zhàn)hellip;hellip;說實話,我其實并不認為你們的實力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懸殊。

    衛(wèi)桓盯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揚昇雖然是笑著的,可他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眼底的試探。

    他比賽的時候有意隱藏攻擊套路,照理說揚昇沒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何況妖還魂到人身上簡直聞所未聞,揚昇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懷疑到他身上。

    見他不說話,揚昇又道,你的近戰(zhàn)功底不錯。雖然前半場一直在防守,可我看得出你完全有能力進攻,只是你不想。

    畢方一族的瞳孔里都透著些許紫光,這光平時看并不明顯,但每次揚昇盯著他看得時候,衛(wèi)桓總能看到里面淡薄的紫色妖光。

    我沒有不想,我的確做不到。衛(wèi)桓鎮(zhèn)定自若,表情幾乎找不出破綻,我的對手是畢方家的小女兒,近戰(zhàn)功夫一流,以我的能力只能勉強抵抗,最后能扛住前半場也是僥幸而已。

    如果我的近戰(zhàn)底子真的像你說的那么好,我一個毫無妖力的人類何苦撐到后半場找死呢,直接速戰(zhàn)速決,既能贏,她又無法施展妖力,兩全其美。衛(wèi)桓聳聳肩,不知道你有沒有看之前的比賽,我前幾場就是這么做的啊,不讓妖怪有運靈的機會。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jù),揚昇找不到一絲反駁之處。

    見揚昇不繼續(xù)說下去了,衛(wèi)桓松了口氣。誰知下一秒他就聽見揚昇發(fā)問,你是在哪里訓練的近戰(zhàn)格斗,方便告訴我老師的姓名嗎?

    果然不死心。

    衛(wèi)桓見招拆招,還真不太方便,我老師也別低調(diào),不愿意我向別人透露自己的信息,否則回去又要收拾我了。

    雖說衛(wèi)桓一副坦然輕松的表情,可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情緒多少有些波動。他上輩子只跟兩人學過近戰(zhàn),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另一個就是揚昇的父親揚錚,也就是當年扶搖學院的實戰(zhàn)總教官。

    可以說,入學前的衛(wèi)桓受影響最大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來到山海以后,他就成為揚錚的得意門生。揚教官對衛(wèi)桓的嚴苛要求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親兒子,一度遭人議論,但兩人依舊好得跟親兄弟一樣。

    除了父母,揚教官就是衛(wèi)桓最敬重的人。

    揚昇再一次陷入沉默,衛(wèi)桓心里很清楚。

    他這人從小就這樣,特別較真,有什么事想不明白就放不下,非得弄明白了才行,不達目的不罷休。這也是為什么衛(wèi)桓不愿意這么早就讓揚昇知道他重生的原因。

    現(xiàn)在事情撲朔迷離,衛(wèi)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害死的,又是怎么重生的,還被一個用活人做實驗的研究所追殺,這么麻煩的局面,他寧可揚昇不摻和進來。

    其實我一開始懷疑你是妖,會不會是半妖,妖氣很弱,但治療的時候校醫(yī)確認你是人類。揚昇雙眼微微瞇起,像是在思考。

    你說這些話之前,應該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我了吧。衛(wèi)桓對揚昇再了解不過,他是一個做事縝密的人,一旦他懷疑什么,一定會去取證。

    聽見衛(wèi)桓這么說,揚昇抬起頭,對,我的確調(diào)查過。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妖族調(diào)查人類身份需要跨政府,雖然不那么難但是需要時間,不過我現(xiàn)在所掌握的信息只有兩個,第一,你是人類,第二,你沒有人類戶籍。

    衛(wèi)桓的反應力更快,毫不猶豫道,當然,因為我是暗區(qū)的人。

    揚昇看著他的眼睛,沉默了幾秒才繼續(xù)道,我其實并不關心這所學校是否會多出一個人類學生,無論是什么種族,在我看來都不妨礙進入山海求學。

    你關心的是我的目的是否單純。衛(wèi)桓直接道破揚昇的深意。

    揚昇是個坦蕩正直的人,見衛(wèi)桓自己說出來,便也坦白,是。我實在是理解不了為什么一個人類要冒著生命危險進入山海,明明你有你可以選擇的安全區(qū)。這樣說很直接,說真的我根本不相信你目的單純,但我希望你最好是目的單純,否則你的后果不會太好。

    不知道為什么,衛(wèi)桓覺得揚昇對于人類的敵意比過去多了許多。

    我沒得選。他看著揚昇的眼睛,一臉真誠,還把自己的病號服袖子卷起來給他看自己手臂上紫黑色的毒痕。

    醫(yī)生沒有告訴你我中了鉤吻的妖毒嗎?我沒幾天可活了,反正怎么都是死,我想著不如來山海試一試,萬一能搞到反魂果,我就能活下來了。誰還沒有點求生欲,這個理由總是可以說服你的吧。

    揚昇不語。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在下半場的時候這個人類少年無法動彈了,原來他身上帶有劇毒。

    衛(wèi)桓笑道,身為一個普通人類,想活下來,很難理解嗎?他望著他的摯友,微笑道,我應該有這個權利吧。

    這句話算是戳中了揚昇的軟肋,衛(wèi)桓知道揚昇過去一直是妖族的和平派,和許多妖怪都不同,他一向不認可那些因為人類弱小就肆意欺凌甚至圈養(yǎng)為奴的做法,人類在他的眼里只不過是能力有別的另一種族罷了。

    可揚昇的回答還是讓衛(wèi)桓有些訝異。

    不難理解,但只有好人才配活下來。

    他真的變了,自己死去的這七年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衛(wèi)桓抬眼,我說我是好人你大概不會相信,不過你總有驗證我是不是說謊的機會。

    今天距離我中毒已經(jīng)快一個星期了,也就是說,我還剩六七天可以活。他笑著聳了聳肩,你可以看看那個時候我是不是快死了,如果是,說明我沒騙你,也用不著你動手了。如果不是,再想辦法把我趕出山海也不遲。

    他的話永遠都是毫無破綻,讓揚昇無法反駁。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揚昇看向他的時候不自覺瞇起眼睛。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向衛(wèi)桓傳達出他的猜疑。

    你在看什么?

    揚昇低頭捏了捏自己的睛明xue,搖頭道,我只是想到了一個人。

    聽見這句話,衛(wèi)桓的一顆心沉了下去,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

    hellip;hellip;算了。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兀自站了起來,我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

    感覺到揚昇暫時放下對自己的懷疑,衛(wèi)桓松了口氣。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衛(wèi)桓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謝謝你救我。

    不,你誤會了。揚昇轉身,救你的人是永晝,就是你們這一局的裁判,也是他把你送過來救治的。

    什么?

    衛(wèi)桓完全不敢相信,云永晝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我也很奇怪,云永晝一向奉行事不關己的處事原則,沒理由幫你。

    揚昇聳了聳肩,關門的時候留下一句話,感覺他對你很關心,讓人驚訝。

    別說你了,我才是最驚訝的那個人吧。衛(wèi)桓想到某種可能,渾身一抖,摸了摸自己的臉。

    媽呀,云永晝該不會是看上這副人類皮囊了吧?!

    不是吧hellip;hellip;衛(wèi)桓在心里嫌棄地搖搖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就這小身板,這臉蛋,充其量算得上清秀,哪有他小九鳳的原身帥啊,當初他都不帶搭理自己的,怎么現(xiàn)在換了張皮就這么熱心腸了。

    床頭柜上擱著一部手機,衛(wèi)桓拿起來用漆黑的屏幕照了照自己如今的臉,左看一下,右看一下。然后把手機扔回桌子上,扯過被子往頭上一蒙。

    景云一推門,還沒開口喊他,就聽見鼓鼓囊囊的被子里傳來甕聲甕氣的抱怨。

    嘁,沒眼光,真是沒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  景云:喵喵喵?我覺得hellip;hellip;我很有眼光啊hellip;hellip;【小聲bb

    衛(wèi)桓:我的馬甲沒那么容易掉。再說最后一次,云永晝沒眼光!

    第15章 擇院儀式

    自打衛(wèi)桓醒過來那天起,就再也沒看見過他的救命恩人。一開始他還覺得云永晝是真的好這口才頻頻幫他,后來一看人也沒跟在自己屁股后頭,估計也不是真的看上了。

    沒準兒就是同情心。

    蹲在臨時宿舍樓花園里的衛(wèi)桓輕輕摸著一只受傷的小花雀,摸著摸著就指著它的小腦瓜,模仿起云永晝說話時冷冰冰的樣子,你跟著我干什么?

    小花雀張開自己嫩黃色的喙,剛叫了一聲,就被衛(wèi)桓呵住,閉嘴。

    吵死了。

    衛(wèi)桓越演越起勁,罵著罵著又摸了摸小花雀的頭頂,哎喲小可憐,你說你,飛也不能飛了,打也打不過別人??茨氵@么可憐的份上,我就hellip;hellip;

    你在做什么?

    景云的聲音一下子出現(xiàn),嚇得衛(wèi)桓一抖,那個毛茸茸的小家伙也嚇得躲進了草叢里。衛(wèi)桓收回手,不自然地甩了甩,站起來的時候跟公園里鍛煉的妖怪大爺似的,掄著倆胳膊來回走動,沒干嘛啊,我鍛煉身體呢。說著他捂了捂胸口,一副虛弱的樣子,重傷初愈,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你怎么樣,來找我吃早飯?

    景云搖搖頭,今天上午是山海的擇院儀式。我記得發(fā)通告的那個上午你還在昏迷,所以我趕緊過來通知你。

    擇院儀式?衛(wèi)桓忽然驚醒,都怪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云永晝轉性的事,倒是把這一茬忘得干干凈凈了。

    那棵老不死的樹精這次又有得玩了。

    一般的妖怪大學大多都是采用志愿制,新生在考試時將會得到一個志愿表,校方根據(jù)考生的分數(shù)和志愿將其分到不同的學院。而山海卻不同,分院的工作非常簡單粗暴。

    你說的hellip;hellip;景云小小聲說出后三個字,老不死hellip;hellip;的樹精,就是這個?

    衛(wèi)桓仰頭,遠遠望著那棵被眾人包圍著的大樹,沒錯,就是他。

    他們來到了一個種滿巨大的奇花異草的玻璃溫室,正中間是塊散發(fā)螢光的草坪,上面只種了一棵大樹,足有二十米高。

    這棵樹長得好奇怪,那么高大,卻像柳樹一樣垂著枝條,可葉子又不是柳樹那種細細的葉子。景云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就是這棵樹給咱們分院嗎?

    對。新生隊伍被身穿白色制服的老師們分開,組織成回字形隊列,衛(wèi)桓站到了景云的背后,輕聲提點他,你去了,一定要先叫他的名字。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