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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穿一條低胸露背的晚禮服,哪怕是在清晰度不高的視頻里,也能看出女人眼中含情脈脈的目光。 盛恬心里慌了一下,按下暫停緩了緩,才繼續(xù)播放。 她聽不清視頻里在說什么,還好偷拍的人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悄悄往前靠近了幾步。 離得近了,畫面更加清晰。 段晏右手握著杯腳,輕晃著酒杯,臉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 穿晚禮服的女人也在笑。 盛恬突然明白了什么。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逢場作戲的故事不僅聽過,也見過。 種種浮華的社交場合,或為名、或為利,總有人愿意以色相換取他們想要的東西,而與此相對,自然也有人愿意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 盛恬下意識咬緊嘴唇,不知該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以為段晏不是這種人。 他應(yīng)該是世間最光風(fēng)霽月的那一抹顏色。 盛恬不想再看下去。 然而就在她準(zhǔn)備關(guān)掉視頻時,手機里卻傳來了拒絕的聲音:我不喜歡太漂亮的女人。 盛恬心中一顫,還想繼續(xù)往下看,卻發(fā)現(xiàn)視頻到此結(jié)束。 心里空落落的。 發(fā)現(xiàn)段晏沒有和那個女人更近一步自然是好,可他說出來的這句話,又讓盛恬不得不多想一些。 她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出生以來頭一次,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疑問她算長得漂亮嗎? 如果算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段晏肯定不會喜歡她這種類型? 盛恬這下徹底迷茫了,還沒理清頭緒,就聽見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井槐從外面進來,見她沒走,就高揚著下巴從她面前經(jīng)過,然后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彎腰洗手。 盛恬這會兒沒心思跟她多啰嗦,簡單點了下頭就想走人。 誰知井槐卻在身后叫住她:下次方案記得要準(zhǔn)備周全。你剛?cè)胄锌赡懿恢?,我在沂城和許多出名的藝術(shù)家的關(guān)系都特別好,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盛恬皺了下眉,心想有完沒完了。 井槐想了想,決定搬出個人物來撐腰:比如沈婷沈老師,你聽說過吧?沂城最好的女雕塑家。 盛恬: 何止聽說過,這不是她mama嗎? 井槐見她神色微變,以為吹牛吹到位了,終于能讓這個對她不夠殷勤的小姑娘震撼一番。 于是她直起腰,假惺惺地清清嗓子,扯過一張紙巾擦干雙手,然后才從鏡子里高傲地看了盛恬一眼。 昨晚我和沈老師一起吃飯,她說愿意幫我找家更好的畫廊,但我想已經(jīng)和你們在談了,才沒有馬上答應(yīng)。 言下之意,就是在敲打盛恬,看見沒?姐這邊資源可多著呢。 從見面到現(xiàn)在,盛恬受夠了這人無休止的表演,也不想關(guān)心這人究竟哪里來的自信。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漂亮的眼睛里加了點輕蔑。 許多時候,盛恬都是個特別平和的人。 她的人生向來順風(fēng)順?biāo)?,從小什么都不缺,也不用跟人爭來斗去,所以面對許多小事,也懶得放在心上。 但她畢竟是盛家嬌養(yǎng)出來的大小姐,并不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 是嗎? 盛恬平靜地問道,昨晚我和mama吃飯的時候,原來您也來了?我怎么沒看到您? 井槐猛的一愣,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盛恬也不急著走了,把手提包往洗手池一放,慢條斯理地拿出口紅補妝,視線余光掃到井槐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過了半晌,她才收好口紅,沖著對方笑了笑。 再開口時,語氣柔軟而真誠:您是一個人在桌子下面吃的嗎? 第10章 盛恬沒管這句話在對方心中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臨走前遞過去一個優(yōu)雅得體的微笑,就拎上包包離開了。 到了樓下經(jīng)過那輛蘭博基尼時,她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徑直走向自己的小寶馬。 盛恬坐進車?yán)铮瑥澭涯_上的高跟鞋換成平底鞋。 可惜井槐還在樓上衛(wèi)生間里發(fā)愣,否則她倒可以過來看看,人家小姑娘扔在這里開車時才穿的平底鞋,都能抵她手上那個包的價格。 盛恬給前輩打了聲招呼,告訴對方這項目涼了。 她沒有添油加醋,就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經(jīng)過說清楚了,只是省略掉了衛(wèi)生間里發(fā)生的意外。 前輩聽完,高貴冷艷地嗤笑一聲:真是給臉不要臉。你別擔(dān)心,老板那邊由我去說。 盛恬感動于前輩的仗義,嘴也特別甜:謝謝孟姐。我看這附近有家蛋糕店還不錯,您喜歡什么口味的,回去給您帶一份。 孟欣妍哽了一下:沒事,別客氣。 掛掉電話后,孟欣妍心情有點復(fù)雜。 她和畫廊里其他同事一樣,都有幸遠距離圍觀到了盛恬第一天來上班時的盛況。不過做他們這行的人,家里多少都有幾個錢,所以她起初也沒太在意。 這半個月接觸下來,孟欣妍對盛恬的專業(yè)素養(yǎng)還挺滿意,可惜這小姑娘不知是膽怯還是怎么的,總是表現(xiàn)得不如其他新人高調(diào)。 孟欣妍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