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步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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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數(shù)學(xué)考試,段瑤超常發(fā)揮,如有神助。 距離交卷尚有半小時,她已經(jīng)將題目全部答完,又翻轉(zhuǎn)了卷面,從第一題開始檢查。 手指無意識撫向領(lǐng)口,隔著一層衣料,摸到里面魚形的輪廓。 早上的時候,他幫她買好早飯,便離開了。 段瑤完全摸不準(zhǔn)他在想什么。 他總是這樣,好一陣歹一陣,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可壞的時候,不管她怎么哭叫求饒,他的心腸都不會軟上半分。 鉛筆重重戳在草稿紙上,留下墨色印跡,雜亂無章,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考試結(jié)束,大部分同學(xué)怨聲載道,吐槽這次的考試題難度逆天。 常毓也悶悶的,問段瑤:“你考得怎么樣?我覺得我最多考八十分?!?/br> 段瑤含混道:“我考得也一般?!?/br> 有實力的人更需低調(diào),不然無異于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常毓得到少許安慰,又問她:“下午三點鐘集合返校,我們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要不要一起去買點c市的特產(chǎn)帶回去?” 另外三個同校同學(xué)也跟著應(yīng)和,說是要一起去。 段瑤點頭答應(yīng)。 一行人在學(xué)校門口等待片刻,擠上了人滿為患的公交車,奔赴此地有名的旅游文化街區(qū)。 經(jīng)過幾個重要景點后,車上的乘客越來越多,很快便將幾個人沖散。 段瑤站在后車門處,雙手緊緊抓住欄桿,車廂里空氣滯澀,彌漫著詭異的氣味,弄得她有些反胃。 初夏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炎熱,她穿著及膝的淺藍(lán)色連衣裙,布料雖輕薄,卻仍熱得出了一層一層的汗。 正在仰頭看車壁上貼著的公交路線,忽然感覺到什么人緊緊貼著她的后背,扯了一下裙擺。 段瑤皺了眉,警惕性地往后看了一眼,見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平,大腹便便。 男人和她對視,表情平靜。 段瑤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低頭理了理裙子,往前面挪了挪。 不多時,那男人又湊了過來。 隱隱發(fā)腥的口氣噴在她后頸,肥厚的手掌隔著裙子在大腿部位重重摸了一把。 段瑤腦子木木的,又是恐懼又是惡心,拼命往前躲。 恰好在這時,公交車靠站,車門打開,她顧不上和常毓等人打招呼,直接逃了下去。 男人色膽包天,竟然跟了過來。 嘴里還不三不四的:“小meimei,你要去哪兒?哥哥送你去吧?” 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少年緊隨其后,揪住男人的衣領(lǐng)就往一旁拽。 “臥槽!你誰???”男人掙扎著,饒是五大三粗,竟然脫不開少年的鉗制。 段瑤回過頭,一眼就認(rèn)出少年是誰,驚呼道:“哥哥!” 他不是走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李言崢冷著眼,將男人一路拖行到一旁的小巷里。 他抬起腳將男人踩在腳底,像看一坨垃圾一樣看著他,道:“說,剛才是用哪只手碰的她?” 早上離開賓館后,他無事可做,又不想回去,便在學(xué)校附近閑逛。 后來,看到她和別人上了公交車,他下意識地跟上。 李言崢深吐一口氣,也幸好他跟了過來。 看見這油膩的男人湊在她身邊動手動腳時,他連一刀捅死這王八蛋的心都有。 只有他才能欺負(fù)她,別的人若敢碰她一根汗毛,他要他們的命。 男人被他的氣勢和力道所震懾,認(rèn)慫道:“誤會,都是誤會!小兄弟,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李言崢冷哼一聲,回頭問段瑤:“他用的哪只手?” 段瑤道:“左手。” 下一刻,男人發(fā)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左手被李言崢狠狠踩在腳下,來回碾了幾遍,任憑他如何掙扎扭動,愣是沒辦法把手從少年腳下移開。 狠狠教訓(xùn)了男人一頓,李言崢牽著段瑤離去。 走了好半天,他忽然回身抱住她:“沒事了,別怕?!?/br> 段瑤這才后知后覺地微微發(fā)起抖來。 雙手也抬起來,主動牽住他的衣角。 李言崢揉揉她的頭發(fā),耐心教她:“以后再遇到這種事,如果我不在你身邊,記得大聲呼救。” 段瑤立刻點頭。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sao擾,一下子被嚇傻了,竟然忘記求救。 李言崢道:“你們原來打算去哪兒?我送你過去?!?/br> 段瑤搖頭:“我不想去了?!焙眯那槿勘粩〉簦僖蔡岵黄鹋d致。 “那我送你回學(xué)校。”李言崢抬手打車。 兩個人一起坐進車后座,段瑤軟軟道:“哥哥,剛才的事謝謝你?!?/br> 如果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李言崢將手放在她裙子上,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塵,皺眉道:“回去后,把這條裙子扔了吧。” 一想到那個惡心的男人竟然摸了她,他就后悔剛才下手太輕了。 段瑤立刻點頭:“好。”不用他說,她也是不會再穿的。 李言崢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纏。 他身上的體溫偏高,不多時,指間便滲出汗水,猶如透明的膠液,將兩個人聯(lián)接得越發(fā)親密無間。 雖然彼此都沒開口說話,曖昧的氣息卻一點一點爬了上來。 到了目的地,李言崢付完車費,看看時間還早,便帶著段瑤去了旁邊的一家西餐廳。 高中學(xué)校附近的西餐廳,裝潢中西混搭,牛排和蓋澆飯摻雜著賣,飲品除了咖啡、果汁,還有可樂和啤酒,十分的不倫不類。 音響中放著懷舊老歌《往事只能回味》,緩慢憂傷,倒是有幾分情調(diào)。 李言崢怕這里烹飪技術(shù)不過關(guān),牛排點了全熟,又給段瑤要了杯芒果汁。 自從有次她無意中提起,說喜歡喝芒果汁,他便暗暗記下。 吃得差不多時,李言崢突然開口:“瑤瑤,做我女朋友吧?!?/br> 正喝果汁的段瑤立刻嗆住,用力咳嗽起來。 李言崢連忙坐到她面前幫她順背,含笑問:“怎么?這么激動?” 段瑤恨恨地瞪他,瞪了兩秒又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 一顆心亂成一團,他之前不是說過,不和她談戀愛的嗎? 這是又要搞什么? 李言崢拿起紙巾,輕柔地幫她擦了擦嘴角,然后在上面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我不逼你,你慢慢考慮,什么時候想好了再答復(fù)我?!?/br> 這一次,他終于學(xué)會慢下步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