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段瑤迷迷糊糊醒來，口渴得厲害。

    一片漆黑中，她扭了扭身子，感覺到攬在腰上的手緊了緊。

    李言崢緊貼在她身后，低聲問：“醒了？”

    段瑤愣了愣，很快回憶起昏睡之前發(fā)生過的荒唐事，臉頰guntang，掙扎著想要起身：“嗯，我想喝水?！?/br>
    “等著?！崩钛詬槹阉椿厝?，“我去給你倒?！?/br>
    床頭昏暗的小臺燈被旋開，她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李言崢房間的單人床上。

    真的是喝醉了，他怎么把她帶回來的，竟然半點兒也記不得。

    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時候換成了一件男式t恤，寬寬大大的，一直遮到大腿。

    是誰幫她換的，不言而喻。

    段瑤的臉更紅了。

    裸著上身，只穿一條短褲的李言崢端著水杯回來，把溫度恰到好處的水遞到她手里。

    她小口小口地抿著，像只柔弱的小貓。

    看著她喝水，李言崢覺得自己也有點渴。

    喝完后，段瑤把杯子遞還給他：“謝謝哥哥?！?/br>
    聲音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

    李言崢問：“還要嗎？”

    “不了。”段瑤低頭找自己的鞋子，“麻煩哥哥了，我現(xiàn)在回家。”

    李言崢看了眼床頭的鬧鐘：“已經(jīng)凌晨一點半了，別折騰，就在我這里睡吧?！?/br>
    段瑤有些猶豫。

    事實上，不止是猶豫，經(jīng)過他那一通教訓(xùn)懲罰，她現(xiàn)在有些不大敢和他單獨待在密閉的空間里。

    萬一他火氣未消，又來找她算賬可怎么辦？

    沒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李言崢徑直關(guān)掉臺燈，翻身上床，再度把她摟在懷中。

    一只胳膊自覺地墊到她頭下充當(dāng)枕頭，另一只從背后摟緊她：“睡吧?！?/br>
    段瑤怎么也睡不著。

    過了好半天，猜度他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她小心翼翼地轉(zhuǎn)了個身，換成平躺的姿勢。

    他的聲音毫無預(yù)兆地響起：“不困？那我們做點別的？”

    “不不，我困，我困的?！倍维巼樍艘惶?，連忙轉(zhuǎn)回去，緊緊閉上眼睛。

    貼著她的后頸深深嘆了口氣，李言崢問：“瑤瑤，我們是戀人，發(fā)生一些親密的行為，也是很正常的，你在抵觸什么？”

    “我……”段瑤沒法回答。

    可能是因為從小受到嚴(yán)格管教的關(guān)系，也可能是缺乏溫和親切的長輩對她進(jìn)行這方面的啟蒙和引導(dǎo)，在段瑤看來，姓是骯臟的、羞恥的、污穢的，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裕望更是絕對不能有的東西。

    她放不開自己。

    她害怕。

    輕輕親了親她耳朵，李言崢道：“當(dāng)我沒問，還是和我之前說的一樣，你什么都不用改變，我來適應(yīng)你?！?/br>
    “在你做好接納我的心理準(zhǔn)備之前，我不會再越雷池半步?！彼p聲承諾，字字卻重如千鈞。

    把段瑤從休息室抱出來的時候，在門口撞見了滿臉尷尬的嚴(yán)恪和心急如焚的宋明珠。

    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誤會了她。

    她什么也沒做錯，錯的是想要帶壞她的人。

    他們怎么會知道，他內(nèi)心的不安全感有多濃重，他骨子里是個占有裕多么強(qiáng)烈的人。

    想囚禁她，又知道必須給她一定自由。

    想弄壞她，可看見她哭的時候，又覺得心痛難忍。

    想要她，想得快要發(fā)瘋，每次看著她的時候，腦子里都有一萬個色情無恥的念頭在叫囂。

    可偏偏，還要努力裝出個人樣。

    段瑤心中酸澀，無聲地點了點頭。

    時鐘的秒針滴答滴答地 響，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段瑤終于忍不住問：“哥哥，你……是不是很難受？”

    他那里一直抵著她，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消下去過。

    “明知故問?！崩钛詬樀恼Z氣有點無奈。

    喜歡的女孩子躺在自己懷里，生理反應(yīng)并不受他主觀控制。

    “那……那怎么辦？”段瑤咬住唇，不敢回頭看他。

    “不怎么辦?！崩钛詬樚置勺∷难劬?，“快睡吧?！?/br>
    早上，他照舊送她上學(xué)，兩個人在接近校門口的地方分開。

    剛坐到座位上，宋明珠便湊了過來，滿臉的裕言又止。

    “瑤瑤，你……”她對著后排使了個眼色，“你和他……昨天……”

    段瑤紅了臉，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我……我晚點再和你解釋?！?/br>
    休育課的自由活動時間，兩個人躲在艸場的角落里說悄悄話。

    “你倆……不會是在談……”宋明珠神情復(fù)雜。

    段瑤輕輕點頭。

    “我靠！”宋明珠頗有種自家大白菜被豬拱了的憤怒和憋屈，“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段瑤雙手糾纏在一起，道：“對不起，明珠，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她認(rèn)真看宋明珠：“你……你不會因此生我的氣吧？”畢竟李言崢是宋明珠暗戀過的人。

    “說什么呢？”宋明珠瞪圓了眼睛，“要生氣也是生他的氣啊，我們家瑤瑤這么好，怎么就便宜他了呢？”

    她眼角余光瞟過正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意氣風(fēng)發(fā)的男孩子，念頭轉(zhuǎn)了轉(zhuǎn)，自我安慰道：“不過，李言崢好歹也是個校草級別的人物，這么想的話，覺得勉強(qiáng)能接受吧?！?/br>
    段瑤扯扯她的手：“別這么說，他人很好的?！?/br>
    “才怪！”宋明珠不屑地撇撇嘴，“昨天晚上兇的那樣子，嚇了我一跳，對了，他沒有怎么樣你吧？”

    她拉著段瑤上下檢查了一番：“他有沒有罵你？不會動手了吧？我告訴你，家暴的男人可不能要！”

    段瑤連忙否認(rèn)：“沒有沒有，我很好?！?/br>
    發(fā)現(xiàn)確實沒什么異常，宋明珠才松了口氣，幸災(zāi)樂禍道：“要是那些喜歡李言崢的女生們知道他名草有主了，怕不是要嫉妒死?！?/br>
    又好奇地問段瑤：“瑤瑤，談戀愛是個什么感覺??？你開不開心？不過李言崢那么拽，那么高冷，能照顧好你嗎？”語氣里充滿懷疑。

    努力糾正了半天宋明珠的成見，依然收效甚微，段瑤嘆口氣，不再多說。

    晚自習(xí)課間，李言崢接了個電話，好像有什么急事，跟老師請了個假，匆匆離去。

    放學(xué)后，彭胖胖受他所托，送段瑤回家。

    走到李言崢家門口，段瑤看見里面亮著燈，有些放心不下，問：“彭帥，李言崢在家嗎？”

    彭胖胖大大咧咧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在吧，他爸常年不著家的，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正準(zhǔn)備推門，聽見里面?zhèn)鱽砼⒆拥目蘼暋?/br>
    彭胖胖臉上的笑僵住。

    完蛋，好像做了豬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