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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駕著小綿羊在路上隨便行駛著。據(jù)聞這年最強的一個颱風即將登陸,一如慣常,打風前的天氣是不尋常的悶熱。我稍稍加速以換取一陣短暫的涼快。沒有什么負擔,甚或腦里一片空白,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便駛到大帽山附近。干脆駛上山上,追月前先看看落下的夕陽。 才多少天,這同一地點的日落又換了個姿態(tài)。一臉沮喪和無奈,落下是不能自控的現(xiàn)象。 不住恥笑自己的天真。本來就只是偶爾遇上,逢場作戲了一場;如今又為何要執(zhí)著?就當看了一齣精彩的、有故事的色情電影,不就很好了嗎?卻不知何故整天想著,她真確視我如陌生路人,還是為著報復而在我面前上演這完全挑不起任何性慾的真人表演。 真相無從得知,但我的感覺不曾如此清晰過。我很痛苦,無法面對。大清早便向貝若玲遞上辭職信,明言希望她能立即放我走,讓我得以自由。她凝重地看著我的臉一會,冷笑了一聲?!肝颐靼住!箾]有要求我賠償通知金,還簽了一張等同三個月薪金的支票給我,「我補償不了你什么。對不起?!刮覔u了搖頭,接過了支票便離去。 天空一片漆黑,明月高掛。我看著它,輕嘆了一聲,決定重過適合我的自由生活。在那以前,我只需要好好的調理過來;把該忘記的人忘掉。 「有吃月餅嗎?」 「都很多年了。我怕膩?!?/br> 「甜的東西都膩。你懂的。」 我笑了笑。我懂的。 「那,你那盒雙黃白蓮蓉月餅呢?」 「發(fā)霉了!」 我竟然笑了出來,聲音大得像咆吼一樣。 「我們都以為能以其他人取代他們。原來都是自欺欺人?!?/br> 「你會有何打算?」 「還沒想到。一切以孩子為重?!?/br> 「明白?!?/br> 我們在月下聊了好一會兒,像是很能交心的朋友一樣。然后,我們彼此說了一聲再見,再加上一聲保重,矛盾地把通話結束掉。我們,大抵不會再見。 駕著小綿羊,我在返家的途上。手機,卻不適時地響起;唯有按下藍芽耳機的鍵。 「喂!找哪位?」 「是我?!?/br> 「尚小姐?」 「阿臣。今晚有開車嗎?」 那刻,我確實有點精神錯亂,以為自己思覺失調或什么的,幾乎連人帶車撞到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