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zhuǎn)角遇見
雨下一整夜,文森睡的香甜,早睡早起的好習(xí)慣,讓他呼吸了晨間第一口清新的空氣,在室內(nèi)活動了一下,他就洗澡穿好衣服下樓。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柳雯月,這種迫不及待是那么的強(qiáng)烈,以至于昨晚竟然夢到了她。 只能說,王海的記憶,對文森的沖擊太大了,哪怕此時完全掌握了記憶和技能,也能觸動文森的某種情緒。 好在,文森并不反感。 而且,文森已經(jīng)摸索出了解決的方法,就是順從。 順從這種感覺,滿足執(zhí)念,之后這種影響會逐漸的消失。 王海記憶入腦以來,整個一年的時間,都在驗證這件事情。 享用了當(dāng)?shù)氐奶厣绮停⒏缬H自開著酒店配備的車,帶著文森和韓文靜出門,韓文靜這個牛皮糖,文森已經(jīng)不再排斥。 反正有個美女跟著,怎么說都是賞心悅事,旁人還羨慕不來呢。 “我們?nèi)ツ??”韓文靜在車?yán)飭柕馈?/br> “先去東城轉(zhuǎn)轉(zhuǎn)吧!”文森淡淡的說道。 “好的!”虎哥點頭。 韓文靜挑了挑眉,沒有說什么。 寧城東,并沒有什么風(fēng)景區(qū),反而是高檔住所區(qū),更是政府辦公區(qū),這里沒什么好逛的,韓文靜不知道文森到底想看些什么。 對她來說完全是浪費時間,但或許對文森來說就是過過眼呢? 韓文靜感到心累,她完全猜不透文森的心思。 文森可不知道,自己的隨意一句話,讓韓文靜苦思冥想,他眼下反而有些激動,甚至開始緊張起來。 根據(jù)不靠譜事務(wù)所的調(diào)查,柳海生就住在東區(qū),柳海生是寧城土生土長的人,同理,寧城就是柳雯月的家鄉(xiāng)。 文森緊張的正是如此,他完全不認(rèn)識柳雯月,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和柳雯月接觸,來東城的目的,也不過是想提前來轉(zhuǎn)一轉(zhuǎn),看看有什么機(jī)會,制造一場偶遇。甚至他內(nèi)心深處,也沒有抱什么希望。 抵達(dá)東城之后,在文森的若有若無的指引下,很快就靠近了柳家的家宅,然而汽車在這個時候,非常不給面子的拋錨了。 “我下車走走!”文森道。 “請不要走遠(yuǎn),很快就會修好!”虎哥道。 “我知道!”文森點頭,手插著兜,漫步街頭。 韓文靜眉頭挑了挑,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她不想變成被厭惡的人,若非蘇一洋的命令,她也不想貼身跟隨,很無聊的。 文森完全不在意韓文靜跟沒跟上來,此時只想去柳家看一眼,那是屬于王海的激動和期盼,文森自然會順從。 然而剛走過路口,迎面就走來一對母女,正是柳雯月和她母親。 事情就是有這么湊巧,大雨停歇,母女兩人正好出來散步。看兩人手挽手,笑容滿面的樣子,文森一下子就呆住了。 他曾經(jīng)想過和柳雯月的見面,那一定是一個非常激動人心,又十分溫馨的時刻,卻絕對不會想到在這里,會是這種偶遇。 柳母雖然在和女兒說笑,但卻注意到了突兀出現(xiàn)的文森,畢竟是拐角突然出現(xiàn),想不注意都不難。 不過,她并不在意,只是略微頷首,目光掃了一眼,第一感覺這小伙子很年輕,第二感覺這小伙子很帥,第三感覺……沒了。 她又不是小姑娘,在她眼中,文森就是個路人。 而柳雯月,更是看都不會看文森,只顧著說話。 文森卻失魂落魄,目光看著母女兩人和自己擦肩而過,漸行漸遠(yuǎn)。這一刻,王海復(fù)生,雙目之中蘊(yùn)含的是一位父親的溫柔和復(fù)雜。 …… 金道振一副旅客的裝扮,帶著墨鏡,拿著相機(jī)在街上四處拍照,腳步卻不慢,一步步靠近柳家宅院。 卻正巧,和文森一個前門,一個后門。 他之所以來寧城,就是準(zhǔn)備先對柳家動手,因為三個目標(biāo)之中,有兩個目標(biāo)是在寧城,就是柳家姐弟兩人。 根據(jù)他得到的消息,柳雯月就在家里,而柳承言不過剛高考完,也恰巧在家,這對金道振來說,是天賜的機(jī)會。 抵達(dá)寧城的第一時間,他就用金錢開道,調(diào)查柳家姐弟兩人的信息,魔眼組織在情報方面是首屈一指的。 昨晚上,他就拿到了詳細(xì)的情報。 自然也知道,柳雯月來寧城的目的,以及柳承言的做派。 暫且不提柳雯月,弟弟柳承言是個低調(diào)的過分的家伙,盡管是市長的兒子,但并沒有炫耀張揚,反而在學(xué)校里非常低調(diào)。 這當(dāng)然要歸功于柳家的教育,但更重要的是柳承言的性格,他有些孤僻,而且沉浸在自己喜歡的領(lǐng)域之中。 柳海生是土生土長的寧城人,在寧城還有一套老宅,這柳承言一有空就會去老宅,在專屬于他的工作室里專注于雕刻。 木雕,就是柳承言的興趣所在。 柳家有很多木雕作品,都是柳承言親手雕刻的精品,并且他還在市內(nèi)舉辦的木雕比賽之中拿了獎,是個有才情的。 金道振把這些情況摸的很透徹,一大早來柳家踩點,下午他就要去柳家老宅踩點,摸清楚地形和環(huán)境,為動手做充足的準(zhǔn)備。 …… 虎哥修好車子的時候,文森已經(jīng)返回,韓文靜無聊的玩著手機(jī)上的小游戲,目光卻看著文森,她能感覺到文森的不對勁。 “走吧,回酒店!”文森淡淡的說道。 “不在轉(zhuǎn)轉(zhuǎn)?”韓文靜問道。 “不了,“文森輕聲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道,“下午買票,我們準(zhǔn)備去榕城,轉(zhuǎn)悠一圈之后,咱們?nèi)|北!” “好!”韓文靜點頭,示意虎哥開車。 韓文靜的果斷應(yīng)答,并沒有讓文森引起任何注意,他此刻心里悵然若失,柳雯月和他形同陌路的感覺,非常的難受。 這股難受的感覺,甚至讓文森返回酒店之后都沒有得到緩解。 謝絕了韓文靜和虎哥的陪伴,文森直接在房間里做俯臥撐,他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情緒,然而效果并沒有多好。 哪怕汗水滴落,文森的腦海里依舊閃現(xiàn)柳雯月的畫面,而那股情緒卻一直堵在文森的心間,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他想去大雪山,想去王光年的墓前好好的痛哭一場。 為了王家,為了王洛北,也為了那個女人,和破碎的家。 …… 房門外,虎哥站在走道上,目露擔(dān)憂之色。 他看著在來回走動的韓文靜,嘴唇嚅動了兩下,終于還是輕聲開口道,“文森少爺……不會有事吧?” “我怎么知道?”韓文靜沒好氣道,“你沒看他一副心情低落的樣子嗎?肯定有什么事情我們不知道,這臭小子……!” 蘇一洋讓她跟在身邊,就是要準(zhǔn)確的知道文森的情況,事無巨細(xì),都要記錄下來,然而現(xiàn)在,她連文森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這是失職,更讓她有種挫敗感。 虎哥倒是不介意她的態(tài)度,作為蘇一洋的保鏢,他是絕對合格的,對自己的位置和身份認(rèn)的很清楚。 韓文靜有任務(wù),他自然也有,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hù)文森的安全,而且是要把文森當(dāng)做蘇一洋來看待。 虎哥不是多事的人,能和韓文靜開口,還是擔(dān)心文森有什么想不開的,尤其現(xiàn)在一個人關(guān)在里面,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 “要不,我們給老板打電話?”虎哥問道。 “不行,”韓文靜堅決搖頭,“文森還是個孩子,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這種小事去打擾老板,完全不合適!” 蘇一洋的時間很寶貴,而且韓文靜也不想挨罵。 “那我們怎么辦?”虎哥問道。 “去準(zhǔn)備行李,我們馬上離開!”韓文靜想了一下道,“正好借此機(jī)會,讓他走出房間,我會找機(jī)會好好開導(dǎo)他!” 虎哥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而韓文靜,則抱著手,眉頭緊鎖。 …… 寧城雖然只是個中等城市,但規(guī)劃的很科學(xué)合理,城東住宅區(qū)甚至還有一個小公園,這里就是柳家母女兩人的目的地。 柳雯月挽著母親的手臂,毫無意外的說起了顧霜。 作為親密的表姐妹,她對顧霜很擔(dān)憂,以往每次顧霜闖禍,或者離家出走,都是來寧城,這次顧霜的反常和消失,讓她感到不安。 “我前兩天才從杭城回來,”顧香君道,“霜丫頭不會有事的,別忘了,你小舅是刑警,找人的事情能難得住他?” 柳雯月聰明的很,立馬反應(yīng)過來,“舅舅找到她了?” 顧香君笑著點頭,“在同學(xué)家里呢,還讓那位同學(xué)瞞著不讓說?!?/br> 柳雯月輕聲松口氣,“看來這回,小霜是真的生氣了!” 顧香君面色微微一變,開口道,“你舅舅家的事情,我們也毫無辦法,感情是兩個人的私事,對的人在一起和不對的人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這是霜丫頭的命,你不要多嘴!” “我知道,”柳雯月點頭,“舅舅家的事情,我倒是不想說什么,但是小霜總歸是無辜的,她年級又小,才上高中呢?!?/br> “沒辦法,”顧香君苦笑,“你姥爺家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柳雯月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顧維鈞那混蛋惹出來的麻煩,讓整個顧家都承擔(dān)了很多壓力,小舅舅家鬧離婚未免不是受到影響。 “你……好!”一道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從身邊傳過來。 母女兩人回過頭,看到一位拿著相機(jī),帶著墨鏡的男人,他臉上帶著笑容,親切又溫和,似乎是旅客,想要請人幫忙拍照。 舉手之勞,柳雯月直接滿足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