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過錯誰屬
文森的話,讓全場的人,全都異常的吃驚,就連副院長和巴曼教授等人,也紛紛看向文森,唯有低頭的瑞斯女士面色微變。 “文森,這話可不能亂說,”巴曼教授沉聲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瑞斯女士殺害了教授?” 他和教授們初步對哈德森教授的遺體進行了檢查,教授看起來走的很安詳,除非對遺體進行細致的解剖,否則無法找出準確的死因。 瑞斯女士是哈德森教授的管家,無論瑞斯女士做過什么,對哈德森教授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但瑞斯女士如果是殺害哈德森教授的兇手的話,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哈德森教授的清譽會受損,而作為學院一方,尤其是法醫(yī)學院,竟然給殺人兇手頒發(fā)博士證書,這更是識人不明,會承擔責任的。 后果還不僅僅是如此,哈德森教授百年之后,是要寫入校史的,自然死亡和被殺死亡,兩種不同的結局會有不同的評說。 文森是哈佛的人,也是巴曼教授的本科生,他可不想看到文森胡言亂語,引起波士頓大學的這群教授們的攻訐。 “證據(jù)嗎?有的吧!”文森抬頭,目光異常深幽的看向瑞斯女士,“哈德森教授喜歡和咖啡,不僅是因為習慣和愛好,還因為適量的咖啡,能防止阿茨海默癥,對吧?” 副院長和幾位教授都沒吭聲,也行聽聽文森想要說什么,畢竟文森等人是在現(xiàn)場的人之一,或許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倒是巴曼教授開口道,“老師喜歡和咖啡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我們每年都會送一些咖啡豆,請老師品嘗,有什么不對?” “喝咖啡當然沒什么不對,不對勁的是咖啡的量,”文森淡然道,“我們剛來拜訪的時候,瑞斯女士告訴我們,哈德森教授在玻璃花房小憩,一個喜歡午睡的人,會在睡前喝咖啡嗎?” “就算教授是深度愛好者好了,”文森沒等大家開口,繼續(xù)道,“那也該適量,據(jù)我所知,哈德森教授為了防止阿茨海默癥,對飲食很是注重,定制了嚴格的標準,就連昨晚的宴會也沒吃多少。” “是這樣沒錯!”巴曼教授點頭,“你想說什么?” “你們可以去看一下教授身邊的咖啡,超過了三分之二?!蔽纳坏溃岸看谓淌跊_咖啡,只會沖半杯,不僅是為了預防ad,還因為教授的身體不允許過多的攝入咖啡因,那會會導致心跳加快,血壓升高,教授本身心臟就有問題,更別提血壓和血脂?!?/br> 眾人沉默,從這點來看,瑞斯女士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在坐的都是法醫(yī)學院的教授,咖啡因對老年人的危害和好處,自然也心知肚明,文森這么一提點,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對勁。 巴曼教授甚至直接就想去玻璃花房驗證,但被麗貝卡阻止了,因為如果哈德森教授真的是被殺的話,那么玻璃房內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之前已經被雪莉等人破壞過一次了,不能在進行二次破壞。 “光憑這一點,無法證明哈德森教授是被嫌疑人殺害,”麗貝卡看向文森,“還有其他的證據(jù)嗎?” “有的吧!”文森淡然說著,看向瑞斯女士,“不過相比證據(jù),我更想知道,瑞斯或者叫奧爾森女士,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呢?你口口聲聲說愛他,為什么要終結他的生命呢?” 麗貝卡抓住瑞斯女士被拷的雙手,淡然道,“說吧!如果你想保證教授死后的清譽,就該把教授的死因講的明明白白,否則一旦被外面的媒體鬧的沸沸揚揚……” “聲譽?你們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瑞斯女士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我當然是愛教授的,但我并不干凈,而哈德森也不干凈,兩個不干凈的人一起死又有什么遺憾的呢?”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嗎?”文森道,“希望媒體報道你殺了教授,被世人銘記,用這種方式和教授永遠的在一起?愚蠢!” “呵呵,哈哈,哈哈哈……”瑞斯女士瘋狂大笑,“愚蠢又能怎么樣?他能活多少年?總歸是活不過我的!我無法想象失去他的痛苦,你這個毛頭小子又能懂什么是愛情?” “愛情嗎?”文森低沉道,“我比你懂!” 瑞斯女士只是瘋狂大笑,如同瘋魔一樣,在這空蕩蕩的客廳里,是那么的刺眼,教授等人面色全都變的非常難看。 從瑞斯女士的反應上來看,大家已經知道結果了。 “你以為我是在說笑嗎?瓊!”文森輕聲道,“你搞錯了一件事情,你那不叫愛情,只是單相思或者叫暗戀而已,教授從來都沒有承認喜歡你,他愛的人,永遠都是第六枚編號的紀念幣的擁有者!” “6號?那個老女人?這不可能!”瑞斯女士大叫,“你憑什么這么說?憑什么?。 ?/br> “就憑我解開了紀念幣的秘密,”文森淡然道,“和你想的不一樣,編號并不是什么年齡,其實只是一種標記而已。你還記得《詹姆士日記》,這本教授在八十歲那年出版的自傳吧?這本書里,其實早就告訴了大家,關于紀念幣的用意!” “不可能!”瑞斯女士激動的叫道,“你騙我,我看過整本傳記,甚至大部分內容都是我?guī)兔χ`抄的!” “那你一定沒有想過其中排版的問題,也沒想過為什么這本自傳,會一直放在他的手邊!”文森幽幽的說道,“他就算在最后一刻,手上都抓著這本自傳?。 ?/br> 教授們面面相覷,他們剛才檢查遺體的時候,的確發(fā)現(xiàn)教授雙手抓住了一本書,只是被身上的毛毯遮蓋,加上在乎教授的死因沒有過多的關注,但依稀好記得,好像就是這本自傳?。?/br> “告訴我,那本書上到底是怎么說的?”瑞斯女士叫道。 “先不用著急,既然你不肯承認殺害了教授,那么還是讓我先來講清楚教授的死因吧!”文森淡然間話題一轉。 “不,我承認,是我殺死了他!”瑞斯女士突然沖了過來,好在麗貝卡眼疾手快,又一直拉著她,這才把她制服,盡管如此,她還是嘶喊道,“紀念幣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訴我!” “其實很簡單,”文森雙目看向瑞斯女士,露出復雜的神色,“教授雖然風趣幽默,也很有魅力,但真正能走進他心里的人沒有幾個,他是個自傲又才華橫溢的混蛋,為了紀念那些走進他心里的人,所以才制作了一套紀念幣,這就是為什么他手里還有紀念幣的原因,能走進他的心里的人,其實就這么多??!” 瑞斯女士聽到這里,眼睛突然瞪大。 “沒錯,你也走進了教授的心里,獲得了他的認可!”文森淡然道,“在自傳之中,他其實提到了,并且把想說的話都記錄在上面,這就是為什么他這本書,堅持按照自己的要求進行排版!” “這怎么可能?為什么?”瑞斯女士嘴里輕聲呢喃,雙目失神。 “第6號教授紀念幣,966年,在自傳之中,是第六頁,所有關于966年的那一行,提取出來之后,重新組合,你就會發(fā)現(xiàn),真正的內容,就是吾生摯愛,琳達·哈德森?!?/br> “同理,第29號教授紀念幣,是990年,在自傳之中,是第29頁,提取所有990年的那一行之后,重新組合,你就會發(fā)現(xiàn),真正的內容是,感謝給我?guī)砬啻汉突盍?,致莉莉·卡斯托!?/br> 說到這里,文森看著瑞斯管家,“第30號教授紀念幣,是感謝瓊,你是最好的管家,讓我得到了最后一點家人的慰藉。聽清楚了嗎?家人,他把你當做家人??!而且早在兩年前,早在給你紀念幣之前,他就認可你了,把你當做真正的家人??!” 文森的聲音上揚,語氣之中透著憤怒、不甘、痛惜、甚至還有一絲憐愛,頗有些痛心疾首之感。 “為什么,會是這樣?”瑞斯女士跌坐在地,愣愣的看著地板,嘴里呢喃不已,她完全無法接受這一切,完全沒想過自己竟然殺錯人了,莉莉不是教師最愛的女人,那兩個被殺的女人也不是。 還有教授,他早就認可了自己?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他不告訴我這一切?為什么要隱瞞我?”瑞斯女士突然瘋狂叫道,“如果早知道這一切,我就不會……” “不會什么?”文森冷聲道,“不會殺人?恐怕你會干掉哈德森夫人!教授他……從來都是感情內斂的人,如果你真的了解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都是被動型,從來沒有主動過,無論是哈德森夫人,還是莉莉博士,甚至是其他女人,他從來沒有主動撩撥誰,都是她們送上門來,教授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他不懂得拒絕,也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才會孤獨終老?。 ?/br> “與其質問死去的教授,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文森深呼一口氣,一番話終于把內心的怒火和憋屈給宣泄,但他依舊有些難以釋懷,“為什么不向教授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為什么不告訴教授你喜歡他?為什么不問清楚,紀念幣的事情?這一切的過錯,全都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