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第二日起床,歸小燭只覺得腰如同快斷了似的,在床上翻來滾去好半天才起床,穿衣時只覺得肌rou酸脹,但渾身上下爽利,不知荊路平什么時候幫她清理的,床單換了,洗臉水也已經(jīng)備好,一摸,冷的,想來早早便打好送進來了。荊路平一個大男人,進來時居然輕手輕腳的沒有吵醒她。 歸小燭想起昨晚兩人孟浪種種,不由面上一紅,推門出去。 天已大亮,荊懷野早去書院了,院子里除了還小的大黃和一群咯咯啄食的雞,并不見荊路平。廚房的鍋里溫著rou糜粥,還有一個煮雞蛋,吃完飯,歸小燭心里仍是空落落的,怎么睡都睡了,這人反而躲著她呢? 她在院內(nèi)家中逡巡一圈,發(fā)現(xiàn)地掃得干干凈凈,換下的床單也洗好了晾在院中。她見水缸里的水用了一些,便提起水桶準備去河邊打些水。 河邊幾名上了些年紀的男子聚集在一處,坐在樹蔭下拍洗衣服,邊洗邊閑聊。歸小燭轉(zhuǎn)了幾圈,也沒找到打水的地方,其中一人便出聲笑道:“歸家妹子,頭次來打水嗎?” 歸小燭撓撓頭:“是啊,各位叔叔伯伯,可否指一下路?” 那些人見歸小燭不氣不惱,說話客氣,不似從前跋扈模樣,也收斂了嘲弄神色,認真為她指了路。待歸小燭打了水,又拉了她七嘴八舌地閑聊,“歸家妹子,聽說你傷了腦袋,轉(zhuǎn)了性子要好好過日子,是真的嗎?” 她點點頭,反問道:“難道我從前很混么?” 歸小燭名聲在外,與鄰里相親關(guān)系并不親厚,她這一問倒讓其余人面面相覷起來,田家二叔和荊家算八竿子打得著的表親,知道荊路平荊懷野兩兄弟生活不易,便開口說:“荊家兄弟早早死了雙親,荊路平從十歲就開始獨自撫養(yǎng)弟弟,這些年,也耽誤了嫁人的好年華。你亦是早早喪了父母,只是比較幸運,家中還留有幾畝薄田和房屋幾間,村長便從中做媒,讓你娶了他們兩兄弟,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只是,唉……” 這聲“唉”意味深長,歸小燭頗有眼色地接道:“然后呢?” 田二叔長嘆一聲,繼續(xù)道:“小燭妹子啊,自從你染上賭癮,家里田產(chǎn)牲畜、家具衣物都被變賣了個干凈,就這還填不上你輸錢的窟窿,后來你昏迷在床,荊小哥日日去山上打獵,才勉強還上了賭債和藥錢。若是你從今改好,就不要再沾賭了啊?!?/br> 小燭同他們閑聊完,已是太陽升到正中,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叔伯們洗好了衣服,紛紛散去,歸小燭也搖搖晃晃地提著水桶回了家。 她剛進門,大黃就一邊咬著她的褲腿,一邊汪汪汪地叫。荊路平聽到聲音,手上還提著鍋鏟,就從廚房沖出來,接過她手里的水桶,單手一抬,將水倒進缸里。 歸小燭只提這一桶水就累得不行,雙臂酸軟不堪,甩了甩手,看那水桶在荊路平手里仿佛輕如無物,頓時不平道:“為什么我打桶水這么費勁?” 荊路平微微一笑:“這種粗活下次我來干就好?!?/br> “我想幫你嘛,”歸小燭說,“好香啊,你在做什么?” “今早我去山上采了些野蘑菇,一些曬成蘑菇干,新鮮的就今天炒了吃。小燭,你洗洗手,等懷野回來便能吃飯了?!?/br> 荊路平將菜端出,盛好飯,放在桌上,看見小燭正背著手看院子里架子上晾曬的蘑菇片,心里柔情滿溢,不由得癡癡笑了。 ——有一個家,家中有愛慕的妻主,弟弟也能安穩(wěn)讀書,還養(yǎng)了一條黃狗,一群雞鴨,這樣美好的場景,仿如在夢中似的。 歸小燭審閱蘑菇片完畢,說:“這么多蘑菇,你采了很久吧。今天你怎么起得這么早?” 其實昨晚荊路平根本沒睡,他射過一次后,roubang仍然堅硬著,還想再要,但小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也不便再癡纏她。他也嘗試過用手撫慰莖身,終究不是那個滋味,只好睜著眼睛看了半宿小燭睡顏,一大早便起床上山了。 只是……這事并不光彩,就不必告訴她了。 現(xiàn)下小燭站在他身邊,粉白小臉上的絨毛在日光下都纖毫可見,荊路平胸腔里一顆蓬勃跳動的心,又不禁發(fā)熱起來。 “問你話呢,怎么一直盯著我看?”待回過神,小燭已經(jīng)環(huán)上他腰,一雙眼睛也清澈澄凈地看著他,臉上浮起一絲薄紅,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的。 她想起田叔說的話,對荊路平的喜愛中又增加一絲疼惜,此時兩人湊得極近,她甚至可以聽見荊路平砰砰的心跳聲,“荊路平,你是不是想親我???” 小燭靠得太近,胸前兩團柔軟就壓在他手臂上,一低頭就能聞到她發(fā)頂傳來的絲絲縷縷香氣,荊路平胯下性器已然勃發(fā),徒勞地側(cè)身遮掩著。青天白日就對著妻主發(fā)情,自己是不守男德的yin夫……他痛苦地想,訥訥半天,仍是呆呆站著。 歸小燭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松開手,嘴里嘟囔著:“不想就算了……”便要背過身去。 荊路平急忙扳過她的肩膀,垂下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啄,只是一瞬,便要離開。歸小燭此時色膽包天,見他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反而開心極了,勾著他的脖子,得意道:“只親一下嗎?不想多親幾下嗎?” 荊路平擒住小燭腰肢,將她抵在墻上,一雙黑目同她對視,不再回避自己一顆真心,認真答:“想的?!庇衷谒齑缴衔橇藥紫?,這次停留的時間更長了些。 歸小燭完全被籠在他懷里,他溫熱鼻息撲在她臉上,癢癢的。荊路平一垂眼,便看到小燭淡粉色的嘴唇翕動,她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不會親嘴?要伸舌頭的?!?/br> 荊路平羞愧地說:“我,我不會,小燭,你教教我吧……” 歸小燭正要言傳身教,不合時宜地,大黃又汪汪吠叫起來,兩人之間曖昧氣氛正濃便被打破。荊路平放下小燭,不忘順手理好她的衣服,緊張地朝院門看去:原來是荊懷野下學回來了。 不知為何,荊懷野看起來心情極差,臉色陰沉地瞪了二人一眼,將書箱狠狠扔在地上,弄出一聲悶響,才去凈手吃飯。 野蘑菇鮮美,歸小燭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頻頻往荊路平碗中添菜,任誰看,都是一副夫妻情深琴瑟和鳴的模樣。荊懷野忽地出聲道:“你怎的不給我夾菜?” 歸小燭不明所以,依言挑了幾筷子蘑菇和雞蛋給他,說:“你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多吃點雞蛋?!?/br> 荊懷野卻“啪”地把筷子一拍:“我個子很矮嗎?” “和我比,不矮了,和你哥比,還是有點矮?!睔w小燭實話實說,荊懷野仍是面色不虞,扒拉了幾口飯,便說自己飽了,提上書箱又出了門。 歸小燭疑道:“你弟弟怎么又心情不好了?” 荊路平停下筷子,說:“可能是剛才看見我們……親密……” “我們倆是夫妻,親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小燭大大咧咧地說:“對了,我剛聽說我家本來有田的,你知道在哪嗎?如果是抵押給別人了,多少錢才能贖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