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等我想想
趙誠忽然道,“相公此番叫趙誠來,必然不是為了單純的輿論事件,下官聽著呢?” “聰明人啊,趙誠你是聰明人啊?!?/br> 黃文炳放下茶碗,“本官問你,你知道為何于第一次池州軍事會議中,本官沒反駁你那故意混淆視聽的‘文彥博貝州平摩尼教、而不是彌勒教’?” 趙誠心理一動,關(guān)于摩尼教的事終于還是開始提及。也不接口,一副虛心的樣子等著聽。 黃文炳道,“因為你很聰明,說出了本質(zhì)。他們真的就是摩尼教,或者說這時期的摩尼教和彌勒教已經(jīng)不分彼此。本官綽號黃蜂刺,敢咬人,我進這池州剿匪只是第一步,往后還有圖謀,正是這摩尼邪教的問題已經(jīng)到了不能坐視的地步?!?/br> 趙誠道:“蔡攸大人當(dāng)時為何不反駁?” 黃文炳哈哈笑道,“第一他暫時沒想這么遠。第二這對他不是很重要,他是個jian臣,不大關(guān)心是誰好人誰是壞人。第三,當(dāng)時無為軍和池州集團對壘,你是他的人,基于上述兩點,他哪來的理由反你,作為一個jian臣,他明知道你在亂說他也挺你,這很奇怪嗎?指鹿為馬的本質(zhì),他那jian臣老爹不是早說明白了嗎?” 趙誠點了點頭。 黃文炳接著道,“且當(dāng)時來說,一切處于邏輯辯論,誰都沒有實際壓力。不過現(xiàn)在,從你咬定陵陽山擊殺廂軍的匪徒是摩尼教徒開始,就等于把一切都放在了臺面上,麻煩很快就會來。不論政治上還是軍事上,都會有一場接一場的連續(xù)戰(zhàn)役要打?!?/br> 趙誠微微點頭,“我無所謂,通判相公有決心往下走嗎?” “我特么能拒絕嗎,否則我無為軍干嘛開進池州來?”黃文炳慘笑道。 “那您的最后意思是?”趙誠問道。 “既然你始終戀戀不忘全權(quán)指揮權(quán),本官也不來虛的,現(xiàn)在起,就全部委任給你去處理了。本官會盡全力給你扛住政治上的麻煩,你負責(zé)打贏所有戰(zhàn)役,記住是所有戰(zhàn)役,不僅僅是池州的?!?/br> 黃文炳感嘆道,“摩尼教是好是壞,是否真是邪教已經(jīng)不重要。把他滅了后說它是邪教它就必須是。但你若打不過王秀,也打不過它,那王秀和他摩尼教都會變?yōu)槌用娴暮萌?,而你我會被他們捉去,一起掛在東京城墻上被人圍觀!懂嗎!” 趙誠尋思信你才怪,打輸了會有人掛城墻但肯定不會是你老黃,媽的你身法這么飄逸誰能捉住你小辮子呢。然而,不信他也沒什么好辦法了。 不論摩尼教是什么,理論僅僅是理論,教義僅僅是教義。那些是虛的。 事實上陵陽山戰(zhàn)役他們殺害了兩百廂軍,基于這事實,基于復(fù)仇心切的覺悟,就可以把它們滅教。 唯一麻煩的是他們披著宗教外衣,在政治上有點麻煩。 此外宗教和黑幫不同,會更難對付,因為宗教會有很多信徒,還是極端信徒。另外,假如方臘真有傳說中的銀礦,那么他必須有官府機構(gòu)做保護傘才能順利變現(xiàn),還必須是非常強力的機構(gòu)。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真是場場硬戰(zhàn)在等待著了?!?/br> 這樣的若有所思間,趙誠告辭了黃文炳的官邸…… 匆匆忙忙的去書院見了張紀?一面,適當(dāng)?shù)臏贤艘幌玛P(guān)于控制當(dāng)下的過度輿論問題,除此外也沒太多時間許久。事實上還有點尷尬,因蔡文姬的事件傳言,現(xiàn)在不是秘密,除了趙誠尷尬外,張紀?也有些不自在的模樣。 只是沒人主動捅破而已。 “帶來這樣的輿論,原本是為參與推波助瀾,倒逼確定趙大人你的指揮權(quán),以便給池州乃至其他地區(qū),帶來最好的結(jié)果。” 最后時候張紀?有些尷尬的道,“卻不想,相反帶來了一些政治上的難題,讓秦明,讓你下不來臺了。是紀?也偏頗了?!?/br> 趙誠搖頭道,“先生沒有偏頗,說的是事情。只是有時候……人們都需要妥協(xié)和低頭?!?/br> “你似乎一語雙關(guān)?”張紀?似有所指。 趙誠更尷尬了些,懷疑她指的是關(guān)于自己和蔡文姬的一些傳言。 “也……也算是吧。”趙誠神色古怪的回答。 張紀?偏著腦殼想了想道,“算了,也不為難你了,是你自己的選擇那就最重要了。另外,秦明真的要死了嗎?他似乎……的確蠻多的錯誤,但這事上有些冤枉?” 趙誠微微搖頭,“不會讓他死,至少我不會做這樣的劊子手。想把我圈進去他們得更努力些,人血利益是不能亂吃的。我也不敢說他不該死,但陵陽山一戰(zhàn),于他是戰(zhàn)之罪,戰(zhàn)之罪的前提下,他盡量糾錯彌補了,蔡文姬和何志也因此而得救。把他這樣的人于當(dāng)下處決,或許是政治正確,不過當(dāng)我有這種政治正確的時候,事實上我也就不可能打贏后面的戰(zhàn)爭了。” “因為,從對他下刀起,雖然我不怎么關(guān)心他的死活,但也就意味著我和蔡攸黃文炳這些沒什么不一樣了,既然是一樣的,他們打不贏,他們扭轉(zhuǎn)不了內(nèi)憂外患的趨勢,那我憑什么可以?” 趙誠現(xiàn)在不是裝逼,而是剛剛為了指揮權(quán)不得已聽了黃文炳的這些狗屁理論后,憋在心理難受。 有道是和張紀?間哪怕尷尬,卻是一種很微妙的狀態(tài),像是這類事唯一能吐露和吐槽的地方了。 張紀?也聽得非常動容,遲疑少頃后道,“很高興你能對我吐露這些,也很榮幸能和你一起處于這個池州戰(zhàn)場上。關(guān)于這些張紀?也不怎么愛去想,就你自己決定吧。我知道,只要能挺過這一關(guān),以后你會有大建樹的。” “這便該走了,縣衙里還有事,先生自己保重?!壁w誠起身要離開。 張紀?起身出來相送,最后又道,“但因我的愚蠢,現(xiàn)在把陵陽山之戰(zhàn)中、廂軍的戰(zhàn)敗炒作的這么大烈度,若不殺秦明,可怎么平息?” “等我想想,我應(yīng)該會有辦法的?!壁w誠神色古怪的道。 張紀?會心的一笑,走下檻來給他拉好頭上的綸巾道,“你總是會有辦法的。另外不知是不是紀?的錯覺,你傳官府有些滑稽,穿便服卻總是很好看,有種柔里藏剛的神采?!?/br> 汗,趙誠很想說“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好”。這不是想裝逼而是真的不好,現(xiàn)在各方面都又怪異又敏感又曖昧,真被人看到,胡亂一傳言落在蔡文姬耳朵里,以她那么碉堡的性格脾氣,那一定要出不少幺蛾子。 趙誠也不是怕這些,也不是真的有多想把蔡文姬捉回去上稅,但現(xiàn)在的局勢,混亂越少越好。并且,在即將而來的各種撕逼中,是真能用到蔡文姬的影響力的。 譬如趙誠離開黃文炳官邸后,當(dāng)即就在心理反水了,不打算干掉秦明,打算擺老黃一道。但這個事沒有蔡文姬支持的話,那真會有麻煩的。 “出來混,其實就是不斷的重復(fù)過河拆橋這個套路?!?/br> 趙誠這么想入非非的思索著,又打量了張紀?幾眼后,果斷離開了。 張紀?要比蔡文姬漂亮些,不過身材上的吸引力不如蔡文姬強烈。她給人的感覺是很整體很驚艷,至于蔡小jiejie,說白了就是相當(dāng)容易引人犯罪的那種了……